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漾了一眼旁边瑟瑟发抖的孩子们,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好像用力过猛了。
这边的动静大了,自然少不了吃瓜群众。
不一会儿,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吃瓜群众纷纷围来,对着钟离漾一阵指指点点。
“你说这贱种今天发什么疯,把王翠花打成这样。”
“谁知道呢,我就说她刚生下来就得掐死,省得生出来祸害人。”
“也是,这女儿身就是个赔钱货,更何况那种爹妈生出的孩子能好到哪去。”
“我看电视上说,这种杀人犯的孩子有可能继承父母这方面的品性,会不会这贱种......”
你一句我一句,七嘴八舌的打量着钟离漾。
钟离漾头疼的看了一眼议论自己的人,好像吃瓜群众们也欠收拾啊。
一旁的人将地上的王翠花扶了起来。
王翠花看这么多人来了,都还是来帮自己的,心底的底气更足了。
“啊哟,我这浑身架子都疼,苍天啊,收了这贱种吧!”
王翠花的丈夫眼睛灰溜溜的转了一圈,不知道心里正打着什么歪主意。
钟离漾噗通一声,倒在地上,浑身抽搐,颤颤巍巍的道:“啊哟,我这...浑身架子都疼,苍...天啊,还....有...没有天理了,恶人先...告状还...装作受伤...污蔑人。”
边说还不忘挤眼泪,俨然将弱小无助演的淋漓尽致。
吃瓜群众有些懵,说钟离漾是装的那看起来是一个情真意切,真的浑身都疼的样子,说她不是装的,前一秒还是没事人,后一秒就当着他们的面倒下去,仿佛受到极大痛苦似的。
“你少装模作样!”
王翠花被钟离漾的操作给搞懵了,有些气急败坏。
“呜呜...,一个大人...欺负小孩...还有天理了,说我..装的,你...怎么不说...你是装的,我一个学生...怎么可能...把你180斤的大人...打倒在地?”
边说边抽泣,还不忘强调180斤,特地读重音,钟离漾一边用袖子抹眼泪一边余光偷偷看其他人的表情。
这招没用的话干脆直接把他们全揍一顿算了。
“怎么不可能,我身上这些伤就是你打出来的!”
王翠花自信满满的褥起袖子,露出她身上疼痛的地方,听着身边的人说的话,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王翠花,你这胳膊不是没事吗?”
王翠花看到“完好无损”的胳膊,不信邪,褥起腹部的衣服,她记得那贱人还踢了她一脚,现在还隐隐作痛。
当腹部的衣服被她褥上去后,亦然是完好无损,可是身上传来的痛感让她不感到作假。
“我就说么,她180斤,小...钟黎怎么可能将她打这么远。”
他们刚刚围过来时,钟黎明显与王翠花有一段距离的。
“王翠花,你不...没事嘛...身上...一点伤...都没...有,还说我...要...杀你,明明...是你...莫名...其妙...出来要...打我。”
钟离漾用抹眼泪的手将头发一把拢到一边,露出那被王翠花抓出的血痕,她本来就皮肤白,受了伤看得一清二楚。
“这倒是像王翠花会作出的事。”
“我上次和这婆娘打架,她就是对我又抓又扯的。”
局势渐渐反转起来,钟离漾偷偷地松了一口气,还好不用动力气,这就好办了。
“王翠花,你还把我头皮扯烂了...呜呜...”
钟离漾抹了一把头发,哭着将染血的手摆给吃瓜群众看,毕竟那地方可是破了一个口子,还有少量血液没有凝固呢。
“你胡说!”
王翠花有些心虚,她就轻轻地扯了一下她的头发,怎么可能会扯出血来。
备受这众人责备的眼光,王翠花百口莫辩,毕竟钟离漾手上染的血还真的挺多,搞不好就闹出了人命。
“王翠花,你平时抓人头发也就算了,怎么还把一小孩给抓破头皮来了。”
该说还是得说,虽然他们是吃瓜群众,但也是有道理的吃瓜群众,王翠花这么个大人欺负小孩,还撒泼告状,有没有道理了。
见这局势不妙,王翠花的丈夫李占直接当着众人的面扇了王翠花一眼,破口大骂。
“你这贱人,今天又发什么疯,是不是有没有吃药了!”
王翠花被打懵了,不可置信的看着李占,这男人不打欺负她的人也就算了,还打他媳妇,是不是个男人了!
生怕王翠花再干些什么,李占一把捂住王翠的嘴,有些歉意的道:“你们也知道,我媳妇儿脑子有些病,今个可能是忘记吃药了病复发了,实在是不好意思,我给大家赔罪了。”
“不说差点忘记了,王翠花之前是有过精神病史的。”
“欸,这不好久都没发病了,给忘记这回事了。”
“万一她再发病我们会不会有危险,精神病做事可是没有规律的,万一杀了人可怎么办。”
说着说着,吃瓜群众像看到什么病毒似的,纷纷远离王翠花夫妇,还悄悄嘱咐自己的孩子不要和精神病的孩子玩,指不定携带基因呢,万一伤到孩子们就不好了。
看着那边的情况,钟离漾心里莫名的想笑,她是没想到,王翠花她丈夫还故意揭她短,吃瓜群众也不负众望,议论点到王翠花犯病会不会杀人的情况上去了。
李占走时,阴沉的看了钟离漾一眼,顿了顿。
“还有你这丫头,我媳妇按辈分也是你婶子,你直接大呼其名简直是没有教养。”
这话一听,钟离漾可不乐意了,哭腔着道:“难道她叫我贱种就是有教养了么?连带着阳阳也跟着叫,还让小孩子也学着了就有教养了么?”
李占哑口无言,哼了一声,就带着自己的妻儿离去。
在场的吃瓜群众也有些悻悻,他们好像也这么叫钟黎这丫头,尴尬的轻咳几声,悄悄散场。
钟离漾吃力的从地上爬起来,毕竟做戏要做全套,跌跌撞撞的爬上了楼。
终于爬上了六楼,钟离漾在楼梯口处的水龙头里洗了***,怕血迹会吓到钟祝,也就是钟黎的爷爷。
钟黎的爷爷苦了一辈子,早些年前钟祝的妻子就去世了,留下一儿一女,奈何儿子和女儿都是不争气的,女儿年纪轻轻就和人跑了,后来被人骗了才回家,和她现在的婆家就是吸血鬼般一直在榨取钟祝为数不多的收入。
儿子在年轻的时候过失杀人成了所谓的杀人犯,儿媳呢据说也是帮凶,留下了一个女娃娃也就是钟黎让钟祝不得不抚养长大。
尽管这日子过得艰难,钟祝还是保留着自己为数不多的爱好,那就是养些花花草草。
钟黎家前面的走廊处摆放这多盆风姿绰约的盆栽,显然主人没有对它们少过呵护。
走过潮湿的木板走廊就到了钟黎的家,推开破旧的木门,昏黄的灯光下,钟祝正摆放着晚餐,看着进来的钟黎,慈祥的笑道:“囡囡回来了,快去洗手来吃饭。”
看着老人苍老的面容,钟离漾的心情有些复杂,算了,还是不告诉他他的囡囡已经没了,按照钟黎平时的语气。
“爷爷,你先吃,我先去洗手。”
钟离漾刻意避开钟祝,毕竟她现在可是带伤的人,等下让钟祝看到了免不了又要说她一顿。
来到狭小的空间,看着家里唯一的镜子倒映出的那张脸,明眸皓齿,精致小巧,但奈何是一张幼态脸,看起来就是一个清纯软萌的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