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气十足的声音响起,黎舞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她看着我的眼神十分复杂,带着探究:什么时候种下的?
扉月从一级级楼梯上下来,他眯着一双桃花眼,看起来魅惑十足:“小妹妹,我们就是来这儿看表演的,至于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们真的不知道。”
我的头垂得更低了。
看表演?表演怪物吃人吗?而且,你们会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所以,”扉月冷淡地俯身看着我的,“能把催眠解了吗?”
我不知道什么催眠,我也从来不喜欢耍小聪明。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扉月会这么想,但我能明显感觉到他语气里的敌意与威胁。被这样一个宛如神明的人讨厌,我真的蛮伤心的。
积压的泪水再次涌了出来,我只有哽咽道:“我不知道,我只是想好好读书而已。我不知道什么催眠,呜……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怪物。放过我吧,求求你了,我还不想死,呜呜……”
黎舞和扉月皱眉看着我,似乎在思考这话的真实性。
忽然!原本静止的怪物忽然暴 。动起来,嘴里发出恐怖的叫声,向几人冲了过来。
反胃的恶心感再次袭来,黎舞拔出地上的剑,“砰--”地一声将面前的怪物扫开--怪物不仅没有损耗分毫,而且还与剑身摩擦出一丝火花。怪物既然不怕利刃!
黎舞显然也没想到会这样,只好用力将面前的怪物扫开。
另一边,扉月也没好到哪儿去。由于手上没有武器,再加上他本人特别爱干净,不想去触碰那怪物,只有一味地向后躲,身上已经开始挂彩。
两人对了下眼神:先走!
“啊啊啊!救救我,救救我!”
被手铐束缚着,一个怪物狠狠咬住了我的腿,鲜血瞬间喷洒出来,溅在其他怪物身上,怪物们见了血,立刻更加狂暴起来。
一个又一个怪物扑了上来,撕咬着我的全身,疼痛潮水般席卷了我的意识,我的喉咙里灌满血浆,我伸手想抓住什么,却连一丝力气都没有了。
视线的尽头,我看见黎舞和扉月两个人头也不回,面无表情地离开了。
彻底陷入黑暗。
再次醒来时,我躺在之前那个小男生死的那个玫瑰丛旁。
路上蔓延的血迹,手上已经结痂,并且快要掉落的伤痕,无不昭示着我是如何一步步爬回来的。
听见脚步声渐渐近了,我再次爬起,跌进玫瑰丛。道路上的血迹也很快淡化,消失。
“怎么回事?今天警报响了一天了。”
似乎是两个男生端着饭在讨论什么。空气中原本淡化的血腥味忽然浓了起来,而血腥味的源头,就是两人手上的饭碗。
“听说是之前表演场的怪物死了。那些人虽然气,但也查不到什么。无可奈何,又不能浪费,索性就给我们加餐了。喏,我们现在吃的就是那怪物的肉。”
我面无表情地听着两人的话,之前的痛感一阵接一阵地席卷我的感官,我似乎一闭眼,就是那可怕的模样。
怪物是怎么死的?我又是怎么活下来的?我不知道。我只有一遍又一遍地缓慢调整自己的呼吸,才能减轻内心的恐惧,以及身体上的痛苦。
这个时候,我听见其中一个人说:“难怪,我说今天的菜怎么那么好吃。比平常那些俗货好吃不少。”
“当然,毕竟那怪物吃了那么多……”
两人后面说什么,我都没有再听了。又或者说,我害怕听到。
我现在,连恐惧到颤抖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依旧沉默着面无表情地转头,看见一旁密密麻麻的尸体。
在这被无数尸体养育的娇艳玫瑰花中,我看见了一簇冒尖的竹。
似乎在告诉我,她为了等这一天发芽,在黑暗中挣扎了四年。
我摘下一朵最娇艳的玫瑰,作为初次见面的礼物,送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