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一见到江易,他就对我说:“朝朝,母妃那件事已经跟我说了,既然如此,本王今晚将国师约到西洲茶馆。到时你在不经意间经过,我在拦住你,国师定会追问,如此我们便有了国师这一大助力了”我点点头答:“是!”
我正在梳洗,为了晚上的计划。这时娘亲走了进来,她手里捧着一件红色的衣服,艳丽极了。娘亲将衣服交给了我,眼睛闪了闪,似乎在怀念往事:“暮暮,当初我与他见面,穿的就是这件,你赶快换上,想必会事半功倍。”我一听这话便来了兴趣,挑了挑眉,等待着娘亲的下文。她没有解释,我也不必过于追问。
事情按照预定的计划,仅仅有序的发展着,一切都如江易所料。洛国师竟还想去找我娘亲痴心妄想。
洛国师在茶楼里对我说:“姑娘,可否带我去找你娘?”我撇了他一眼淡淡的开口:“不必了,您如果真是我的父亲,又怎会抛弃娘亲与我,您还是莫要追问了。”经过几巡问话,他非常坚信我是他的亲生女儿。
就这样,我又从名满京城的花魁,变成了国师的女儿——洛朝暮。我那便宜爹爹全城搜寻娘亲,甚至惊动了当今圣上。这些日子,我一直在府中学习琴棋书画,可这些我早就会了。作为一代花魁,我的这些也是看得过去的。“暮暮!”我听见有人叫我,一回头是娘亲,我那便宜爹爹一直盯着良心看,如此这计划是实施的非常成功的。“暮暮,你这些天过的如何?”娘亲一脸焦急的问。这些天江易正派人大范围散播爹爹找到了我,娘亲自然无法顾及我的生活 。爹爹这时也看向我,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馊主意:“娘亲,这些天您去哪儿了?暮暮好想好想您 。”再配上眼泪汪汪的神情,娘亲以为我受了委屈,找爹爹要说法去了。如果当初娘亲没有怀着我时偷偷逃跑,这一切是不是就会不一样了?可能只有我不一样吧,娘亲自出生以来便是名暗卫。
今天帝后大婚,是要我那便宜爹爹去主持的。按理来说,给新娘子梳头是怎么也轮不到我娘亲的。可偏偏陛下点名让她去,娘亲只好去,我也跟着。
这是我第二次见到,荀安彧。她穿着火红的嫁衣,上面绣着龙凤呈祥,本来是很喜庆的,可在她脸上见不到半分喜悦。也对,谁愿意嫁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呢?
“暮暮小姐怎么也没想到您是洛国师的女儿。”荀安彧突然对我说了这么一句,没有厘头的话。我不失礼貌的笑了笑说:“荀小姐,您莫动,这胭脂没涂好。”就这一段尴尬的对话,尴尬到我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也是因为我们起的早的缘故,离去皇宫还有半个时辰,刚梳完头就进了三个姑娘。一个是顾梦予,一个是上官家的千金——上官锦,另一个便是江易的妹妹——江棠音,大启最得宠的公主。
江棠音我第一次见,但可不难认出她。相当于是杏眼,挺鼻子,浅笑,皓齿微露。酷似她的那位哥哥,脸上现出两个淡淡的酒窝,常日里最爱舞蹈。一次偶然的《月下惊鸿》,也传承了佳话,厌恶皇宫中的勾心斗角,一心向往,自由自在。这也是皇帝独宠她的原因。
上官锦不是第一次见了,去年清谈会上我也见过她。上官锦有一对柳叶眼,大大的,总在笑着,弯弯的细眉,显得她更加温婉可人。没有荀安彧那样的棱角。不似顾梦予那般活泼,她一谈一笑,正是大家闺秀的典范。一袭紫衣烘托她浪漫阳光的个性,刚刚好的活泼,使整个人更加灵动。
