石牛镇,广场之上,时不时有人走过。对着坐在石牛身前的石宽指指点点。这个少年在这里打坐已经十几天了,不吃不喝,实在饿到不行,又才吃些冷饭冷菜,然后又继续研究起身前的石牛,时不时的又看看天,摸摸地……
是夜。
石宽验证了白天的想法,尝试着往石牛身上灌输真气,果然有些异样,石牛那不知被灰尘蒙蔽了多少年的眼睛也褪下石皮,明亮起来,鼻孔里窜出两道雾气,喉咙里也发出嗡嗡的声响。
真气所过之处,石宽仿佛看到了石牛的体内世界,这头石牛如真牛一般,拥有五脏六腑。石宽不敢大意,精准的控制着真气行走在石牛体内,经过四肢、后行至脏腑。达到牛的胃时,石牛似乎吃饱一般,全身剧烈的晃动起来。
“哐当!”完整无缺的石牛就这样分成了两半,在牛胃里,还有一小堆暗金色的珠子。
石宽观看了四周,来不及多想,直接收了灵暗金色的灵珠,在这里耗费了十几天,整个人瘦了整整一圈,完全就是为了这个宝贝。
“哈!终于成功了!”石宽连忙催动真元,顺着石牛的经脉逆行,石牛再次发出轰隆隆的声响,缓缓合上,就连刚才合拢的缝隙也消失不见,恢复如初。
“九火炼魂阵果然没有这么简单,不过取出这么多灵珠,已经是特大的惊喜了,反正大阵根基还在,研究大阵有的是机会,如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先离开吧!”石宽从头至尾并没有显露过自己的实力,镇子上的人都只知道他是个武者,同往常那些路过的人一样。武者修炼到极高境界能辟谷,十几天不吃不喝能能坚持,无数年来,像石宽这样的人数不胜数,镇上的人也不会感觉异样。
天玄大陆,不修金丹元婴,所有人都是由武入道,所以实力的划分仍然采用武者的称呼。凡人——武者——一流——超一流——绝世——破境——化圣——真仙。
除了凡人分为四个小境界外,每个阶段皆分为前期、中期、后期三个品级。
一流仍然属于凡人之列,实力到达超一流,世人一般称之为仙。
如今石宽的修为只是一流中期,要步入超一流行列,并非易事。况且,石宽专心于炼器,虽然也刻苦修炼,修为上的进境却并不快。
翌日。
石宽离开,自然要给客栈的老板打个招呼,毕竟这么多天,他们一直在照顾着自己。
“戴大哥。”石宽小跑进客栈,客栈中却没有人,看来又是出去地里干活去了。
石宽也不想再劳烦人家,于是掏出两锭银子压在刚刚写好的书信上,便离开了。
“实力!”石宽往北行了数十里,在密林中寻了个荒无人烟的深山石洞。盘膝坐下,掏出刚拿到的黝黑的灵丹,凝视着它,期盼道:“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一口吞下。
灵珠化为万千条暗金色的丝线钻进了石宽的奇经八脉之中,如同小溪突遇暴雨,暗金色丝线犹如奔腾的洪水,差点将石宽的经脉撑爆。一遍一遍的冲刷着,使得石宽的经脉都宽阔了许多,更多的暗金色丝线顺着经脉,最后经过百汇进入了石宽的大脑。
嗡的一声,石宽觉得脑袋快要爆炸开来一般,随着暗金色丝线的不断涌入,石宽意识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此时,石宽的识海,随着无数的暗金色丝线不断涌入,识海中翻腾起惊涛骇浪,不过随着识海的不断扩大,并没有对识海造成伤害。暗金色丝线的灌入一如既往的猛烈,一次次的冲刷着识海的河床。
暗金色丝线对识海的冲刷持续了一天一夜,石宽的识海足足扩大了三四倍。
不知过了多久,石宽醒来,山洞中仍然一片漆黑。
石宽发现,在如此漆黑的地方,自己似乎都能清楚的“看到”四周的样貌。
石宽再次闭上眼睛,经过一天一夜的无数次生死磨练,现在感觉修炼都是一种享受。
石宽盘膝而坐。
