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过节日让人头疼的地方,就是当你想要出去旅游的时候,会遇到堵车,即使我从白塔城市回去自己家,还是被耽搁了一整天的时间。
回到住处,我全身掏空了力气倒在床上,浑身上下发汗臭一动不动,根本不想动弹。第二天起,睡了老长时间,才歪歪叽叽地起来洗漱、泡澡,然后打电话给房东,说了句要退房的事情。
房东在电话里问道:“小伙你才来一个多月就要搬走了?是不是太快了。”
答复道:“有什么快不快的,找到好工作了呗。”掬一捧泡沫水在身上使劲搓着泥污,笑着。房东道:“那预押金我可就不退了哦,这都还没住满三个月。”我说道:“行了行了,我知道的。”
“什么时候我去拿退租的房钥匙?”
“明天收拾完行礼,后天再还给你钥匙。房东你先过来看一下房子的情况,就签退房协议吧。”
“行。”房东挂了电话,我头仰靠在沿边,这泡在浴缸里的舒适,水温仿若清洗身体也洗涤着疲劳感。
不多一会儿,我便是起来穿好衣服,咬着苹果,看了几出电视节目,等待起外卖。快到中午时候,房东来到,我领着她在巡视,背后述说着笑颜道,“保护得好好的,可不能赖我半分不对啊。”
房东看得仔仔细细的,亦是在点头道,“确实没的挑剔。”
临走前,我还笑着道:“房东啊,要不要出去一起吃个午餐啊?”房东道:“几十岁的老太婆和你吃饭算是什么回事,我还不如回去给孙儿做营养午餐、饭后点心。”看着她走远,嘴中还在不停的说:“我看你倒不像是在换工作,跟中了彩奖一样。”
我恭送慢走。
外卖到了,我欣然接过,回到屋子,吃得还算是很开心,但如果肉片跟辣椒能多一些我可能会更开心。
晚上随便出去瞎逛,看看我这边城市的年后初春的繁荣,感受着深夜宵食的美味,满载着圆肚子我就回去住处了。
从夜档便利店买了纸盒牛奶,加热过后,喝得通体融暖,睡得很是舒服,迷迷糊糊总有人在叫我小炮先生之类的。
第二天起,起身很早,我把闹钟一关。凌晨四五点,灯一敲亮,漱口后,就从之前塞在备仓隔间,拿出硬壳纸皮箱。
唏嘘不停呐,我才用了一个多月,纸皮箱还是很新的模样。
慢慢收拾起来,衣服倒是不难叠收的,主要是乱七八糟的杂物,我还收藏了很久的一些公仔周边、甚至机器人雕塑什么的,不过我想着带走全部就太麻烦了,也便是留一些小物件给房东老太的孙儿。
以我孩童心理的品味,小家伙应该也会喜欢的吧。剩余产品电器啥的,电脑音响和智能小机器人,能带则带。还有大物件的设备什么的,因为自小习得了花钱流水,当中我还买了大望远镜,夜间可以看景。
给屋子打扫也费去好些时间,全部收拾得差不多,已经快七点了。外边天黑得快,我拿起一个透明塑料袋包装,里面装的是一只小熊玩偶。会心一笑,我放进了公仔纸皮箱。起身四下看到,竟也有几个纸箱和硬壳打包的贵重物摆好了。
坐在套尘布掩盖的沙发上,跟货车师傅发了短信,那边回信说是临时换了人,所以有些忙碌,明天可要慢待了,耐心等候。也行吧。
喝着一瓶矿泉水,看着周围,循着屋房找找还有什么没细致的地方,这时,外面电铃声响起,我哑然道:“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呢,房东不是要在明天才跟我要房钥匙吗?”
到门前一开,是送邮件包的小哥,他戴着棕褐色的圆帽,身穿着灰暗风的大外套,身材修长的他,笑容灿烂地看着我。这热情的态度我也跟着笑起,点头接过,问道:“这是谁寄来的?”
