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街】
“砰、砰、砰”突然冒出几声枪响,“啊~~”蓝星咖啡店内外一时间尖叫起伏、乱作一团。
李凯不幸中枪,警笛声鸣。
慢慢睁眼之后,李凯没有看到穿白大褂的医生,而是看见了一位十来岁的少年,分明陌生的脸庞,眼神中却透着对自己的关切。见自己醒来,少年苍白的脸上洋溢出欢喜的神情。
“阿兄?”李凯不由自主地叫了声,这一叫让他感到一阵莫名其妙。更奇怪的是,自己发出的是儿童的声音。
更没想到少年听见自己叫了一声“阿兄”后,竟然热泪盈眶。
“开弟,你醒啦!你终于醒啦!”他激动地摸了摸李凯的脸,然后跑出门去大声喊:“师尊,师尊……”。
突然,一段新奇的记忆从脑海中袭来,搞得李凯一阵晕眩,又闭上眼去。
记忆中,他叫李开,今年六岁才入学。刚刚见过的那位少年,是比自己年长六岁的亲哥哥,李申。这里是东汉末年的交趾郡,身处的地方叫墨门。
好吧,看来自己穿越到三国了。
李开的本体因误食来毒草而中毒,但经过师尊和阿兄的悉心照料,几日之后,李开终于又健步如飞了。
墨门是墨家巨子于秦末躲避战乱而设的隐居之所,学院建造在仙境般的群山里,山腰和山腰间由坚固的索桥相连,学生们平时也寄宿在这山里。
李凯原本是金融系的学生,但墨家的老本行——军工器械,也是他从小的爱好。
从此李开穿梭在群山之间,刻苦学习,尊师重道,亲善父兄,备受大家的喜爱。十年后,李开已经从一个可爱的小团团,成长为容止古雅、华章藻蔚的少年郎。
这一年正是建安十四年,就是赤壁之战刚打完,刘备反手就捞到一个荆州的次年。
时至初秋。凌晨山风流岚,淡月暧暧,李开站在宿舍外,一夜未眠。
今日是他的毕业典礼。他成绩非常好,巨子将亲自授予他一等高徒的头衔。正所谓百里挑一,每年近千的毕业生,能得到这个头衔的只有十人!
“我当年也跟你一样,难以入眠。”也不知阿兄何时出现在身边,他拍了拍李开的肩膀说道。六年前,李申也是获得这个头衔的十位学子之一。
“阿兄也为我骄傲吗?”李开转过头笑着说。
“当然!你向来是我的骄傲。但是更让我兴奋的是,我墨门沉寂百年,如今终于要对这个动荡的天下出手了!我刚得到小道消息:听说巨子已有了合适的人选,也不知道是哪位前辈。”李申脸上的兴奋神色在夜色中也难以掩藏。
“阿兄是说,我墨门终于要出山,去达成第一代巨子的宏愿了?”李开瞪着眼睛看向哥哥。
“是啊,听师尊说,现任巨子一直在分析当今天下大势,认为现在出山,最利于实现那个宏愿,那个自第一代巨子开始,就铭刻在每一个墨家人心底的宏愿。”李申激动地说着,声音不禁有些颤抖。
“嗯,让墨家之光重现天下,成为一门国学!”李开不禁提高了声调。
“却不知道谁将肩负这个使命?”李申又重复了一遍。
李开望着阿兄坚毅的侧脸,他知道,阿兄很想成为那个被巨子选中的人,他想出山襄助某位英雄荡平天下,一旦成功,未来的帝王就会立墨家为国学,他也就有资格成为将来的巨子,国学宗师,光耀万世,比肩孔孟。
但是李开希望不是阿兄,这个能在深夜陪伴自己的阿兄,这个人生两世唯一的哥哥。也不应该是阿兄,墨门前辈有才能的那么多,怎么会轮到才二十出头的阿兄。
天亮时分,毕业典礼在墨家学院的中心——“非攻台”举办。
迈上石阶,十位高徒渐渐接近站在高台上的巨子,石阶下是其他同学们艳羡的目光。
齐齐站在巨子面前,高徒们向巨子深深一揖。奖章是一枚一掌可握的圆形美玉,巨子亲手将奖章赐给各位高徒,这是他们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接触巨子,大家授过奖章,骄傲地挂在胸前,然后聆听巨子和长老们的亲自教诲,如饮甘霖。
仪式完毕,干净利落。
原本李开应该和其他高徒一起退下的,谁知巨子却说:“诸位请回,但是请李开留步。”
李开在其他高徒既疑惑又羡慕的目光中,被巨子带去了更高处的兼爱阁,那是所有学子终身向往但却从未抵达过的地方。
“我也好想去!”
