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语犹豫了一下,才悠悠地爬上肖默的背,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让她很不舒服,又不得不和肖默的亲密接触,只能让刘语一手撑着伞,一手挡在胸口前,尽量避免着和肖默背部的摩擦。
许是肖默察觉到了刘语的担忧,渐渐放慢了脚步,背上的颠簸也少了很多,刘语才放下手,笑了笑,肖默还是这么贴心。
背着刘语走了一路,雨也没见小,反而越下越大。刘语把着伞的手有些微微的颤抖,可能是麻了,肖默怔了怔才开口说到:“趴在我身上吧。”
刘语手一顿,绷直的身体越发紧张起来,由于风太大,她还是被迫趴在了肖默背上。
一路上刘语都没敢抬头,听着雨水打在伞上的声音,才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说到:“放我下来吧。”
肖默像是没听到,也没回答,只是背着刘语继续走,奇怪的是一路上也没看到一辆出租车。
刘语把伞往肖默前面倾,自己的后背暴露在雨中,没一会儿就湿透了,肖默的手也被雨打得生疼,这才在一个超市门口把刘语放下来:“干嘛只给我打啊,你看你衣服都湿了。”
肖默伸手整理着刘语的衣服,再把自己的外套围在她身上。
“怕你淋着了。”刘语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不时轻咳了几声,也被肖默发现了。
“感冒了吧?”
刘语摇了摇头,只是突然觉得头重脚轻,并且这种感觉越来越重,肖默伸手摸了摸刘语的额头,摇皱了皱眉:“发烧了,先去医院。”
刘语身体晃了晃,不知道是因为生病的缘故还是肖默突然的动作,就失重往后倒了下去,不过想象中的疼痛感并没有袭来,而是落入了肖默的怀抱里。
肖默也没让刘语再打着伞,就这样把伞放在肩膀上,抱着刘语去医院。
“先睡会儿吧。”
刘语点了点头,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直到医院,医生给刘语打了点滴,告诉肖默她就是有点发烧,没什么大碍,肖默才把刘语放到病床上。
不知道睡了多久,等刘语再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揉着发昏的脑袋,左右张望了一下没看到肖默在,就勉强撑着身体坐起来。
“小语,醒了?怎么样,头还痛吗?”肖默提着热水从外面进来,看着已经起床的刘语,才松了口气,放下热水瓶坐到刘语旁边去,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没事了,烧退了。”
“我睡了这么久啊?”刘语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才知道已经下午三点多了,这一觉睡得可真久。
“你就一直睡着,叫也叫不醒,吓死我了。”肖默倒了杯水递给刘语,还不忘埋怨一句。
刘语挠了挠头,用手随便抓了一下,绑了个简单的丸子头。
“走吧,医生说醒了就可以出院了。”肖默收拾着刘语的东西,然后帮她穿上鞋,套上昨晚连夜回家去拿的外套。
“肖默,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你走了,没告诉我…”
“傻瓜,我怎么会离开你呢?医生说啊,你就是太焦虑了,让我看看我们家小笨蛋是想什么想的都生病了啊。”肖默停下帮刘语系鞋带的动作,抬头看着她,眼里尽是温柔。
“肖默…”刘语俯下身抱着肖默,那个梦太真实了,真实到刘语真的以为肖默离开自己了,几次想睁眼,却怎么也睁不开,心里绞痛着。
不过还好,一切都只是梦,梦醒了,肖默还在。
“好了,我们回家吧。相信我,肖默会一直陪着刘语。”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有肖默的这句话,刘语就像是吃了定心丸,只要是肖默的话,她都相信。
“嗯。”
