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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裙下之臣(33)

方才他躲在屋内瞧着外面的场景。

楮离对风遥的讨好一幕不落地映在他眼底。

同为男人,他又怎的瞧不出,楮离出风遥存了怎样的心思?

可是风遥是他江澜的!

不容旁人觊觎!

别说是五皇子。

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容不得旁人觊觎!

不过庆幸的,大抵是风遥自始至终都很漠然地拒绝了楮离的示好。

想到这,江澜的面色逐渐缓和。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风遥,一字一顿道:“五皇子,他喜欢你。”

“啊?”风遥微微一愣。

江澜见她无辜单纯的眼神,不由蹙眉:“他喜欢你你看不出来吗?”

风遥摇摇头,认真说道:“他只是需要我。”

“需要配不上喜欢二字。”说完,她又添上一句。

需要配不上喜欢二字?

江澜心里稍稍触动。

“那你觉得,我对你是真的喜欢吗?”他问道。

“当然啊。”风遥回答得极为干脆。

她垂下眼眸,嘴角扯出一抹笑意:“江澜,你是唯一一个愿意舍弃自己生命也要护我周全的人,我没有理由和资格质疑你的爱。”

他爱她,从来都不只是说说而已。

也不是谄媚地讨好。

而是真真切切地把她放在心上宠着爱着护着。

江澜笑了笑,拿起那对耳环,柔声道:“我给你戴上吧。”

“嗯。”

风遥应答一声,乖巧地抬起头。

对于女子的首饰佩戴,他很笨拙。

像是怕弄疼她,江澜的动作十足地小心翼翼。

好一会儿,才帮她将那对耳环戴上。

戴上耳环,又取出一方丝巾,盖在她手腕上,随即将手镯套进去。

恰巧风遥今日穿了一身俏丽夺目的红衣。

与那殷红的血玉装饰配在一起,竟也莫名地很搭。

风遥眨着透亮的大眼睛,水灵灵的,俏皮不失可爱。

“漂亮吗?”她询问道。

江澜目不转睛凝视着她,眼神一刻都不肯从她身上移开,越看越满意:“漂亮,我家小娘子风华绝代、容貌迤逦,乃天底下最漂亮的女子。”

风遥低眉,娇羞一笑,娇嗔道:“油嘴滑舌。”

“实话实说罢了。”

“你给我描眉绘妆吧。”风遥突发奇想般说道。

“啊?”江澜愣住了。

他挠挠头,有些纠结:“我怕我绘不好。”

风遥自顾自从他怀里跳下床去,找来一面铜镜和一些胭脂水粉。

“你试试嘛。”她拉着江澜的胳膊,语气夹杂三分撒娇的意味。

江澜侧目看向她,又看看那胭脂水粉,缓声开口道:“我家小娘子生而丽质,国色天香,无需脂粉点缀,便已然美得叫人挪不开眼,你这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姿,着实叫我无从下手。”

风遥耸耸肩,故作无谓:“我不过听说民间传闻,描眉绘妆是夫妻间和睦温馨的闺房之趣,所以想同你试试,你若不愿意便算咯。”

听她如是说,江澜立刻伸手接过她手中的绘笔。

“我愿意,谁说我不愿意了。”

说着,他摆正风遥的身躯,正对着她。

抬起手,拿起笔,沾上一抹嫣红的脂粉,在她眉心上画了一朵花钿。

然后描眉。

他选了远山眉替她画上,如大雾蒙蒙,平添几分神秘感。

口脂他挑了正红色,轻轻一点,用手指轻轻晕开。

胭脂他选了淡淡的粉色,轻扫两下便罢。

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他一语不发,神色比平时练武时还认真得多。

终于,妆容画完,他缓缓放下手中的脂粉。

江澜长舒一口气,歪着脑袋,目不转睛盯着她看,开口道:“我手笨,画得不好看,还请娘子多多担待。”

风遥迫不及待拿起铜镜来照了照。

镜中美人,风情万种,不可方物。

江澜于丹青一道,属实炉火纯青,还说自己画得不好看,真是谦虚。

风遥摸了摸自己的脸,笑道:“很好看,我很喜欢。”

江澜瞧她开心又羞涩的模样,神色不由变得温顺柔和,他轻声道:“喜欢的话,日后你嫁给我,我每天为你描眉绘妆,如何?”

“好啊。”风遥笑了笑,一笑倾城。

江澜眼含笑意看了她一眼,伸手轻抚她白皙嫩滑的脸颊。

眸光流转,恋恋不舍。

“我还得回宫里复命,晚上再看来你。”

风遥点点头,乖巧应答道:“嗯,我等你。”

临行前。

江澜站在房门口,忽然他转过身,低下头亲了风遥一下。

匆匆一吻,一触即离。

趁着风遥还未反应过来,他立即打开房门,悄然离去。

徒留风遥愣在原地,许久回过神后,无奈地摇摇头。

她一低头,看见铜镜中的自己,心中动容。

就连那浅淡美丽的妆容,竟也不舍得拭去。

另一头。

楮离失落地抱着满怀画卷,回到自己的书房中。

他随意地将那画丢在书桌上。

眸子里散不尽的不服气。

站在一旁的书童狠狠低着头,一语不发。

“明忠。”楮离忽然轻唤一声那书童的名讳。

“殿下,有何吩咐?”明忠战战兢兢地道。

“我哪里不好吗?”他问道。

明忠连忙答道:“在明忠心里,殿下自然是最好的。”

“那她为什么不喜欢我?”楮离问道,语气冷冷的,叫人捉摸不透情绪。

明忠一愣。

但很快,他回过神来,明白了楮离口中的“她”是谁。

是东厢房的林风遥林小姐。

“殿下身份高贵,乃皇族贵胄,这天下没有女子会不喜欢您的。”明忠硬着头皮回答道。

“可她不喜欢我。”

楮离清明的眼底跳动着灼烈的焰火,熊熊燃烧着他的欲望。

“是不是我站的位置还不够高?所以她才瞧不上我的喜欢?”

不等明忠说话,他垂下头,兀自呢喃:“可她只是个庶出女子,一个见不得光的存在,纵使有几分真才实学,本皇子给她侧妃的位置,已经是抬举了,难不成是因为她瞧不上这侧妃的位置吗?”

楮离叹息一声,摆手道:“你下去吧,本皇子想一个人静一静。”

“是。”明忠行了一礼,转身退下。

丝毫没有注意到,他转身离开的刹那间。

楮离那双冷冷清清的眸子,透出的强烈的欲望和极度的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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