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谁,张先生就不用知道了,你只需要知道我们和这块的主人是旧识,但是这块玉的主人已经失踪很久了,我们一直在找她,现在发现了这块玉的踪迹,所以我们就过来了,这块玉现在是属于你,如果你不愿意割舍,我们也会给出一个比较令你满意的价钱。”
老张和张海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他们刚想把这块儿玉想办法给送出去,这两个人就找上了门,那么巧合的事情。
老张在典当行这一行工作了很多年,他虽然爱财,但是也知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有些事情不能不相信,有些钱也不是想拿就能拿的,所以林宵和林戚提出要把这块玉拿走的时候,老张没有任何犹豫的就答应了。
并且要的价钱也不高,就是他收陈二的这块玉的时候,他给陈二的那个价钱。
“几万块钱?”
林宵和林戚有点诧异,没想到会那么少,因为在来之前,他们已经做好了大出血的一个准备了。
他们想要这块玉的愿望这么迫切,老张看到他们两个其实完全可以坐地起价,要个几十万或者上百万,他们甚至都可能会给。
但是就要个几万。
老张看着像两个年轻人惊讶的神情,他笑笑说。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要的少了?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块玉应该是一块儿用非常好的材料制成的,预估价钱可能不是我想象得到的,但起码是百万朝上。”
林宵和林戚不解,“既然你知道,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少的钱?”
林宵和林戚两个人实在不明白,但是老张摆摆手。
“我是摸一辈子宝物的人,知道有些宝物带了很大的福,这确实是一件好事情,但如果这块玉带过来的福气是我们家所享受不了的,那物极必反,这福气就变成了一种厄运。”
“我们拿到这块玉之后,家里经历的都是不好的事情,如果你们不来,我们也打算把这块玉送出去,放在寺庙里,不会再放在家里了,既然你们来了,拿个几万块钱算是意思一下,至于其他的,这不是我能关心的事情了。”
老张要钱要的痛快,林宵和林戚两个人给他也给的十分的痛快,当即就付了这块玉的价钱。
但是拿到玉之后,林宵和林戚两个人并没有立刻离开,他们还要打听清楚这块玉是谁拿过来的。
老张说,“是南屏镇上的陈家。”
陈家?
怎么那么巧?
南屏镇上的人家到底又有多少是姓陈的人家,林宵和林戚问哪个陈家,老张说,“还能有哪个陈家,是镇上陈二那个陈家。”
“你们不知道这家人也不奇怪,因为陈二去年犯了事儿,进去了,说起这陈家,也是倒霉,陈家现在留下的就只有一个老太太,她过去有一儿一女,儿子因为去年犯了事进去了,因为早些年的一些事情,女儿被那老太太赶到村头住,村头那几间茅草屋,夏不挡雨,冬不避风的,寥寥草草的过了几年,后来那老太太女儿的亲生女儿回来,还没过多长时间的好日子,一把火被烧得干干净净。”
老张唏嘘不已,这样的事情在他们南屏镇只能说人吃得了苦,却享不了福。
“这些事情发生以后,陈老太太从此一病不起,眼看着人就要没了,但是过了几天,人又精神好的不行,说起来这事也奇怪,以前陈家都是捉襟见肘的,哪还有钱呢,但现在那老太太天天过的好的不行,穿的吃的什么都不缺。”
老张又是叹气又是羡慕,但是眼中却没有嫉妒。
老张不明白陈老太太为什么突然有这么多的钱,但是林宵和林戚两个人确实明白。
因为宋采儿回了叶家。
陈老太太是宋采儿的姑奶奶,这或许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吧。
宋采儿现在回了叶家,能大口大口的吃肉,陈老太太喝点汤也算是正常,不过这块玉出自陈家,确实诡异。
“张先生,你确定这块儿玉真的是陈家的吗?”
“我还能记错吗,确实是陈二拿过来的,家里没钱了,就拿过来把这块玉换了钱,这块玉到了我手里之后,又给我儿子下聘,把这块玉送到了那宋采儿的手里,但是你们来的前两天,宋采儿又过来退婚,把这块玉给还了回来,她还非常大方的给她爸妈10万块钱,堵了她爸妈的嘴。”
林宵和林戚震惊。
林戚立刻问她,“张先生,宋采儿的妈不是已经去世了吗?”
在京城,叶正怀确实是对外人这么说的,宋采儿的母亲去世了,他把宋采儿找了回来,留在自己的身边,所以宋采儿现在怎么还有妈?
难道是养父养母?
“怎么会?”