肖默带着刘语回了自己家,一路上刘语也没说话,总是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她太害怕离开肖默了,不能说是依赖,可能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习惯肖默每天给自己说早安晚安,习惯肖默总是弹自己的额头,也习惯肖默抱着自己说“肖默会一直陪着刘语”。
“这几天住过来,方便照顾你。”肖默牵着刘语的手上了楼,帮她换了鞋,“饿了吧,一天没吃东西了,你先去休息会儿,我去弄点吃的。”
“我没胃口…”现在一身都是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刘语实在是反胃,不想吃东西,只想快点冲个澡。
“不行,多少得吃点,你先去吧,我一会儿就好。”
肖默走到厨房,给刘语煮了一碗粥,弄了点妈妈上次过来带的自制咸菜,给刘语端到卧室去,刘语刚好从浴室出来。
“过来吃点,不是还要准备下一次的考试吗,不吃哪有精神啊。”
洗完澡刘语才觉得轻松了不少,饿了一天半肚子已经开始反抗了,就着咸菜胃口大好,吃了两碗:“这个咸菜好好吃啊。”
“这是妈上次带过来的,她自己做的。”肖默帮刘语吹着头发,漫不经心地回答到。
“阿姨…”上次肖默妈妈过来,对刘语的印象很不好,这也是她一直都在纠结的事,也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肖母快点接受自己,看来这还真是场硬仗。
肖默揉了揉刘语的脑袋,告诉她别担心。
刚吃饱困意又席卷而来,头发也已经让肖默吹干了,柔软地散在刘语肩上,她挠了挠头,芳香四溢,最后又倒头睡了过去,肖默坐在床边看着刘语,帮她挡住了从窗外洒进来的阳光,刘语的睫毛时不时地轻颤几下,睡得很不安稳。
彼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肖默简单地吃了点就在刘语旁边躺下,伸手把她圈在怀里,本来不安稳的刘语才渐渐平静下来,平稳地呼吸着……
……
第二天早上,刘语睡得腰酸背疼,从床上坐起来,看到卧室里没人,叫了两声,没人应,大概是出去了。
刘语拖着沉重的身子走到客厅,倒了杯温水,漫不经心地喝着,刚好看到桌子上有张纸条:小语,早餐在冰箱里,拿出来热一下再吃,我有点事出去会儿,在家乖乖等我回来。
刘语笑了笑,对于肖默的温柔,她真的可以说是无法自拔了,小心翼翼地把纸条收好,去拿了肖默准备的早餐,一个三明治,一杯牛奶,还有一个西红柿已经放在桌上了,不算很丰盛,但是这是刘语每天早上的习惯,他都一一记得。
本来被排的满满的兼职,因为生病都请了假,刘语出去打工肖默是不知情的,现在发生了这些事,她大概也没了继续去工作的动力。
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后,刘语也出了门,她准备去把有些工作辞了,瞒着肖默一天打这么多份工,被他知道了估计刘语又少不了一顿啰嗦。
之前也不知道彭霏是怎么找到咖啡店的,跑去闹了那么一出,老板也对刘语有些意见了,刚准备跟老板说辞职,结果还先被炒了鱿鱼,不过老板也不是不近人情,刘语的工资还是一分不少地拿到了手。
刘语灰头土脸地出了咖啡店,打车去了下一个地方,是图书馆的图书管理员,这也是刘语每天起早贪黑的原因,她要把所有的书名和书的位置都背熟,现在好不容易背到了,来辞职还是很不舍的。
狠了狠心把提前写好的辞职信放到老板桌上,鞠了个躬准备离开,老板是个中年妇女,倒是很容易亲近,拉着刘语的手说:“小语啊,虽然你没在我这干多久,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你跟我年轻时候特别像,就是那股拼劲儿,不达目的不罢休。有这个劲很好,但是也容易吃亏,出去了好好照顾自己,随时欢迎你回来。”
刘语被老板的话感动了,吸了吸鼻子,走过去抱着她:“谢谢你。”
离开后刘语才发现,这个世界上原来还有这么多人爱着自己,她也是幸运的,哪怕是一个陌生人或者仅仅是泛泛之交,都会给她带来这么多温暖,可能是一句话,一个动作,对于刘语来说都是多么幸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