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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重用糜竺

要成立商会,李开想到了安汉将军糜竺。那日晚宴,糜竺因在外忙于家族生意,李开无缘得见。

在李开的请求下,刘备让糜竺于今日来州牧府相见。

只见糜竺恭恭敬敬地地拜见了刘备,李开方才仔细打量了他一番。糜竺三十多岁的样子,身材高瘦却精神抖擞,全身上下簪金佩玉、锦绅丝履,气度雍容。尖尖的眼尾透着市侩的精明和世俗的干练,不似儒生那般目无下尘。

李开觉得糜竺应该是个实在人,但并不是个老实人。多么似曾相识的感觉啊,前世的华尔街上遇到的不都是这种人么。

这时,刘备亲自向糜竺介绍李开。原本区区一个参军,以糜竺这种“大股东”的身份是不用太客气的,但糜竺多精明一个人啊,他能从刘备介绍李开的语气里、眼神里,看出刘备对李开的欣赏。

一个能让主公欣赏的人,他糜竺又岂敢怠慢。于是还没等李开先见礼,糜竺就起身对李开一揖了,他听刘备管李开叫“先生”,虽然不明就里,但也照样叫了。

“先生,要我糜竺做什么请尽管吩咐,我一定尽力而为!”

“糜将军客气!我所谋之事,若无将军支持,将无法成功,先多谢将军相助了!”李开回礼道。

谋贵密。刘备带着二人到当初招待李开的那间小书房,所以今天只有刘备、李开、糜竺三人商议商会的事情。

糜竺来州牧府前,还特地带了外地名贵的春茶来敬献给刘备。刘备也不客气,当场就拿来泡了。

袅袅茶韵伴着竹卷香气弥漫书房,让人放松愉悦,不免感觉谈政务似聊家常,治国事似烹小鲜。

李开把自己所要实施的计划中,跟糜竺相关的都一五一十地跟糜竺细细讲来,糜竺在经济方面的智慧可不亚于荆州任何人,李开甚至可以把前世所学那些晦涩的金融理论毫不费力地跟他解释清楚。

“在下身为糜家长子,十来岁便追随家父远涉江湖,亲历家族事务三十余年,自以为经商之才能当世无人能级,可与陶朱公比肩。想不到李参军年不及冠,却有如此见识,在下甚是佩服!”糜竺对李开的金融知识深感意外。

所谓内行看门道,越是糜竺这样的商道中人,越是比刘备、诸葛亮更惊讶于李开的计然之策。

李开怎么敢说自己其实是金融系的穿越者呢?只能稍加掩饰:“将军过誉了!在下不过是根据墨门法家派系的长老们多年来研究政经所得的经验,拿来献宝罢了。”

“如此说来,贵门应是隐富深山,藏而不露了。”糜竺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推测墨门若非有着对经济实际的操盘经验,如何研究法家高深的理论呢?

“哪里哪里,我墨门确有一定财力,但仅供弟子们生活所需,若有盈余,则暗地里施散给当地百姓。”

“敢问贵门作何经营?”身为巨商的糜竺对此很好奇,因为墨门隐于深山应该没有实际生产力。刘备在一旁不露声色,但也难掩好奇之情。

“我墨门营生有两大支柱。一是墨家的老本行,当初隐居山林就是以贩卖农具换得当地食物,随着技术发展和多样,我们就把新发明直接卖给巨商们,他们照着生产,就能赚得盆满钵满。

其次,还有研究政经的学子们,他们给慕名而来的商贾们指点迷津,一席长谈、一个指导方略,往往就能得金千两。

但是我墨门只与少数义商合作,所以目前并无太多人知道我们的存在。”

“哦,原来如此,糜某甚是钦佩。还望先生能对我家族生意指点一二,我们糜家赚的钱,都将用于支持主公!”糜竺兴奋地说。

“好!我将一边为主公筹谋,一边协助将军谋划家族生意。”

“如此多谢先生!我也必竭尽所能为主公和参军驱使。”

相谈甚欢之后,李开恳请糜竺担任商会会长,糜竺欣然同意。

告别之后回到明德馆,李开整理了打造攻器的资料,孙延在一旁跟着继续学习,只等糜竺组织起荆州的商户们。

除了单手连弩和火炮之外,李开还有很多其他攻器和防器,但是考虑到目前只需要造一些攻器出来震慑一下敌方,就暂时先压箱底了。

只用了三天,糜竺便招集了荆州的大商户们齐聚府衙。糜竺果然办事讲究又利索,很有优秀企业家的特质。糜竺也不愧是荆州巨富,生意道上的朋友们都很给他面子,所邀请的二十来个商人,是分布各个行业的巨头。

是日晌午,李开带着孙延与糜竺等会面,互相见礼之后李开说:“诸位贤君,我是李开,新任军师。今我奉刘使君之命,要在荆州成立一个商会。成立商会的目的是请诸位协助使君发型新汉币。

于此同时发展本州的经济,以及利用经济来协助刘皇叔匡扶大汉天下。本商会由糜竺担任会长,还望诸位支持我们的工作,待日后天下大定,自然给诸位论功行赏!具体事项,请糜会长跟大家详说。”

