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走吧,我想和我妈再说说话。”可可泪已流尽,心里只剩下无尽的悲伤和孤独。
母亲走了,以后就真的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一个人住,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甚至连思念都是一个人,以后再不会有亲人在她身边,给她家的温暖了。
“妈,你怎么舍得离开女儿呢!女儿这么乖,一直待在你身边,就是怕你孤单,可是你这么一走,孤单的不就是我了么!你让我一个人怎么办,怎么办……家没有父亲已经不完整,现在又没了你,已经不能称之为家了,以后的我真的就是个孤儿了,无家可归……我要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可可很想哭,很想哭,但是眼睛涩了,眼泪干了,要怎样才能发泄心里的悲伤呢!
嘴唇上已经有了厚厚的一层血痂,微微一碰就会很疼,可可多希望自己能被痛的哭了,痛的有了眼泪。
但是不能了,真的是哭到了伤心处,哭到了极点,哭到了再不能哭的地步。
可可使劲抱起母亲,将她放在床上,然后拿过梳子,为她整理头发,然后整理衣服,看着母亲整个人精神了许多以后,才打算转身出去。
可是转身的那一瞬间,柜角后面的一片白色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这个房子已经是老房子了,墙皮脱落的脱落,泛黄的泛黄,怎么还会有那么白的地方呢?
可可走过去,蹲下身子,探手去摸。
是纸!
可可皱皱眉,小心翼翼的把纸抽出来,打开。
下一秒钟,她就又不自觉的咬住了嘴唇,狠狠的咬着,死死的咬着,她怕自己看着手中的信会痛苦的叫出声。
……
可可,当她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妈妈可能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了,但是你不要哭,不要伤心,这是妈妈自己的选择。我活了大半辈子,也糊涂了大半辈子,只有在离开之前的不久才清醒过来。我记得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更记得小时候对你的不好,甚至在你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以后,遭遇的一切一切我都记得。可是那时的我糊涂,居然看不出他的虚情假意,硬是拉着你过了好几年的苦日子……妈妈对不起你,在你被人打的时候,居然没勇气站出来保护你,只能窝囊的缩在你怀中,被你保护着,从那时开始,我就知道你长大了,我可以放手了,你可以不用再被我这个母亲拖累了,你可以有自己的新生活……呵呵,可能在你看来,我这个做母亲的不称职,居然扔下你一个人走了,可是我宁愿糊涂着也不愿这么清醒过来,我实在没脸再见你,没脸再做你的妈妈,也没脸在待在你身边,所以从此以后,你选择一个不被任何人连累的新生活开始,不要再让大家知道我是你的母亲,你是你,你是一个全新的自己,你可以开始新的人生,过去的就让我一起带走。我会在天上一直看着你,看着你幸福的开始新生活,幸福的过属于你的人生……好了,我的人生也到了尽头了,再见,我会将一切的不幸都带走,留给你一个全新的人生。哦,对了,那个姓严的小伙是个不错的人,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考虑考虑他,我想他一定会带给你一个不一样的人生的!
对不起你的母亲
……
读完了信,信纸也殷红了一大片。
没有了泪水,可是还有血,就让嘴角溢出的血来代替自己哭,来宣泄自己内心的悲伤吧!
“妈,你怎么会这么想,不管是糊涂的你还是清醒的你,我都当你是我的母亲,我唯一的亲人,可是你怎么能这么想,怎么能这么自以为是的丢下我一个人,没有了你,就没有了亲情,我哪里还可能有幸福的人生,我的人生再也不会完美了……”可可慢慢滑落到地上,抱着被血染红的信纸,一声声的低吼了起来。
她的心好难受,好难受,就算是吼都无法将那种感觉吼出去,好像只有让心没了感觉自己才能好受很多。
听到声音的严少和丽丽第一时间冲了进来,真怕她一个想不开,干出什么啥事。
但是什么也没有,除了一张拥有刺眼红色的信纸外,什么事都没发生。
“可可,不要难过了,阿姨肯定不会愿意看到你这样,真的,不要难过了,你这样的话,阿姨走的一定会心疼的……”丽丽抱着可可,一下一下的安慰着。
可可睁开眼睛,看着丽丽,然后死死抓着信纸扑倒她怀中,大声的宣泄:“丽丽,我妈走了,她自私的留下我一个人走了,我现在一个亲人都没有了,我是个孤儿了,我……”
“不会的,你怎么会是孤儿呢,你还有我,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的,我一定不会在你离开这个世界之前离开你的,一定不会的,我保证!”丽丽知道她心里的苦,但是除了这种方法,还有其他的方向么!
一个父亲没人性,一个母亲又这么突然的走了,叫她一个这么坚强的女孩要怎么办。
平时看着坚强的人,在脆弱的时候是比任何人都脆弱的,一个闹不好可能会让他们真的对一切失望,产生消极的想法,而她是不会让这种可能发生在可可身上的,绝对不可能!
严少看她们这样,给了她们空间,自己出去,和白雨泽一起准备起了葬礼。
正式的葬礼是两天后。
这两天可可不吃不喝的,硬是一个人守在母亲身边,直到母亲不得不被下葬的时候,她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丽丽抱着虚弱的好像一阵风就能被吹跑似地可可,静静的看着他们几个大男人把棺材放下去,然后一下一下的填土。
“妈!”在最后一铲土被洒下的时候,可可挣脱了丽丽的怀抱,冲了过来,徒手扒着地上的土,好像不相信母亲就这么真的离她而去一样。
“丽丽,你干什么,你这是在折磨自己,你知道么!”丽丽也跟上去想要阻止,但是不行,可可实在太疯狂了,她根本制止不了。
严少把手里的铁锹给了白雨泽,然后自己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瞪着眼睛大喝:“林可可,你给我清醒点,伯母已经走了,难道你想这样面对在天堂的伯母么!你觉得你这样对得起伯母么!你……”
突然,可可想到了母亲遗言里的话,抓着严少就问:“严少,我问你,现在这样的我你还要么?你还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