“灵气,这是灵气?怎么会如此之多?”石宽不敢相信,以前修炼时,天地灵气很难摄入,不过现在,只要运功,天气灵气便像是找到家一样,争先恐后的往身子里钻。
“这样的速度简直快到可怕,身体就像是装不满的容器。”石宽像是一头饥渴的婴儿,正大口大口的吸允着甘甜的母乳。
石宽这一次修炼,持续了七天。如今的修炼速度,简直可以用一日千里来形容,仅仅七天,便突破到了一流后期,可能再过不久,便能突破到超一流之列。
石宽对实力的渴望,比之石清更甚。实力才是支撑他走上炼器巅峰的根本。
“这灵丹可洗毛阀髓,壮大神魂,得想办法给大哥送去一粒。如今紫衣门定然是在寻找参宿星君的下落,而我和大哥,将是重点怀疑的对象,寻我不得,定然会找大哥的麻烦。希望事情不要太糟糕才好。”石宽决定,还是找个机会去宗内看一眼,顺便将这灵丹交给大哥。
石宽戴上假面,然后朝匠神宗的方向飞驰而去。
——
匠神宗
石清终于醒了过来,回想起之前的种种,心中的无力感再次爬上来。
“宗主,你醒了。”三长老面容憔悴,似乎一时间老了十岁,此役,二长老身死,五长老燃烧神魂过度,如今也是奄奄一息,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三长老,宗内还好吗?”石清小心翼翼的问道。神仙岩上那一顿暴打,他骨断筋折,隐隐能听到大概,可是也只是些片段,他几次欲醒,却又痛得昏死过去,他大概清楚,紫玉树带人杀上了匠神宗后,却不知后果如何。
“宗主,二长老死了,五长老怕是……”三长老没有说出来。“唉,如今匠神宗势弱,我想来心痛啊!”
“三长老,这不能怪你,这都怪我,怪我实力太弱,无法守护好匠神宗……我……我恨呐!”石清一拳打在床沿上,顿时全身传来一阵剧烈的痛感。“终有一天,我一定会杀了他,一定会!”
“宗主,这不怪你,你年岁尚浅,修炼时间短,以后路还长,一定要学会隐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三长老劝道。
“放心吧!我会隐忍,我不会让匠神宗再出现这样的情况。”
“是无极大帝李孝林及时赶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待你伤好后还是上门拜访一下。”三长老说道。
“三叔,你放心!这些事情我知道该怎么做的。还有,大长老伤势如何?”
“大长老伤势太重,如今还未醒来。”
“那这几日宗内的事情,还有二长老的葬礼,就只有麻烦三叔了。”
“你安心养伤吧,一切有三叔呢!”三长老艰难的挤出一个笑容。
——
匠神山下,紫玉树等人逗留了几日。
“没想到李无极这老东西居然又突破了,有他在,匠神宗动不了,可老六的的事情却没有一点进展,唯一知情的石宽也是毫无踪迹,神剑墨鳞也是消失不见……老六啊,你他妈的到底死哪里去了!”
“老四,我想啊,老六的事情会不会与李无极有关?你看呐,他最后杀死我们的人的手段,毫无征兆、然后人就死了。老六会不会也是一时不查,就被他杀了。”金邕抚了抚山羊胡,再次推断起来。“还有,他极可能是拿了墨鳞神剑,才对匠神宗如此维护。”
紫玉树眼前一亮,金邕所说完全是有可能的事情。道:“如果神剑在他手中,那么老六的死必然是他所为!二哥说得在理。如今李无极实力大进,我等不是对手,走吧!我们先回玉鼎峰,看看大哥如何安排。”
紫衣门众人才离开,李无极便现身出来。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如果神剑在他手上还好,可是他自己是知道的,他根本没有拿墨鳞神剑,如果是有心人故意挑拨,加之紫衣候自大、狂妄的性子,如果再次踏上东大陆,那么一场大战在所难免。
李孝林叹道:“唉!天下将乱啊!”
