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陶子说你搬家了,跟肖默吵架了?”方笙总是能第一时间知道刘语的一切事情,并给予关心。
“啊,没有,我就是觉得可能发展太快了,还是应该有些距离的。”刘语没有跟方笙说其实是因为肖母……
“他欺负你了?”
“没有…”
“那新家还适应吗?”
“嗯。”
“缺不缺什么东西,我带过来?”
“不缺。”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跟方笙的关系,变成了方笙问,她回答,没有过多的语言,可能是害怕肖默吃醋,故意远离;也可能是她察觉到了方笙对她的感情。
总之就是一切都变了,唯独没变的就是无论什么时候,方笙都会一如既往地关心着刘语,以朋友的身份,超过朋友的情感,陪着她,保护她。
刘语是幸运的,拥有肖默的怀抱,同时也拥有方笙的温柔。
“方笙,你能不能……别对我这么好。”
“好…”方笙想刘语大概是知道了吧,所以残忍地连我对你好的权利都要剥夺,往后再无身份去关心你,照顾你了。
刘语幸福了,于是方笙也幸福了。
电话传来嘟嘟两声,刘语挂断了电话,方笙拿着已经熄了屛的手机沉默了好久,这不该有的感情,是时候该放下了吧,从他喜欢上刘语开始,就一直害怕着这一天,害怕刘语知道的那一天,但他又矛盾地想让刘语知道这份难以启齿的喜欢,现在她知道了,就代表着这份感情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这个从一开始就应该被扼杀的想法,偏偏因为方笙的固执,在他心里生根发芽,以至于现在一发不可收拾。
他以为他可以克制,其实只要一面对刘语,他的眼神就是温柔的。
其实有些事情,就算重复着无数遍,也只是注定好了结局,所以就算你怎么想着去改变过程,结局都不会有任何改变。就像方笙喜欢刘语,本来就不会有结局,他甚至自私地想过他等着他们分手,等着自己有机会光明正大地追求刘语,但无论怎样,结局都是他们注定只能形同陌路。
对于刘语来说,方笙只是朋友,就算没有肖默,她依旧不会喜欢方笙,就像方笙对陈一,就算没有刘语,他依旧不会喜欢陈一。
这就是一物降一物吧,陈一败给方笙,方笙输给刘语,他们之间,注定只是两条不能相交的平行线。
方笙想借着高强度的训练麻痹自己,所以报名了某市的一次拉练比赛,为期六个月,在跟刘语通完电话的第二天就离开了。
也是从那通不欢而散的电话过后,方笙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人知道他去哪了,学校也跟方笙签了保密协议,不得透露方笙的任何信息,但是方笙的离开并没有让大家的生活脱离轨道,所有人包括刘语,都平淡地生活着,就是偶尔想起方笙,会觉得缺了什么。
叮叮当~叮叮当~
刘语看着手机上一串陌生的手机号码,接通电话“你好?”
“刘语,我是陈一。”
“陈一?有什么事吗?”刘语对于陈一突然的来电有些惊讶。
“你知道方笙去哪了吗?”
“不知道…”不是没有人想方笙,有一个陈一,就算是被方笙伤的遍体鳞伤,她依旧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方笙,就算她告诉自己,不能再喜欢他了,有些属于她跟方笙的回忆还是会自己爬上心头,所以在方笙失去联系的第一时间,她就知道了,所有觉得方笙会去的地方她都找过了,不得已才来问刘语。
其实从这方面来讲,陈一跟方笙挺像的,自尊心强,喜欢谁就会一直喜欢,尽管告诉自己要放弃,但还是会一直喜欢。
陈一找到了方笙体训队的朋友,一向骄傲的陈一,求了他们很久,才打听到方笙去了A市,她就连夜坐着公交去了那边,人生地不熟,还没有带身份证住不了房,就这样在宾馆大厅睡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陈一就去了那个训练营,但方笙参加的是封闭式的训练,陈一去了好几次,都没放行。
陈一跟那边的负责人缠了好久,才勉强让陈一进去十分钟,如果没找到要找的人就离开。十分钟对于陈一来说,足够了,她总能在人群中第一眼就找到方笙,就像是在繁星点点的星空中,她仍能一眼找到属于她的那一颗。
参加那个训练营的人,都是一些退伍军人或者即将要去参军的人,一个个皮肤黝黑,身材健硕,陈一在外面找了一圈,没有方笙的影子,又到后山,虽然门卫说只给她十分钟,但十分钟过后也没进来赶她出去,多半是被一个小女生的坚持感动了,陈一从山底爬到了山顶,还是没找到方笙。
三十多度的天气,身体与心灵的双重折磨,让陈一近乎崩溃,她蹲下来抱着自己,身体忍不住抽搐着。
她这是哭了吗?为了方笙,她居然哭了?