小哥说道:“是一位叫陈雨先生嘱托,已经放置有几天。”
了然,我接过手,不好意思地询问道:“服务费要多少?”小哥道:“不必了,陈雨先生已经付过。噢,刚刚我碰到您的快餐员在楼下,顺便也拿上来了。”说完,递给我外卖,他就离开了。
我看他走远,想着现在的人真好。低头猜道包裹里会是什么,总不会是干货啥的吃的,更不会是钱吧,说来我要几时才能还完欠他的钱。想久了时间,债务多也就不再烦恼了。
拆开包裹的时候,有一个大金属盒子,精美好看,但不知道装的是什么,拿起来敲敲磕磕,都搞不明白。没了兴趣就放下了,另外还有布料包起的两本书籍。翻开来一看,字都不是现代简体,繁体都不算。
纳闷暗想道,陈老狗他有收藏古书籍的兴趣么,也随送了两本给我。
瘪下去的包裹被我抓在左手上,盯着右手的书籍还在困惑中,左手随意抬起想放在一边,然后不经意从包裹中滑落一封书信,我左瞥了一眼,‘唔’的一声,把书籍放桌上,捡起了书信,上面还有标识着‘霞雨’字样的火漆印。
正要划开火漆印,取出里边信件。座机响了起来,我走过去接起来,问道:“喂,你好。”
电话没出声,人的呼吸很清晰。电话那一头,一男子站着举起高档电话,背后有一女子持细柳剑架在他脖颈处,伴着金黄色水晶吊灯,柳眉剑在冷冽发亮。
我皱着眉又问道:“喂?”有一会儿不吭声,尔后来了男子的细嗓音,仿佛还有轻笑意味,开口道:“嗨......”
就此时,电话那一头赫然传来金铁嘹亮而清澈的剑鸣声,速速刺耳,让我都有耳鸣的错觉,我对着座机电话听筒拍了拍,难道电话要坏了?
电话那处,那穿着高贵的富家子弟先前是脖处一冷锋,现在后背又是一男子举宝剑指着他。他咧了咧嘴,把电话挂断。我还在拍着听筒,再听时只得‘嘟嘟’声。
啧啧,这都什么人,真是没素质,入夜了还来打骚扰电话,电信商也不管管。摇了摇头,放下听筒,我继续去找裁纸刀准备打开信件。
“可以收回剑吗?”那富家子两手散左右,举顶投降般说道。
在他背后,是那陈雨。陈雨对着那女子杨美沁点了头,犹豫一阵,杨美沁才收回柳眉剑。她冷冷警告,说道:“你不会有下次好运了。”
转身,从阳台纵跃飞落,离去。富家子在按着脖子的肌肉,揉着皮肤,陈雨看着他的背影,说道:“你害死了一个无辜的小姑娘,是为了好玩,还是为了做些什么?”
富家子转过身来,笑不语。
陈雨不想搭理他,正要离开,那富家子突然声音很是‘客气’地说道:“劳驾!有空跟令尊说上一句,自上回同座片刻,聊谈甚是开心,小辈期待着登门再访。”
陈雨眼底深藏怒意,回望看他。富家子眨眼笑开,说道:“是了,我见过你的。”
忽然,一道剑气拔起,霸意凛然,荡天地间猛烈彭击,簌簌冲毁斩落这房间的名画石雕,又是一道剑气变化极快,波动高亢,扭曲着,翻切去天花板的中央处,边沿处,昂贵的吊饰灯、角落的祥云灯尽数被毁,溅开落下的灯具碎片,有的激射碰倒了青花瓷瓶,摔在地上。
剑气游走在室内久而散尽,陈雨早已人去无影。
黑刺刺的空间,周遭都是毁坏不堪,富家子坐下来,手轻放在桌上面,细细地抚起好几道深壑的剑痕,全是恰至他的身前便是停下了,在暗黑房内微微点头,笑感慨着。
有一阴影赶来,到身边,俯身询问道:“可要快追上去麽?”富家子起座,狠狠给了他一巴掌,阴柔地说了句:“不必,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高大的阴影单膝下跪。陈雨和杨美沁今日是父亲的访客身份,自己未出去待客。发生这些事,倒是出乎那富家子的意料。
我读着书信,眼睛瞪得老大,呼吸急促兴奋着。陈老狗在书信上娓娓诉说着:
“小炮,如果你在读着这份信,说明我正准备去办其他事情了,也就没时间在你身边陪你耍玩。做完事,且不定我还能给你带回来什么土特产。我,很抱歉,一直以来隐瞒你的身世之谜,但我想现在也许要慢慢给还,让你自己去找答案的时候到了......”
