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毫无防备,事先没有听到丁点风声。
他根本来不及调动军队护驾。
就这样被楮离杀了个措手不及。
守卫皇城的三千禁卫军节节溃败。
宫内尸骨成堆、血流成河。
楮离弑父弑兄,踩着万千枯骨,终于登上皇位。
他清理干净皇宫后,连夜去了督主府。
可府中寂静,寥无人烟,风遥和江澜皆没了踪影。
楮离心中惊诧,下令搜城,一搜才发现,不仅是风遥和江澜,就连西厂的锦衣卫都不在皇城内。
他们去哪儿了!?
皇宫,太和殿。
楮离穿着一身染血的白衣,坐在那张他心心念念、梦寐以求的龙椅上,手里提着一柄剑,剑尖还在滴着血珠。
不一会儿。
一高大威猛的身影从殿外匆匆赶来。
楮离抬眸望去。
是威武将军。
威武将军在大殿中央跪下,禀告道:“殿下,臣已命人搜城三遍,均未曾发现西厂以及金吾卫的踪影。”
楮离心中惴惴不安。
他挥挥手,道:“再去搜,仔仔细细地搜,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威武将军看着他眉头紧皱的模样,不由劝慰道:“殿下,事到如今,大局已定,您应当安心才是。”
“找不到西厂的人,本殿安心不下来。”
威武将军无奈:“那微臣再去搜查一遍。”
他说完,转身退下。
偌大的宫殿内,再度只剩下楮离一人。
明日一早,他将召集众臣,对外宣布皇帝和太子遇刺的消息。
他在朝中的心腹会提出另立新帝,请求他登基。
届时,他就能顺理成章地坐上皇位,成为新一任的皇帝。
楮离低下头,手里拈着一朵鲜红的海棠花。
冰冷的面上难得浮出几丝难得隐匿的温情。
他眸光柔和地凝视着那海棠花,笑得病态癫狂:“风遥,你说我当不了太子,可是你看,我马上就要当皇帝了!”
第二天,早朝。
果然如同楮离所设想那般。
他手里掌握三万御林军以及威武将军手中的二十万兵权。
其余臣子根本不敢反对。
当下准备举行登基大典。
就在登基大典进行到一半儿。
一个御林军却仓皇闯入太和殿,满脸惊恐。
“殿下!不好了殿下!”
威武将军见状,抬脚踹在那御林军小腹上:“放肆,你才不好了!”
楮离却抬手阻止了威武将军。
他问道:“何事如此慌张?”
“回、回禀殿下,西厂督主江澜他,他正带着兵马将京城围住,现下城门失守,他已经带着人杀进来了!”
“什么?!”楮离一下子从皇位上站起来。
威武将军又是一脚踹过去,呵斥道:“扯淡,老子二十万军队驻守在京郊,他怎么杀进来?”
御林军接连挨上两脚,狼狈从地上爬起来,欲哭无泪。
他跪在大殿中央,颤巍巍道:“江澜他带了五十万军队……”
“五十万?他哪来的五十万军队?”
整个西厂锦衣卫加起来都没有一万!
五十万军队?怎么可能!
“是真的,那些军队的穿着打扮好像是西域草原的样式。”那御林军解释道。
听闻此话,楮离的思绪一下子被牵扯回很远。
他恍惚忆起,当初看过的一封密函。
密函显示,江澜曾多次前往西域草原密探情报。
其中多数状况是他暗自前往,并非皇帝派遣。
不过当时的楮离并没有当一回事。
如今看来,原来如此么——
江澜竟早与西域草原结交上了。
恰逢此刻,一阵喧闹声和兵器触碰的尖锐声在大殿外响起。
听见声响,威武将军总算相信御林军的话。
他诚惶诚恐地看向楮离,询问道:“殿下,咱们如何是好啊?!”
楮离瘫坐在龙椅上,目光呆滞,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完了!
全完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自以为是黄雀,谁曾想他只不过是只区区螳螂。
难怪!
难怪搜遍全城都找不到江澜和风遥的下落。
他终究败了。
彻彻底底地败了。
“殿下?殿下!您说句话啊!”威武将军咽了口口水,急躁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其他众位大臣面面相觑,却是谁都没话讲。
电光火石之间,江澜已经带着锦衣卫和兵马杀进太和殿中。
他今日穿着一身漆黑如墨的锦衣长袍,金丝绣花,华贵非常,柔顺的青丝用一支白玉簪束在头顶,手持长剑,浑身染血,眉宇间揉碎着散不开的戾气,寒意凛冽。
“江、澜!”
楮离看向他,眼底落满恨意:“你想做什么?谋朝篡位吗?”
江澜轻瞥他一眼,从怀中掏出一封密函。
他高举密函,声音极冷:“本督主手持先帝密令,得知五皇子楮离逼宫造反,遂前往西域草原借兵救驾,奈何救驾来迟,五皇子楮离,弑父弑兄,罪该当诛!”
楮离挺直腰身,气势不能输:“你胡说,父皇分明是遇刺身亡,与本殿有何关系?”
江澜嗤笑一声。
他玩味地笑了笑,挥手道:“将人带上来。”
话音刚落。
几个锦衣卫便押着御林军首领走进大殿。
江澜冷睨他,薄唇轻启:“你说,先帝遇刺一事,背后真相究竟是如何?”
楮离朝御林军首领投去威胁和警告的目光。
可那首领却是一声叹息,缓缓开口道:“殿下,大势已去,现京城全是西域草原的士兵和军队,咱们输了,全输了!”
江澜瞪他一眼:“谁让你说这个了?”
御林军首领狠狠低下头,不敢多看楮离一眼,他如实说道:“诸位,先帝和先太子遇刺的事,并非意外,是五皇子楮离安排的。”
“嘶——”
众大臣皆是满脸的震惊。
一时间,原先安静的大殿内响起窃窃私语的讨论声,此起彼伏。
楮离握紧双拳,身子轻轻颤抖着。
他真的,输了吗?
他再度抬眸,眸光扫过一众大臣,神色考究。
不!
还有机会!
他是先帝唯一的皇子,他这个身份足以让朝中众臣支持他登上皇位。
哪怕他的皇位来得名不正言不顺。
也比把这江山天下送到江澜那个太监手里强!
江澜想当皇帝,就是谋朝篡位,就算他坐上皇位,也会遭到天下人的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