——
石宽来到匠神宗宗门之外,翻身下马。
“何人?”匠神宗处处白绫,宗门外看守的弟子看到有人上山来,还是蒙面,便出言阻止道:“匠神宗内有事,谢绝拜访,请你速速离开!”
“这位兄台,在下是前来拜访石清石宗主的,匠神宗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吗?”石宽焦急地问道。
“公子,这与你无关,你还是速速离去为好。”那弟子说道。
“在下常乐,乃石宗主好友,既然匠神宗发生大事,我定然不会袖手旁观,还请你速速去禀报。”石宽语气不好,可正是如此,那弟子反而信了几分。
那弟子道:“既然常公子乃我家宗主好友,那劳烦您在此稍后,我这就去禀报。”然后转头对旁边弟子说道,:“我去去就来。”
那弟子连忙跑到宗主大殿见到禀告了三长老,三长老来到了石清的住处。,躬身道:“清儿,弟子来禀,有位叫常乐的公子说是你的好友,想要见你。”
“常乐?”石清眉头微皱,回想了一下,似乎并没有认识的人叫常乐。石清自是聪慧,想到当年父亲给石宽取名时说过:心宽者,常乐也。后便取了宽字作为石宽的名。高兴道:“快快有情!”
……
“你们先下去吧!我和常乐公子有事相商。”石清遣走屋中众人,石宽连忙上前,伏在床边,眼中满是泪水。
“哥!”
“哥没事,就是受了点伤,不碍事。过来坐。”石清拍了拍床沿,笑着说道。
“哥!为何会这样?”石宽连忙问道,若是平时,他当知道紫衣门降临东洲,可他正好又处在石牛镇,完全不知道外界发生的事情。
“这个事情要从我回到宗门说起......”石清便将事情说了个大概。
当初石清回到将神宗,没过多久,紫衣门便降临了。
石宽气愤的说道:“这紫衣门果然是不讲道理,仅仅怀疑,便要灭人宗门。如此做法,难道就不怕天谴吗?”
“天谴……如果真有天谴,紫衣门何至于如此猖狂。紫衣门一门七星君,个个修为绝顶,放眼世间,何人能与之抗衡?”石清无奈道。然后一脸担忧的看向石宽:“你来这里,太危险了。”
“放心,我此次回来,是给你带个东西,然后会立即离开。”石宽说完,手中出现了三颗九暗金色的灵珠。“这是我无意中发现的上古密宝,有起死回生之能,更有洗毛阀髓、壮大神魂之效。你给大长老、五长老各服一粒。你也服一粒。记住,不可让外人知道这灵丹的存在。否则后果只会比神剑墨鳞现世更严重。好了,我去给二长老和父亲上柱香,之后便会离开,此次离开或许会很长时间不再回来,你一定要保重。”
“放心吧!只要你安全,我受再大的伤,心中也是高兴的。还有神剑墨鳞……”石清低声问道。
石宽右手捏决,指尖出现了一柄迷你版的墨鳞神剑。
石清目瞪口呆,道:“那参宿星君……”
石宽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好,这就好!只要神剑还在,我们受的苦都不算什么!你就放心去吧!宗内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有我在!”石清顿时觉得自己所受的一切痛楚,在此时便全部消失了,心思:匠神宗纵然损失巨大,但都是值得的,只是可惜了二长老。
“好,我走了,保重!”石宽拜祭完父亲和二长老,然后便离开了匠神山。
有了灵丹的辅助,石宽有信心让匠神宗崛起。可这条路,还很漫长。不论是东、西、北、中几大洲,紫衣门三千眼线遍布,不可能让他安静的修炼下去,所以他做了一个决定,前往紫衣门最不愿意去的一个地方:凡人界——南疆。
腊月初三,大雪纷飞,大地银装素裹,在这寒冷的冬天,石宽的影子在混浊的夕阳下被拉得老长,踏上了孤独且长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