“之前还从来没有哪个学子去过兼爱阁。”
“我的师尊都没去过,你的师尊去过吗?”
“莫非他就是巨子的人选?”
……
众学子一时议论纷纷。
看着李开跟随巨子去往更高的地方,石阶下的李申突然明白了什么,眼泪不禁夺眶而出。
兼爱阁凌云绝顶,终年雾绕,从山腰向上看去别有一番仙家气度。李开屏气凝神,紧随巨子拾阶而上,能看到周围峻拔的山顶被慢慢拉平。
终于来到了巨子的书房。
书房里只有巨子和李开两个人,李开静静跪坐在巨子面前,微微低着头,爬了半天台阶都不敢喘口大气。突然,巨子正色说道:
“爱徒啊,请受为师一拜!”说完,巨子触地而拜。
李开哪想得到这样的开场,他慌忙扶起巨子,紧张地说:“巨子请起,弟子不敢当!弟子万万不敢当!”
巨子抬起头,却是泪眼迷蒙:“爱徒啊,四百多年来,我墨门避隐山海,消匿于世,以至于汉皇独尊儒家,学子只拜孔庙。如今我与十位长老斟酌天下大势,发现此刻正是我墨门出世尽力,匡扶天下,以重获当年儒墨齐名的最佳时机啊!”
李开试着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莫非巨子的人选是……”
“正是爱徒你啊!”巨子顿时热泪潸然,拍了拍李开的肩膀,“这个重任,为师就代表我墨门,托付给你啦!”
李开触地而拜:“巨子之命,敢有不从!只是弟子何德何能,可以担此重任?”
“因为你是我与长老们万里挑一,最合适的人选啊!至于为什么最合适,孩子,等你去了,自然就会明白。”
“是!”李开依旧伏地跪着,肩膀有些颤抖。突然转变的命运让他一时难以接受,感觉胸前那枚美玉沉重了好多。
“当然,这时局动荡的十多年来,我等已为此行做好了万全准备。所以孩子,你虽将独自前行,但绝非孤军奋战,你记住,你身后站着的,是整个墨门!”
“是!”巨子毫无保留的托付,那份信任,让李开感动。
此时,一个英姿不凡的少年入内拜见巨子。
“苍行,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李开,是我墨门出世救国的执行者,从今以后,你就是他的护卫了。”
“是!”少年声音洪亮,表情坚定。
“李开,这位是苍行,虽然比你小一岁,但他足以在任何情况下,护你周全。虽然我墨门用心纯良,但世间难免小人,庞涓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多谢巨子!多谢苍行!”李开又拜了拜苍行。如此,即便前路满眼荆棘,也不是单打独斗了。
“苍行誓死效忠墨门,护卫李君!”苍行胡服窄袖,一身武人打扮,他也拜了拜李开。
不知道为什么,刚见面李开就可以相信此人忠心耿耿。
之后的一个月里,李开每天都要在其他学子艳羡的目光中,气喘吁吁地爬一百多级台阶,到巨子书房跑一趟,熟悉并讨论实行计划。
每次从巨子的书房下来,李开都能看见其他学子们用看待神祇般的眼神盯着自己,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压力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