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洛沙漠,遍野黄沙,一行深浅一致的蹄印印在漫漫黄沙之上,隐约微风吹来带着凉丝丝的寒气,隐约铃声阵阵却带着暖洋洋的春意。
月华沙有些不满的倒坐在骆驼之上,惬意的将背靠在驼峰上,漫不经心的对着一直跟着她的人不满的说道:“哎,你是铁定了要跟着我?”
身后一匹瘦瘦小小的马上一红衣如火的人虽面色有些憔悴却仍是老神在在的端坐着。“月儿,四海之大,每一寸你留下足迹的地方我都曾一步步丈量过来……”
“停停停,”那少女机灵的坐起身来又将身子靠在驼峰上,打断又欲诗兴大发,无端**的人。“你这样一直跟着我,很闲么?”
鸾歌轻笑着睁了睁眼,略微苍白的脸颊更显出他魅惑动人的神情,“我喜欢。”
这略带无赖的语气让月华沙不由得撇撇嘴自动忽视,扭开了头不再看他,“你扰了我的好事。”
男子复又闭上眼,坐下的瘦马一步不差的循着那白骆驼走过的足迹一一踏过,“我不杀有情之人。”
“是我杀,又不是让你杀。”月华沙好笑的看着那人。
男子微微笑道:“一样。”
“什么一样啊!我答应了那家伙的!如今你来搅局,我若是被那一帮臭虫追得烦了你得给我收拾了去。”
鸾歌微微仰头,仍是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盖在下眼睑上,微微颤动,月华沙的心弦也无端的如被那颤动的睫毛轻拨了一下般。那人淡笑着开口,似玩笑又似承诺,“好啊,我们一起,不怕他们的。”
这副怡然自得的态度着实惹恼了那女子,月华沙拍案而起,清脆的铃声发出曼妙的声音,鸾歌睁开眼便看见自己视线平视处一双娇俏可人的玉足立在自己眼前,他有些无奈的摇摇头,顺着那玉足往上看去,月华沙立在马头,发丝飞扬。
鸾歌看了看,又轻轻闭上眼,似娇似怨的说道:“不许给其他人看。”
月华沙气得一脚便踢过来,鸾歌微微侧身,宽大的衣袍中伸出一只白皙得仿若透明的手轻轻将它捉住,“胡闹。”
顺带一使劲,鸾歌便将那嫩如莲藕的玉足带入了怀中。月华沙一惊之下不由得劈腿横在马头与他之间,瘦马也乖巧的不再前行,鸾歌微微笑着,斜着眼惬意的用这样的姿势打量着身前恍若仙女的女子。
月华沙气得鼓着大大的眼睛怒瞪着他,龇牙咧嘴叫道:“放手!”
这大煞风景的一声怒吼使得鸾歌再次无奈的叹口气,伸出另一只手握住她的小蛮腰,轻轻一带便将人也带入怀中。他双手环住她的腰肢,如慵懒的猫咪一般她蜷缩在他的怀中,鸾歌无奈的用面颊轻轻的摩擦着她的脸庞。
她躲避着他亲昵的动作,一脸不耐烦。伸出一手捉住他的右手便往自己大腿根部带,嘴里也不满道:“很久没劈腿啦,你是要痛死我吗?”
鸾歌眼睛突然睁大,手也明显的一顿,看了看面色如常的女子,不由得更加苦笑连连。他挣开她不安分的手,仍是环住她的腰。“谁让你偷懒的。”
他将头枕在她的肩膀上,深深的呼吸着。
“哎呀,痒死了!”月华沙扭过去扭过来的躲避着他灼人的鼻息,扭过头,一手叉腰,一手捂住他的口鼻,四目相对,她怒道:“你故意的!你知道我最怕痒,故意的!”
鸾歌清亮的眼眸直直的看着她,被手捂住的嘴轻轻蹭了蹭她的手心,月华沙如触电般缩回。
他好听的声音微微有些沙哑,仍是将头枕在她肩上,“别动,让我靠会。”
月华沙哼了一声,转过身,不满道:“谁让你多管闲事,费那么多心神布那东西真墨迹!”身子却安分的坐着任由那人倚仗。
“你受人之托,我也受人之托,所以,该做的我还是会做。”
“就因为那个花妖精打败过你?”月华沙好笑的拍了拍那瘦马的头,继续道:“真没骨气。”
他轻轻摇摇头,“月儿,你不懂,”他略略抬头,望向那无边的沙漠,“不是因为她武力胜了我,只是因为是她。”
月华沙嘟嘟嘴,无所谓道:“唔,神女嘛,配你雪神,挺好。”
鸾歌弹弹她的头,低低的笑道:“其实,我只是想打个赌。”
月华沙眼睛一亮,“什么赌?”
他看她一脸的跃跃欲试的样子,又闭上了眼,似倦了一般,“我用他,赌了我的一生。”
“你也太儿戏了些,小心老胡子揍你哦。那家伙跟你非亲非故的,干嘛用他来押注呀!”
他微微摇摇头,又弄得月华沙东躲西藏,“错了,我的赌注是你。若我输了,”他微微顿了顿,“月儿,我放你走。”
月华沙也难得的识趣不再言语。
鸾歌却并不认为是自己说的话让她感动了或是解脱了,她太懒了,每次一触碰到敏感的那根弦她便会将索性不再走那条路,转而从其他方向来思考,所以,她的沉默只代表,她又要转弯了。
“难能看见一个自己欢喜的人,那个人,我挺喜欢。所以愿意让他替自己赌一赌。”
果然,月华沙伸伸懒腰,打个哈欠,嘟囔道:“你这太窄了,这马鞍坐着也没‘小白’舒坦。”说完又飞回了白骆驼两峰之间,趴在它身上,闭上了眼。
鸾歌仍是轻笑着,也不恼不怨,这么多年都等来了,何必又纠结这一时。
“可我但望我能赢。”他微微侧首向身后茫茫看去。
不然,他也只得死。
这种将生命如此交付到底是否对呢?花爻又可曾值得那男子为之这般交出生命,鸾歌微微摇摇头,他不知道。可他却坚持用这样的方式,如同自己极端的对待自己一样,他选择了如此对待霍东篱。
宿命轻轻,孽缘最是无情。既然无情,何不断了……
生与死本就是生命的两种状态,所以他也不觉得自己有何过分之处。
衣袖轻抚,似凭空幻化出一层轻飘飘的被羽一样覆在了那女子身上。鸾歌抽回手,又如坐化般闭目任由白骆驼,瘦马将二人带走带远。
荒凉的大漠似也因为这仙人般的二人略带神秘魅惑,恍若仙境,可那一地的足印却无一不昭示着大千世界,谁又能不染风俗的飘飘来,渺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