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流云此时的动作,终是引来了在场所有人诧异的目光。特别是韩笑阳,目光隐隐带着恨意,转眼双眸即泛上泪花,轻轻低喃,“皇上…你…怎么…”
我立马从流云的怀里挣脱出来,双颊滚烫得十分厉害。即便我和流云的爱意是众所周知的,但这样始终不太好。
流云不以为然,瞅了一眼韩笑阳,只挥挥手道:“阳儿,你离开朕的皇儿已经多时,难道还要继续在这里胡闹?正如太后娘娘所说,你贵为皇后,举止风范应该具备母仪天下之风范,以母为道。”
韩笑阳愣了又愣,方才装出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样子,娇滴滴的回起话来,“皇上,臣妾只是听闻紫宸宫住进了新人,所以便是过来瞧瞧。既然皇上已经让甄珞住进了紫宸宫,那便是给她一个名份。这样不合规矩便入住此宫,臣妾贵为皇后,理应要提醒皇上才是,以免宫内流言蜚语。”
我讶然失笑,如今韩笑阳说的这番话,倒像是她挺知书达礼的,处处为流云着想,为这后宫着想。善变啊!果真是善变!
“朕做事,自有分寸。阳儿有这份心,朕记在心里!”流云淡淡的吐出这句话,韩笑阳整张脸顿时再也看不见一丝笑意,表情甚是难看。
她会有这份心让流云给我一个名份?恐怕也只是在流云跟前演戏,彰显自己的德性。若说真是出自内心说出这番话,那在流云应下那句“朕会记在心里时”,她又怎会是这样一副神情。
顿了顿,流云瞄了眼前的各个人一番,复又开口,“现下这紫宸宫的宫门前,你们这些人的身份在宫内都甚是尊贵。如今全部聚集在紫宸宫,不知明儿宫内会怎么传开。如果没事,都退下吧!”
躬身,行退礼后。瞧着她们离去的背影,我却依旧伫于原地,因为,我还有话要问他,现下只等所有人都散去。
荣皓轩转身正准备离开时,流云开口叫住了她,“皓轩,朕有事要和你商量,你随朕去一趟齐祥宫。”
荣皓轩回首对着流云,微微颔首,“臣弟遵旨!”
“流云…”见他们要一块离开,我慌张的喊出他曾经用过的名字,也一直让我无法改口的名字。
他竟是用手堵上了我的唇,轻声道:“朕知道你要说什么,等朕将事处理完,便过来给你一个解释。不过,你要答应朕,别再出紫宸宫。”
我低眉一声叹息,点头答应。
流云来时已近傍晚,我刚熬了一锅子的银耳汤,正和希云坐在桌案前细细品尝。望着流云已跨进门栏的身子,希云起身恭敬的道了声:“皇上!”而我,始终不习惯跟他行礼。
他在我身旁坐下,仔细的盯着我一口一口将银耳汤吞咽下去。过了好一会,他的音才响起,“我在你眼前坐了这么久,你怎的就视而不见?”
我瞥了他一眼,“你没瞧见我正在吃东西吗?”
他不好气的笑笑,“希云做的银耳汤就让你觉得这般好吃?”
“皇上,不是奴婢做的,是宋柳自己做的。”希云在一旁轻笑出声,那笑意带有取笑的味道。我瞪了希云一眼,才开口:“希云,你笑什么,有这么好笑吗?”
希云并未收敛自己的笑意,愈发笑得猛了。
“希云,去给朕取一副碗筷。这可是甄珞亲手做的,朕一定得品尝品尝。从来没有尝过她的手艺,也不知和那御膳房的味道比起来,谁更合朕意。”流云仍旧面带一丝笑意,款款说道。
“那还用说,在皇上眼里,自然是宋柳做得好吃些。”为流云乘上一碗银耳汤,她还是未能闭上自己的嘴,这丫头,这会儿倒是挺能说的。
刚送了一银勺子银耳汤进口,流云眼神就变了,盯着我看了半响,“甄珞,没想到你做的银耳汤这么合我的意,以后天天做给我当宵夜,批奏章时正好解解馋,行不行?”
我再次瞥了他一眼,“我又不是你的奴婢,况且,你不是有御膳房吗?他们都不给你做宵夜的?你可是皇上,你吩咐下去,谁敢不做?”
他可能没料到,我今晚对他竟是如此冷淡,手上的动作僵了僵,眼神瞬间黯淡了不少,敛起刚才一脸的轻笑,“希云,你到外面候着。”
他话刚落,我便放下银碗,起身欲离开,实在没心情和他单处,他却拉住了我,“甄珞,你先别走,我想和你说说话儿。”
“我的身份,何时被你变成这般。就算你要为我改变一个身份,也不能说我是我父亲的养女。我父亲背负了太多的骂名,为何至今我还不能光明正大的说自己是他的亲生女儿。”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我道出自己心中压抑很久的话。
流云起身将我小心翼翼的圈入怀里,“对不起,甄珞。我目前的能力有限,只能如此。”
我笑了,却笑得十分苦涩。曾经的我是以冀州刺史的女儿进宫,如今进宫却是以楚将军养女的身份。可我,是楚将军嫡亲嫡亲的亲生女儿。
“对了,甄珞,五天后我要去围场狩猎。到时候,我把你带在身旁,去看看野外的景色。”流云见我神色有异,便转移了我们之间的话题,轻拂我的发丝附在我耳畔轻道,声音轻柔如水。
我抬眼凝望着他,还未平息的怒气却被他脸上那平静的笑容所压了下去。只因,那笑容让我感觉十分亲切。
不禁低声问他,“我可以去吗?”
他用手轻轻抚摸我的双颊,“只要能让你开心,要我做什么都行。甄珞,请别对我失去信心好吗?相信我,我一定会还你父亲一个公道,一定给你一个可以让万民敬仰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