陈一擦干眼泪,准备起身的时候,一双大手在伸到她面前,很粗糙,甚至有些老茧,是她的方笙,她的方笙来找她了。
陈一抬起头,但看到的并不是她找了三个月的方笙,而是一个年纪看着跟方笙差不多的男生。
“在找谁?”极富男性魅力的声音响起,这个男生不帅,但却让陈一放下了防备,把手伸给他拉自己起来。
“我找不到他了…”
“男朋友?”
“不是…”
“喜欢的人?”
陈一没有回答,那男生想来是猜对了,也没再问:“走吧,带你回营地休息会,天气这么热,容易中暑。”简单干练的语言,不带过多的感情,这就是在训练营里没日没夜地训练出来的,对人对事,极尽冷漠,这也是方笙来这里的原因,他想把自己训练成一个没有感情的人,他不想再因为这些情情爱爱扰乱自己。
“你认识方笙吗?”陈一开口问道。
“不认识…”听得出来那男生回答的时候声音颤了一下,应该是认识的,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要骗陈一。
“喝点水,早点回去吧。”男生也不在意陈一在旁边,就把一身臭汗的衣服脱掉随手扔在地上。
“没找到他,我不会走的。”好不容易进来了,陈一也不是随随便便就放弃的人,没找到方笙,她是不会回去的。
“他可能不想让你找到他。”
“你认识他对不对?”
男生没有说话,只是递给陈一一包压缩饼干,就换上干净的衣服出去了。
“如果你认识他的话,麻烦你告诉他,我在找他,还有,我叫陈一。”陈一对着已经走远的男生喊到,她确认了方笙在这里,她一定能找到他的。
男生听到陈一的话,微微转头笑了一下。
“她走了吗?”一个熟悉的声音,是方笙。
几个月下来,他的皮肤已经黑了好几度,眉眼间透着的英气越发迷人,几个月,真的足以改变一个人。
“在营里,真的不去见见?”男生搭上方笙的肩膀,看来是很熟悉的朋友了,他比方笙先来这个训练营,算是前辈,在营里处处帮着方笙,也算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了。
“不去了。”方笙知道陈一来这里找她了,从陈一进到营里的那时候起他就知道了,但是他没有去见她,他怕自己再一次伤到她,所以叫了其他人去见陈一。
下午的拉练结束后,方笙跟那个男生一起回到营里,本以为陈一已经走了,结果进到宿舍一看,陈一帮他们把衣服都洗了,还收拾得干干净净,躺在床上睡着了。
“诺,还没走,你自己看着办。”男生转身离开。
方笙把被子盖在陈一身上,坐到床边看着熟睡的陈一,都过去这么久了,为什么还是要来找我,这个问题是在问陈一,也是在问自己,都过去这么久了,他为什么还是没有忘掉刘语。
在听到营长说有人找自己的时候,方笙第一反应是希望是刘语,得知是陈一的时候,心里其实有点失望,虽然很混蛋,但他骗不了自己。
方笙给陈一写了张纸条:我很好,你回去吧,谢谢你来找我。就离开了,陈一醒来后看到纸条,真是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她找了三个月,现在终于找到了,他却不愿意见自己,她的喜欢就这么廉价吗?
对于喜欢,其实不是廉价,反而是高贵的,只是方笙不能欺骗自己,也不忍心再去伤害陈一,每一个追求爱情的人都是值得被尊重的,方笙值得,陈一亦是如此。他们都是勇敢的,他们都在用他们的执着,诠释着青春这段没有归期的旅程,它让你张扬地笑过,也让你莫名地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