“是!”糜竺对李开说。

“告辞!”说完李开带着孙延先走了。李开很清楚作为领导者,话一定不能多,能让手下办的一定要让手下办,这样才有领导的威严,有威严才能服众。而且糜竺跟商户们更熟络,有些话他可以说得直接点。

恭敬地送走李开,糜竺跟商户们说:“使君(刘备)打算让我们成立一个商会,以后荆州一切商业买卖都归我们管理。同时,使君还打算铸造新的货币叫新汉币,新汉币将取代现有的五铢钱。

这个东吴现在还不知道,所以我们先保密。主公希望诸位可以先用现有的所有五铢钱,先都拿去换取东吴的货物,能换多少换多少,然后主公会用新汉币跟百姓购置军粮,百姓再跟我们商会购买食物等货物。

如此,我们一来等于把腾踊嫁转接了东吴,二来百姓知道可以用新汉币购买食物,就愿意奉献粮食供使君西征,同时也促进了新汉币的流通。

三来,对我们来说,本质上只是换了一批货币,而货币价值不变。我们商会实质上没有任何损失。届时等新汉币发售,五铢钱贬值,我们就是是最终的赢家,整个荆州支持使君都将是最终的赢家!

李参军说了,给诸位两个月时间用手头现有五铢钱购买东吴货物,一定是要百姓需要的东西,如生鲜牛羊棉麻等。……”

李开这会又拜见了刘备,跟他说:“主公,臣知道在广陵以西,有一座铜矿。可以利用这三个月时间挖矿印钱。一旦钱印好,货物也购买好,那么就可以用钱跟百姓买粮西征了。西征期间,就委屈百姓只吃鸡鸭鱼肉吧。”

听到李开用委屈二字形容百姓吃鸡鸭鱼肉,在座的同僚都觉得好笑,刘备那么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也不免面带微笑,但不是因为李开的说法好笑,而是因为——

刘备微笑着说:“好呀!只是先生是如何得知广陵有座铜矿?”

李开说:“我墨门既然决定辅助主公,必然筹谋万全。所以早有擅长地质的师长到荆州勘探过了。”

刘备听了点了点头,欲言又止,他听李开这么说,觉得既是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有先生相助,真乃生平幸事也!我一切皆从先生所言!”说完,刘备亲自给李开斟了一杯新茶。

接着李开又和刘备商讨起打造军械武器之事。武器在李开对东吴的计划里,只是用来威慑对方的,所以数量暂时不必太多。

散会后,刘备命人去桂阳郡把义子刘封找了过来,估计是和他商量挖矿铸币的事,这整件事刘备听李开的都对外保密,刘封是自家人信得过。

李开先这样安排着,就看三个月之后事情发展如何了。想来东吴早晚会发现事情不对,然后就看东吴怎么反击了。李开将来的对手应该就是老谋深算的东吴一国柱——张昭了。

从前世仅存的史料来看,张昭是东吴老管家了,但是张昭脾气很倔,经常跟孙权闹别扭,孙权的一切娱乐活动他都看不惯,动不动就回家装病不上朝,搞得堂堂孙权还不得不又是堵门又是认错的。

但是史官一般只记叙朝人物的大概功绩,重点刻画人物的品格,所以张昭具体有多厉害,还要靠自己亲自去挖掘了。

东吴另外一个内政大臣是顾雍,是孙权亲自己选拔的丞相,三国志上只说他律己、公正、贤能高尚,所在之处皆有政绩,但这些对于李开来说等于没说。所以目前的情况算是知己不知彼了。

糜竺已经让那二十多位商户签字画押宣誓成立了“荆州商会”。他们分布粮、油、肉、布、茶、酒等个行当,除了盐和铁原是荆州牧控制的以外,其他都是跟百姓生活相关的买卖。

糜竺已经完全明了李开的意图,所以他做起事情来也就有规划了。

安排好了商会这边,接着,糜竺还要去荆州几个贵族家里游说,让他们把手上的五铢钱都先借给刘备,两个月之后再还。为了保密,糜竺还不能跟他们兜出整盘计划。

有些特别支持刘备的贵族都纷纷表示愿意借贷给刘备,比如庞、黄、马三大家族,糜竺在这三家游说还是比较轻松的。其后是蒯、习、杨三家,这三家目前是中立派,糜竺花了很大功夫才说服他们拿出手上一半五铢钱。蔡家糜竺就没去了。

拿到了贵族们支援的巨资和商户们本有的钱,他们可以去换购大量的物资了。经过糜竺和商会成员精密的计划,他们先从采买茶叶、布匹等容易存放又不太起眼的商品开始,再购买盐、粮、油等大宗商品,最后再囤积腌制食品和生鲜。他们雇了几百个采购每人每天购买一点这个购买一点那个,慢慢把现有的五铢钱都输入到东吴。

铜矿的位置已经被规划好,刘备命刘封亲自负责开采铸造,铸币坊的工人们日日开工,半点不敢怠慢。

就这样,李开在经济方面的计划有条不紊地展开着,当然,这只是初期计划,后手还有很多,比如随着货币贬值,可以再利用间谍制造舆论。

既然后手需要制造舆论,那么李开的布局计划也可以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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