“包裹内有一个盒子,正面是乌山飞云图,底部是青雀枝头案。你转开上面旋镖左三下,按着盒底部青雀鸟喙六下,再旋转那旋镖右两下,左右手放在盒子两侧,左四,右一,最后将旋镖向下按,九下,就可以打开了。”我按着陈老狗所说,跟拆礼物似的,呵呵开心得不行。
‘磬’的一下金属声,很容易揭开盒子,有一股浓浓的树脂香味传出来,我低头一看,一张张羊皮卷都是陆续拿了出来,上面绘制着地图。乐的出声,笑着陈老狗,这都是什么年代了,逗小孩呢,藏宝图这早就过时了。
继续看下去。说着:“......这六张羊皮卷地图是你父母留下的,你要自己去解开秘密了。如果你并不想要,就这般烧去也无妨吧。小炮,你本来应属于武学世家弟子,但我的两位老师谭嵩仙和房茹烟,也就是你的父亲与母亲,他们并没有告诉我是哪一家。”
“而他们二位传授给我的武功,我至今也猜不出来,到底是哪处江湖道上的派学......”
我舌根抵着上唇,惊叹不已,我的父母竟然这么厉害,如此隐秘么?同时想着,原来我父亲姓谭,那我不是应该叫做谭宝,还是随我母姓呢,房宝。哎呀哟,都不如我许宝叫的舒服,毕竟唤名这么久了。
“老师的武功绝学我没有学很多,但是比之那些正统绝学又是强悍不少。我自猜,你这一脉不该是孤学门生,应是奇学武派,有可能是随年代推久,式微落寞没了声色,但在后来,我继续找......”
“.....小炮,你,想学武功吗?”
读到这一行,我......看得不敢相信。
你想学武功吗?想学武功吗?想么?
“废话!谁不想学!”呃,我捂着嘴,有些尴尬,轻咳几声,接着看下去。
“我猜你肯定很激动,但你知道的,武学需打好基础,都是在四岁起,十六岁而止。你今年二十有五,根骨已定,再多的武学绝招,你是学不来了,也就错过了最佳时机。”我撅撅嘴,靠,瞎激动了。
“......凡事还有例外,我这些年找了很久,从一个地方借来了两本古武学典籍,你带去找李政刚这人,他,他应该会好好教你的,虽也是让他学会了这古武学,也都无妨了,反正对那人而言,无非是锦上添花罢了,但对你而言,还是好处很大的。”
坐着,我的大腿晃了起来,笑着看了好几遍这一段。‘对我好处很大的’,陈老狗你真不亏是我的好兄弟!但是‘借来’是什么意思,我要还回去的吗?
看向那两本典籍,我赶紧搂在怀里,不想放开,那六张羊皮卷都是被我放回盒子了,没多大兴趣,自当是父母留下的纪念物。我抬起头看着外卖已经放好久了,都要凉了。走过去,准备开餐。
低头还在看见信件,陈老狗最后几句说道,“切记,万万留心,尽量待在白塔鸿都,外出时,要么跟着李政刚先生,要么还有其他G所高人,不要一个人独处,多有防备,总是没错的。”
“来日再重逢了,小炮。”
“碧霞陈雨。你的好友,陈老狗留。”
吃完了晚饭,刷牙过后,看着夜晚的美景,也不知在做什么痴想。
待到困倦后,我高兴地抱着武功秘籍睡了一夜,做梦都是香甜的。
梦里边,好些声响都在高呼着‘许大侠’,我笑容露出,傻乐。
次日,预约的搬家货车到了,司机师傅帮我搬运上去,我让司机等我,先去还钥匙,顺便还带了几只公仔给那小朋友。房东在厨房里煲汤,我等了很久,还是直接对着里屋喊着,钥匙放桌上了,房东也跟着回答,知道。
我给那小朋友送去公仔,小家伙兴奋地‘喔喔’左右抓起一只,飞跑着,很开心,然后小心地还递给了我一罐酸梅,眼睛圆溜溜地望着我,说是好吃的。我笑着收下。
等回来时,车已经在等我很久了。我略表歉,上了货车前座,给司机师傅支出了预付金,然后他欢喜着发动起车子,路上不断跟我攀谈说话。
要说些话的,这路途遥远,枯燥乏味,不多说几句可就无聊透了。
车走到一段远途,在傍山石壁的公路上,我感觉后车厢有一点声响,侧头看着司机询问道:“师傅啊,你有没有听到一阵子声音?”
