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日子倒是过得轻松快乐得多,木沐常常会抓一下稀罕的野味给他们吃,这位阿令虽然高冷了些,不过烤野味的手法倒是独特得很,两人都有伤在身,不知是心有灵犀还是暗通款曲,竟然没有打起来,这倒在岁穗意料之外,这二人好似约好了一样谁业没有暴露彼此的身份,任凭崖壁陆陆续续有官兵追寻,三人只是待在崖底乐得清闲。
如今尉迟令倒是实实在在当了一回家庭煮夫,爆烤野兔肉,辣味野山鸡,三鲜菌菇汤,平菇煨锦鱼,红焖四季豆,大拌鲜菜心......这么多美食,让平时茹毛饮血的岁穗快要馋哭了,一个月下来也长胖了也长高了不少,为了报答他二人的投喂之恩,岁穗可是用尽的在布医族所学之术为他二人医治毒伤。
这天尉迟令正在屋内自己与自己对弈,突然喊了一声,“茶水”,正在院子里忙活的岁穗一脸的不愿意,摆什么官架子,还让人伺候,这厮真是臭毛病多,她突然灵机一动,决定捉弄他一把,偷偷摸摸地拿起晒干的蜈蚣干,塞进了装满茶叶的杯子里,“嘻嘻,反正这蜈蚣也是要入药给他吃的,此刻不如先让他尝个鲜。”
尉迟令突然发觉哪里有些不对,这丫头平日里没个正形,今日怎会如此乖觉,茶水必定有诈,岁穗将茶水放下后一脸期待地看着尉迟令,恨不得亲眼看到他吃到蜈蚣吓的半死的模样,可尉迟令却迟迟不动杯子。
只见尉迟令不慌不忙的执白子问:“姑娘医术精湛,又常年生在这深山之中,可是有高人指点?”
“哼,这厮套我话呢,我们布衣族百年避世,我才不能告诉他呢。”随即装作漫不经心地说:“你不知道天赋异禀吗,要是没这些个自救的本事,还怎么在这深山活下去啊。”岁穗边说着边把茶水往尉迟令跟前推了推。
尉迟令心想:“我观其医治甚有章法,不像自学成才的,估摸这山中还有什么高人亦或是避世的族人,只是这丫头不便告知而已。”
随即诱导着说,“一丈红之根入药可治吐血、血崩之症,可你却将其统统入药,怕不是医术不精吧。”
岁穗还是小孩心性,一听别人质疑自己的医术瞬间火冒三丈:“你个半吊子懂什么,那叫蜀葵,蜀葵根解毒、子消肿、花顺气、叶治疮,自然是可以统统入药的。”
尉迟令一听她言“蜀葵”二字心下便窃窃一笑,蜀葵是医药书中的称呼,而一丈红才是民间称呼,听此言,这姑娘必定是看过医书,识文断字的。既然这么多年有人照顾她,还教她医术,想必她不至于食不果腹,想着便故作镇定的将岁穗端来的“蜈蚣”茶水一饮而尽,随即放下杯子,佯装在口中嚼了嚼便吞了下去。
岁穗看得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过了良久才说出几个字:“佩服佩服。”随即懵懵地逃出院子了,正巧与砍柴回来的木沐撞了个满怀。
“小牛犊子浑身是劲。”木沐调侃着她。
“谁,我没听错吧,阁下说的可是本姑娘我?”岁穗瞪大了眼睛反问道。
“姑娘,打盆水瞧瞧谁家姑娘一天吃四顿的?”一句话说的岁穗又羞又恼。
“我还在长身体呢,不吃怎么长儿啊。”岁穗一本正经地和他理论着。
屋里的阿令懒得搭理这两个幼稚鬼,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干蜈蚣泡茶。
“这可是你逼我的,闪开,我要做法了。”岁穗子牟足了劲竖起一个中指。
“赶紧跑啊,大胖丫头做法害人啦。”木沐伸手喇叭状假装朝着尉迟令喊道。
尉迟令脸上虽是无甚表情,心下也是好奇:“这么大张旗鼓的做法害人生平还是头一回见。”
只见岁穗两个中指对立,顶着自己的眉心,煞有其事地转了三圈以后,嘴里阿沐道:“一只小蜜蜂啊,飞在花丛中啊......”
哇的一口,尉迟令将茶水一口喷了出来,随口而出的还有一只干蜈蚣,木沐还没来得及嘲笑岁穗,便看到了那只干瘪瘪的蜈蚣,心中已然明了,随即笑地翻滚在地,打了一十八个圈圈还是停不下来,岁穗也是骑在阿沐的身上又锤又打又乐的,连平日里面瘫的阿令也笑到停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