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苒:“???”
竟然改口了。
不过半天的功夫,进了一次轮回镜,就改了口,愿意还回灵蕴珠,不管是方才,还是现在,都让江苒感到惊讶。
施瑛桉平常容易兴奋,此时焉的像个鹌鹑,几次欲言又止,终于问道:“宗主,这人世间还有好坏吗?我们到底算是好人还是坏人?”
华烨低着头,半天才憋出来一句:“别在说了。”
看这情况,所有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除了她?
这进度还怎么走的下去,已经卡死在这里。
“不让说?”妄生冷冷笑了一声,带着从内而外的冷戾,“敢做还不让说吗?况且这只是一部分,我亲眼看到的一部分。”
轮回镜只能看到一个人见过的场景,并不能完全回现所有的回去。
百年前活着的人都死的差不多了,就算有,也是隐居世外的老神仙了,根本不会给世人找到的机会。
那这轮回镜里面的场景,一定是妄生过去的记忆,很有可能是最不想去回忆的过去。
因为每次提起,他都会表现出强烈的阴冷,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妄生说完话,没一个人敢回,均是低着头,彻底没了之前的傲气,一个个都吃瘪了。
看这幅模样是没人会告诉她了,其实完全可以抓个弟子来,问上一问,但这么做,江苒觉得完全体会不到当时的心境。
听着别人的只言片语,完全没有亲眼所见的震撼人心。
江苒看着还没收回去的轮回镜,一个箭步就冲了进去,深入镜面漩涡之中。
大殿里的几人还在支支吾吾讨论灵蕴珠的事情。
“江苒!”华烨喊了一声。
看见她跳进去的蓝颜枫也喊道:“江苒!”
郢梭抬脚就踹了轮回镜,兴许是憋的久了,开口骂道:“都是你这个妖弄的这个破玩意,用完还不收回去,江苒她被你捅了一刀,这么进去会魂飞魄散的。”
妄生睨他一眼。
“两点。”
“一,你说的事情有脑子的都知道。”
“二,我几千妖待在华怡宗,希望你们好生招待,我进去救江苒,要是出来妖域的妖出事,我就杀光所有人。”
施瑛桉作揖谢道:“有人敢动妖域的人,我拼了性命也护住,是我们华怡宗欠你们妖域的。”
华烨气急,指着他道:“瑛桉,你怎么能答应妖的话?”
施瑛桉笑了笑,整个人完全没了峰主有的庄严,冷道:“我不信他信谁?妖主说进了轮回镜看过事后,放我们出来,不是做到了吗?这次进去又是为了救江苒,百年前是我们人背信弃义,害得妖族流离失所,还不够吗?百年已过,人死成灰,这事就会尘封于土吗?那当时死了的妖亡灵如何安息?!”
妄生停在轮回镜面前,想听他把话说完。
他招手叫过来冗七,低语道:“你先进去保护江苒。”
冗七抱拳作揖:“是。”
此时华烨也无力的垂下两肢,悔恨道:“上一辈犯下的错,这辈的不应该承受……”
“可笑。”施瑛桉打断他,“上辈子犯下的错就不用还了吗?做过的事,仅凭一句道歉就可以被原谅吗?你道歉了,死了的人,就会回来吗?被伤害过的人就会丝毫不痛,当做什么也没经历过吗?”
华烨跪坐在地,有气无力问:“瑛桉,你想如何?”
施瑛桉先对着妄生鞠了三躬,“百年前都是华怡宗的错,华怡宗犯下的错,华怡宗的人自然要承担后果。”
妄生看他一眼,没有说话,跳进了轮回镜之中。
施瑛桉无力瘫倒在地,掩着面半晌才缓过来,起身跟华烨道歉,深深作揖,“宗主,你要是觉得我说的不对,可以去了我的峰主位子,但我依旧要还这永远还不上的债。”
华烨扶起他,摇头道:“华怡宗愧对妖域每个人,你说的对,这债必须还,还上多少是多少。”
……
江苒进入轮回镜时,身处一片黑暗之中,周围什么也看不到,没有一点的光亮。
身后的地方像是没有尽头,她就那么在黑暗中下坠。
摔在了一处实地,伤口都摔痛了,捂着胸口刚想爬起来,从头顶的地方掉下来一只猫,正巧摔在她臂弯,像是摔痛了,突然炸了毛,起身看到她后,用头顶蹭了蹭腰。
她将猫妖抱起来,揉了揉头顶,感觉到很熟悉的亲切感,问道:“你是冗七?”
猫妖喵了一声,耳朵在她手上一直蹭。
冗七个子小,也不会变成现在的模样,怎么连人形都维持不了了?
她现在问他,只能听到喵喵叫,根本一个字都听不懂,简直是对猫弹琴。
步子还没挪开,上面又掉进下一个东西,速度很快,江苒伸手去接,一个红色的团子正正掉在她手上,横爬在手心。
背朝着上面,看不清楚脸,尾根的地方九根尾巴在空中挥动,尾巴的形状像个小番薯,两边尖,中间滚圆。
江苒:“???”
看起来有点眼熟。
团子翻身站起来,背着手,凶狠道:“我都说了,你伤没好,进来会魂飞魄散,幸好这次运气好,轮回镜不想要你的命。”
江苒查看伤口,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事。
反倒是面前这个只到她膝盖的狐狸又萌又可爱,让人忍不住抱起来吸一口。
妄生打了个响指,周围的景色开始变化,一切都有了颜色,看起来像个小大人。
所以,这又是怎么回事?
江苒一直看着妄生,他一眼看出她在想什么,解释道:“轮回镜会把从外面进来的人变成回忆中的模样。”
“那华宗主他们?”她问道。
“百年前他们还没生出来呢,轮回镜的回忆中没有他们,自然就保持着原本的模样。”
怪不得华宗主他们都是原本的样子,只有冗七和妄生变成了一小只,原来百年前他们就是这个样子的。
江苒想将妄生抱起来,被他伸手拒绝了。
妄生担心她的伤,还将冗七抱了过去,认真又可爱,带着九根又圆又滚的尾巴在前面带路。
“我怎么没变化?”江苒好奇问道,难不成百年前的江然就是个这个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