司机笑道:“可能是山间的野猴罢,时时常有的,开的这么快,那猴子早就跌下车摔糊烂了也不定。也有可能是旧年代的亡命扒车徒,哈哈,早年跑长途货车,我这经验老道,备有钢管都是防身的。”
我瞧着座位卡缝确实是有一根钢管,听后直直担心起来,忍不住探头伸出去,老想着看看什么情况。
那司机用手狠狠抽拍了我的肩膀,骂道:“擦!你不要命了。这在开车呢!万一来了树杈,突了石块砸落,还是蹦出车来,你是要掉脑袋还是直接开脑袋花?”
“老子可不是你的亲座朋友!不负责给你这皮酸肉痒的收尸!真是晦气!他舅妈妈的,呸呸。”他眼看前方,说一句,我挨骂一句,瞧看了我好几眼,气得很。
我也觉得很不对这样,于是拿出了先前小朋友给的酸梅罐,陪笑说:“师傅你消个气,吃几颗酸梅提提神。”司机瞄了几眼,掏了几颗进嘴吧唧吃着,兴许味道还可以,他说道:“你也别怪我刚才说了你几句,这起码的安全意识还是要有的,懂吗。”
我应答称是。
指了指石壁上面的果树,司机说着:“瞧着没,上面的果子熟了几颗就掉落下来,砸到我这货车上响几声有什么稀奇的。我不过就是说故事,你还当真了。”我疑问几句:“这时令季节,会有果子吗?”
他用手拍了拍方向盘,信誓说道:“就是果子掉落。诶你娘的,是你跑过这条道吗?你有老子我熟悉这里?”
我笑说道:“这还得您比较熟悉。”
车再开了一段路,司机‘呃呃’的难受起来,肚子也做闷雷响,额头生了好些汗水,忽然他叫道:“不行了,我要去解手,肚子疼。估计是吃了你酸梅出事,你这狗日的,是过期的零食么,来坑我。”
骂我都这么上瘾的,我假意嚷道:“我也吃了呀,怎么我没事。”司机说道:“不知道。”我看着车座前有几瓶药品,问道:“你是吃了这些药了吧?”
他又说道:“兴许是吧,起了副作用。”
到了路道开阔,车被开到侧道小树林边上,司机憋的脸色青涨,对我呵道:“待在车上,别给我乱走。来不及到休息站了,老子我去拉屎,很快就回来。”然后他捂着裤子,颠跑起来,进了小树林施肥去了。
我吃笑道:“让你嘴里不长干净。”再看那酸梅罐,登时我就丢到车前储物柜。
冥冥中,我又再次听见那声音从后车传来。这回肯定没听错,我寻思着我自己也是见过几次死人脸的人了,涛哥那次‘意外’错认勉强也算是的,怎么也是要有男子气概些。
雄心迭起,我独自摸了钢管,再拔了那车钥匙,下车,准备去认识这‘好家伙’,到底是野猴子,还是那暴野山夫。
货车后面门被锁着,这我就生疑心了。锁着还怎么进去的?小心掏出车钥匙,悉簇两下,哐当地解开锁,打开门一看,我人就懵了。
里面有一个浑身血污的人躺在那里,气息奄奄,手里拿着一柄锥刺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车内厢,眼神涣散,嘴里冒着血泡沫,鼻子也还喘着息。
满脸害怕,我是认得他的,他不是那个小张,张学峰么!我许久前还恨恨他把我‘告密赶出’了证券所公司呢。
他怎的就给落到这个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