她们仨一进来便为荀安彧打抱不平,她们说她们是来抢婚的。几个人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没了。顾梦予突然转过头看向我,一脸惊讶:“诶?你不是那春院的花魁吗?怎么在这儿?”荀安彧立刻大声呵斥:“梦予,不得无礼,这是国师府的千金洛小姐。”顾梦予还想说些什么,可看着荀安彧那么严肃的神情,便不再说话了。其实她不知道荀安彧是在保护她。见过我真容的人少之又少,顾梦予算其中之一,以前迎客都是带着面纱的。况且,花魁不是谁想见就能见到的,就连顾梦予见到我也是一个意外呢。
就这样,我们五个人坐在屋子里相对无言,空气凝重,略显尴尬。
娘亲这时推门走了进来,打破了这持久的沉默。娘亲微笑着向大家打招呼,最后又对荀安彧说:“娘娘,吉时到了。”那仨小姑娘一下子站起来,要拉着荀安彧跑,可刚走两步就被我从后面打昏了,荀安彧冲我和娘亲说:“麻烦洛小姐和洛夫人了。”然后坚定的走了出去。
娘心看着荀安彧的背影,叹了口气:“暮暮啊,当年你雪姨也这么坚定的走了出去。”我只是笑着,没有说话。
我制定了一套计划,一套救荀安彧的计划,就算不能带她出宫,至少把清白保住也好啊。这计划没有经过主子同意,是我擅自制定的。如果成功,皆大欢喜,如果失败,有人欢喜有人悲。
当我来到他们大婚的宫殿的房顶上时,掀开一片瓦片,里面的场景与我想象的截然不同。荀安彧跪在皇帝面前,皇帝负手而立,对荀安彧说:“小荀,朕知道你是个值得托付的人,朕也明白自己时日不多了,带朕归西后,你就拿着这份诏书,稳定朝中元老!”言罢,就给荀安彧一道圣旨。荀安彧还想说些什么,但被皇帝打断了,皇帝摇摇头,望向远方:“小荀,朕清楚你和瑾儿青梅竹马,朕欠瑾儿的太多了,朕可能要去下面找瑾儿的母后了。进而从小就是不争不抢的性子,朕知道他有他的势力。你们以后要好好守护着大启的江山。易儿从小就心思缜密,若有一天,你们成为了真正的敌人,万不可手下留情,但如果可以,莫要连累他人。”
荀安彧出乎意料的从容一一应下,皇帝欣慰的点点头,坐在椅子上过了一会儿,便不再动了。荀安彧上前探息,发现皇帝断了气。我自知自己不变多待,便回国师府了。
走到半路,听见丧皇钟响了,这天又要变了。
雪姨被送到了国师府,她本该同老皇帝一起下葬的,但现在不是更好吗?
可能是因为我娘亲和雪姨关系好的缘故吧,什么危险的任务都轮不到我。所以我的日子过得很是清闲,白天不是和娘亲对打,就是和雪姨学琴棋书画。晚上我就和爹爹谈天论地。这样的日子大概过了三个月。宫中要举办国庆大典,因为先帝刚刚去世的缘故,所以只有几位朝中重臣及家眷来了。
这是我三个月以来第一次见到荀安彧,她消瘦了不少,但眼里依旧闪着光。我也见到了那仨小姑娘其中之二。江棠音还跑来问我为什么将她打晕,我端着仪态淡淡开口:“公主,这就是为何安排暮暮和娘亲来的目的。”她还是愤愤不平,可奈何人多,不能与我过多纠缠。往日最活泼的顾梦予也只低头吃着糕点。
我也见到了那位大皇子——江彦瑾。江彦谨是翩翩公子润如玉,丹凤眼,剑眉,全京城少数可以斗嘴斗得过荀安彧的。江彦瑾通常穿着浅蓝长袍,手里拿着折扇。为人正直,能文能武,满腹计谋,却看惯了、看淡了“同室操戈”的日子,不愿争抢。
宴会上的一切都过于安静了,好像不应该这样,但又似乎就是这样。终于结束了这场宴会,我们一家三口逃似的离开了。可突然荀安彧叫住我:“洛小姐不如留宿皇宫。”然后对我爹说:“洛大人,哀家与洛小姐相见如故,不如洛大人先回去。”我爹还想拒绝,可如果拒绝,岂不是在张扬的说:我是二皇子的人就不留,怎么地。然后我爹答应了,就这么答应了……就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