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夜晚我都未能入眠,就是等待能避开月儿和喜莲的监视。
我此时也不晓得自己身在的这个院子到底是在皇宫的哪个位置,我出去了,能认得路吗?会发生些什么事?到底是应该出去呢!还是好好呆在这里为好!
轩窗外十分安静,虽然已是深夜,不过还是让我感觉闷气难耐。这些,当然都抵不过我心里的那个结,一直压得我甚是难受。干脆起了床榻,走至轩窗前望着院子里的那棵月桂,我顿然想起,曾经我被慕皇后关过的那个院子,也有这样一棵月桂,怪不得一眼便是让我似曾相识。
那次,以为自己会被慕皇后处置,没想到荣皓轩还是说服了他母后放了我。当时,他母后为何会一转平时对我的态度,而开口放我出去,我至今还未想通。
而他,也从未对我提起。
轻轻将房门打开,月儿和喜莲想必已经睡熟了,现在是溜出去的最好时机。我现下也管不了太多,我必须逃离任何人的监视,自己去向流云问个明白。
左右环视了一番,在确定没有人后,我提起莲足迈出房门,这感觉,如同做贼那般,让我甚是不心安。
“柳姑娘,你这是要去哪儿呢!”月儿忽然响起的这句话,打破了整个院落的寂静,还狠狠将我吓一跳,循声望去,旁边的房门不知何时已经打开。月儿峨眉微微蹙起,正立在那儿傻傻的瞅着我。
我本是如同做贼心虚般不知怎么开口,转眼便很快压下了那颗起伏不定的心,转身对着她,露出一脸的笑意平静的道:“屋里太闷了,我出来透透气,透透气...”这谎话,似乎有点儿牵强了,大半夜出来透气,用得了像我现在这样鬼鬼祟祟么!如果月儿不是傻子,一眼便是瞧得出我是想溜出去的吧!
本以为她会说些什么上头交代她的话,可让我诧异的是,她开口竟是说了一句,“柳姑娘是不是想去见冯太妃娘娘?”
我一愣,怔怔的盯着她,“你说什么?冯太妃?”
月儿微微颔首,声音仍旧清脆得好听,“这寿安宫,名义上是太妃娘娘的寝宫,其实就是一个冷宫而已,皇上将娘娘幽禁在这里,任谁也不能见。”
月儿这句话,让我顿时惊得开不了口,莫非我目前在的这个位置便是流云口中的冯太妃寝宫,寿安宫。
可月儿为何会说,流云幽禁了冯太妃?
这根本没可能,冯太妃是瑾贵妃的妹妹,是他的姨母,她将流云抚育长大,并和先皇联合将流云扶上帝位,对于流云,冯太妃对他犹如亲生母亲,流云怎会幽禁她呢!
想了片刻,我还是一字一句的问出口:“月儿,你是寿安宫的宫女吗?还是从别的宫殿调派过来的?”
月儿听了我的话,有些怔住,随后苦笑一声,“寿安宫,皇上早就下令不得人进出,我们是随太妃娘娘一起进来的,皇上只留下我和喜莲伺候太妃娘娘,现下柳姑娘到了这儿,皇上又下令我们姐妹伺候你。”
讶然片刻,伺候这词我不中听,不如说是监视来得好。
望着月儿,我的声音不再平静,“你的意思是,这偌大的寿安宫,就只有你们姐妹和太妃娘娘?”
月儿低眉而下,点头应了,看得出,月儿对此事,是有些怨言,但她并未说出口,我也不再问,只轻道了一句,“娘娘在哪儿,我想去见见她。”
我话才刚落,月儿便是一脸惊恐的望着我,直摇头,“柳姑娘不可,皇上口谕,我们姐妹不得让你出这院落。”
怎么又是这样一句,我不禁冷笑出声,流云居然将我也幽禁在了这寿安宫。刚进宫时,不让我出紫宸宫半步,后来亦不让我出昭仁殿,现下更好,直接将我幽禁在此处,我算什么?犯人?这宫里又算什么?囚牢?
当年的冯昭仪,视他为己出,如今,却被幽禁。怪不得进宫这么久,我却从未见过她。冯昭仪的做事风格,我虽说不是十分了解,但从我跟随在她身旁伺候她的那些日子里,也算了解不少。
冯昭仪当初赐我毒药让我死,去成全流云,如今我未死再次回宫,她怎会不晓得?我一直以为,是她觉得有些对不住我,才避而不见的,如今才清楚,她是出不了这寿安宫。
或许,我应该去见见冯昭仪,只要见到了她,就能问个明白,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何事,流云会做出这些让人无法理解的举动。
可我,要怎样才能见到她呢!月儿定是不会让我出这个院子一步的。
如若用正当的方法不行,那我也只能用些其他办法了,我一定要去见冯昭仪。到底在我“死”后,宫里发生了何事。流云会幽禁抚育自己长大的姨母,这其中,难道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莫非这些事,与我有关?否则,流云怎会将我同冯昭仪那般幽禁?限制我的自由。
我真的希望,事情不是像我所想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