老张惊讶的说,“她爸妈生活的好好的,还有一个儿子呢,不过那家人重男轻女,宋采儿从小就过得不好,但是也得亏她从小足够优秀,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一直学习比较好,我听小海说,宋采儿这次回家是要和宋家断绝关系的,这样的事情实在闻所未闻,她又是一个姑娘家,和她的亲生家庭里断绝了关系,她在外面的生活能有多好,听说还借了高利贷。”
老张言语之间是不赞同这件事情的,但是那是人家的事情,他自然不会问。
不可能借高利贷。
林宵和林戚立刻否定了。
宋采儿现在在叶家,叶正怀总不会短她这点零花钱,花10万块钱就借高利贷,这确实说不过去。
但是现在,林宵和林戚觉得这其中迷雾重重。
“张先生,宋采儿是宋家的亲生女儿吗?”
“是。”老张肯定的说,“亲的不能再亲了,这个女儿生下来之后,她爸妈最初的想法是直接把人扔掉的,还是村里的人几次劝,才让她爸妈把这个女儿给留下来。”
那这就对不上了。
两个人头疼的不行。
宋采儿是宋家的亲生女儿,现在又怎么会成了叶正怀的女儿。
不过他们过来毕竟不是调查这一件事情,拿到这块玉,辞别了老张和张海之后,林宵和林戚又去了南屏镇上陈老太太的家。
陈老太太是不认识这两个人的。
她自己生活过得特别滋润,宋采儿给她寄了不少的钱。
有几次,宋采儿不知道是故意还是不故意的,没给她钱,陈老太太一通电话打过去,宋采儿就直接把钱送过来了。
为什么呢?
因为她有把柄,因为她知道宋采儿不是叶家的亲生女儿,因为她只要闹一下,那宋采儿现在的荣华富贵全都会化为乌有,一点也不剩。
所以她和宋采儿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宋采儿永永远远的都别想摆脱她。
陈老太太花钱特别舍得,不过是一年的时间,已经从去年瘦骨嶙峋的那个样子变成了如今非常丰腴的,甚至体态有点过度的肥胖,眼睛还有些肿。
她在吃上面一向是不吝啬大鱼大肉。
有人劝她,老年人了,不要吃那么多了,小心得病,但是这些都被陈老太太给怼了回去。
“你才得病,你全家才得病!我有钱,我能吃得起,我为什么吃不起?你们不让我吃,是不是因为羡慕嫉妒,你们吃不上才如此劝我?”
陈老太太不听这些话,她买来了就做着吃,陈家整天飘香,林宵和林戚过去的时候,陈老太太正端着一大盆肉在门口吭哧吭哧的,咬得特别起劲儿。
她那一口老牙也是特别得劲。
“是陈老太太的家吗?”
陈龙太太露出尖酸眼睛,“你们是谁?”
林戚把手里的那块玉亮出来,“陈老太太,听说这块玉是你的。”
陈老太太立刻上前想把那块玉给抢过来,她都快忘了,去年她让宋采儿嫁进张家,就是为了得到这块玉。
这块玉还值不少钱呢,她一直没有卖出去。
但是宋采儿和张家的儿子定了亲之后,那块玉就到了宋采儿的手里。
陈老太太几次向宋采儿要也没有要过来,宋采儿不给她,再后来,就有了那个有钱的男人过来找陈桂兰。
宋采儿跟着那个男人回到京城之后,给她大把大把的拿回来钱,陈老太太也不惦记这么一块玉了。
但是,现在这块玉送到他眼前了,不拿白不拿,但是她手还没有伸出去,林戚就立刻把那块玉收了起来。
陈老太太掐着水桶腰,“那是我老婆子的东西,你一个年轻人跟我抢一块这么破的玉,这不是欺负我这个老婆子吗。”
林宵问陈老太太,“这块玉你是怎么来的?”
“怎么来的?这个不是你的吧,不是你的就是我的,在我的手里,它就是我的玉,你们快把那块玉还给我!欺负我一个老太太,你们要不要脸!”
“不说现在这块玉是不是你的,你儿子已经把玉卖给张家了,这是我们从张家的手中赎回来的,你要是想要这块玉,可以拿钱买。”
陈老太太,“多少钱?”
林戚把那块玉丢高,然后等着玉又落回自己的手里,陈老太太的眼睛就跟着那块玉上上下下,紧张的不行,就怕那块玉给摔了。
“不多不少钱,拿个二三十万吧。”
陈老太太瞪眼,“二三十万,你怎么不去抢啊?”
“既然你不想拿也就算了,那我们就走了。”
“等等!”
陈老太太在心里打着算盘,她是找人评估过这块玉值多少钱的。
对方说那块玉值不少钱,二三十万,她能拿得起。
“我给你。”
林宵和林戚两个人对视一眼,在来之前,他们已经从老张的口中得知了陈老太太到底是一个多么自私自利的人,也是一个多么一毛不拔的人,现在就为了一块玉,拿出二三十万。
在乡下的普通的老妇人的眼里,拿这么多钱买一块儿玉,绝对是一个非常不值当的买卖,但是陈老太太仅仅犹豫了一下就答应,除非她知道这块玉的价钱。
“陈老太太,你难道不跟我们说实话吗?”
林戚上下打量了一下陈家的房子,“这么值钱的玉可不是你们家能供得起的,你们全家世世代代生活在南屏镇,这块玉也绝非是本地所成。”
“不可能,玉就是我的,现在我拿钱,你们把这块儿给我就行了,别管那么多了。”
看来这陈老太太是不准备把这个结果说出来了。
林宵忽然说,“陈老太太,我记得你儿子现在还在镇上的监狱里面吧,不知道是犯了什么事儿,去年被抓了进去,而我们可以让他出来,陈老太太总共就一儿一女,现在女儿已经去世了,本来就只有一个儿子在了,而现在这个儿子也因为其他的事情不能在你面前尽孝,我们可以帮你达成这个愿望。”
陈老太太自然不同意。
“他那是犯事儿了,做的是犯法的事,你们叫他出来干什么?”
陈老太太以前指望着陈二给她养老送终,那是因为她想着她以后没有能力了,陈二还能赚点钱给她花,但是现在她自己就有钱了,也不需要依靠陈二了。
反而陈二出来后,怕是要天天从她这拿钱呢。
陈老太太现在可不想陈二出来。
“我们这不是感谢你吗,陈老太太既然帮这块玉的主人把玉保管这么长时间,而我们与这块玉的主人是旧识,为了感激你,便妥善安排好你后半生的生活,这也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
陈老太太脱口而出,“你们认识玉的主人?”
她反应过来后,又赶紧捂住嘴,很快的变了话。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这就是我的,你们快把玉还给我,你们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跑到我家来胡言乱语,信不信我报警让他们抓你!”
陈老太太有点慌了。
“那就报警。”
林戚作势拿出了手机。
“那我们就报警看看,我们和这块玉的主人认识,她已经失踪很多年了,我们现在正在找她,如果找不到这个人,想必请你们南屏镇当地的警方协助我们调查清楚这块玉的主人现在到底是死是活,应该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吧。”
陈老太太见林戚拿出手机,以为他真是要打电话,立刻就慌了,她可不想自己过得好好的生活就这么被打断。
“你们别打电话。”
“要是不打,你就说出这块玉的主人是谁,如果我们得到了有利的信息,说不定也会拿点钱出来感谢老太太呢。”
陈老太太揪住衣服的边角,嘴边哆哆嗦嗦,想到过去的那些事情。但村里的人都知道,陈桂兰的不是她的亲闺女。
事情也简单。
陈老太太之所以把陈桂兰接到自己家里,最初是她儿子陈二娶不上媳妇,出不起彩礼钱,她捡了陈桂兰回来,为此还去抓了一副失忆药,让陈桂兰忘掉以前的那些事情。
陈老太太几乎不敢回想起自己过去做的那些事情,但是陈桂兰确实给她的生活带来了很多改变。
“老太太,你要是不说,我们可就真打电话了,到时候,镇上的警方介入这件事情,你儿子又回来了,权衡利弊,你应该知道什么样的选择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我说。”
陈老太太因为身体太胖,站一会儿就身体就非常累,她缓慢走过去,找到一张椅子坐下。
她的面部也有些浮肿,这些都是她过量的滋补所带来的后遗症。
“是我死去的那个闺女的。”
“你死去的女儿叫什么?”
陈老太太说,“陈桂兰。”
“……她哪来的玉?”
“我不知道,陈桂兰不是我的亲生女儿,是我在从村里去镇上的那条路上捡的,她那时候年纪已经不小了,我感觉挺好看,那时候我儿子已经到了结婚的年纪了,他娶不到媳妇,家里也拿不出来钱,所以我就动了这个心思。”
但后来陈桂兰长大了,越长大,陈桂兰长得越漂亮,整个南屏镇的人不知道陈桂兰是陈老太太捡的那些人都上门来求亲。
有些时候,彩礼钱甚至已经谈到了十多万,那个时候的十多万,比现在还值钱,这让陈老太太动了心思。
把陈桂兰给他儿子做媳妇,她不仅一分钱拿不到,陈家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好处。
不如把陈桂兰嫁出去,问人家多要点钱,然后再用这些钱给陈二娶媳妇,她自己还能留下一些。
这么想的时候,陈老太太就这么办了。
但南屏镇上的人能拿出10万以上的人家实在是少之又少,陈桂兰就一直没有嫁出去。
直到有一天,叶正怀身体不舒服的来到这镇上,陈老太太看到他身上穿的那些衣服,知道他非富即贵,便动了心思,瞅准机会,把陈桂兰推了出去,让她给叶正怀解毒。
后面发生的那些事情,果然和陈老太太预料的一模一样。
叶正怀清醒之后,给了陈老太太一笔钱,而又因为京中有急事,所以他便也来不及和陈桂兰说什么,动身离开了这里。
而再后来,陈桂兰怀了孕,南屏镇上的人觉得她名声已经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