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叔叔都既然这么说了,我要是再推脱,就显得我自己不知好歹了。”
施清河谦逊地笑了笑,拿起银行卡放进口袋里,这才让赫连彻底放松了下来。
施清河确实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以赫连目前的资产,别说是几十万,就算是上百万对他来说也只是洒洒水,九牛一毛。
“好,我这两天都在忙,热乎的饭没吃上一口,先吃饭吧。”
赫连招呼了一句,撕开餐具,开始享用美食。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向施清河提半点关于“骗婚”事情最终的处理结果。
施清河也没有询问,有时候适当的无知可以避免许多麻烦。
泉城是一座沿海城市,海鲜成为当地家常菜,再配合上闽菜菜系,大小适中的八仙桌上食物琳琅满目,香气四溢。
两个人是肯定吃不完的。
作为一名商人,赫连不会在吃的地方亏待自己,即便会浪费。
对于这种价值观,施清河倒是没有什么排斥的想法,他本人就算有钱了也不会铺张浪费,但不管怎样都不喜欢吃打包之后的饭菜,有时候真的不小心点多了施清河也不会强行吃掉或者打包带走。
如果用硬性条件来看,这也是一种“浪费”。
有些富人依旧勤俭节约,次次饭后打包;有些富人挥金如雨,每顿饭势必要点个满汉全席然后浪费大半。
选择不同,在于价值观的不同。
“这是波士顿特种大龙虾,虽然是叫做波士顿,但却是从澳洲那边空运过来的,按克算钱,平常我都很少吃。清河,你多吃点。”
“好的,赫叔叔。”
“这是一个日本料理师傅亲自做的,用的也是顶级刺身材料,之前还认证过米其林三星大厨。”
“这就是咱们闽南菜系的佛跳墙了,粤省那边也有,做法各个不同,现在很难说得上哪一家是正宗,我也很少去研究这些,就只觉得这边吃得会比较舒服。”
赫连一边用餐,一边跟施清河聊天。
与北方的主食不一样,北方水饺、馒头都可以当做主食,但南方几乎每一天都要吃白米饭,不吃白米饭就浑身难受,有时候一天还要吃两顿。
特别是在下馆子的时候,白米饭更加必不可少。
往后几年,因为生活条件上升了,施清河出去倒是经常碰见不吃饭只吃菜的客人,这样的客人以女性居多。
起初施清河还不理解这是为什么,后来他某一任女朋友告诉了他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不吃白米饭,是因为怕胖。
——
这一顿饭,足足吃了半个多小时。
赫连拿着步步高的音乐手机放着上世纪的情歌,脸色带着疲倦,慢条斯理地剔牙,悠悠点起一根烟。
他也给施清河递了一根,是钻石芙蓉王,算是香烟中的极品。
“谢谢。”
在抽烟的时候,两个人都是缄默不言的,或许都在思考着属于自己的心事。施清河口袋里传来两声震动,应该是QQ消息,不过施清河没拿起来看。
“走吧,去泡会茶,这边待会会有人来收拾的。”
一根烟抽完,赫连脸上总算是恢复了一些精神气,支棱着身体站起来,率先走了出去。
茶室就在包厢房间的隔壁,看样子是属于一套私人茶室,没有会客厅这么大,但也不会小到令人感觉压抑,装修风格是经典的中式,仅从这些红木的家具颜色看,就知道它们价值不菲。
窗外是清爽凉快的风,呼呼吹在施清河侧脸身上,让刚吃饭的他竟有一丝冷意。
“有想喝的什么茶吗?”
赫连开口,他现在倒是把施清河当做是平辈交流了。
“佛手有吗?”
施清河问道。
“春县的?”
“对。”
“有,前几天到了一批评选上茶王的佛手,一斤四万多,刚好可以泡泡。”
“好,我也算是有了口福了,哈哈。”
茶的门道一向很深,一不小心就容易踩坑,不过仅从施清河的认知角度而言,一些价格比较昂贵的茶,在品尝时候的那种感觉,确实不是那些几百块或者几十块一斤的茶可以比拟的。
在南平那边的武夷山,传闻一直都有特殊培育的大红袍,特供饮用。
大红袍、正山小种,属于闽省这边比较令人熟知的红茶。
泉城这边的乌龙茶种类大致分为两个板块,一个是泉城春县的本地茶水佛手,另一个就是安市的铁观音了。
安市那边一直有一句趣谈,也是有点地域黑又有点调侃的意思——在安市那边,除了铁观音是真的,其它都是假的。
铁观音在全国都享有不小的知名度,与之相比佛手就显得相形见绌。不过施清河倒是不喜欢喝铁观音,而是偏爱佛手。
这里大致可以分为两个原因:其一,铁观音的茶水比较锋利,对胃不好的人不太友好。
第二,铁观音与佛手的茶水是截然不同的,佛手有种温暖,四季生长的感觉;而铁观音在施清河看来就显得比较纯粹,冷峻。
这只是施清河的主观意识做出的评价,不代表任何客观观点。
洗茶、泡茶。
茶水大概到茶杯七分位置,熟悉的香气在施清河周身环绕,有种令人心生宁静的氛围。
酒满迎客,茶满送客。
“清河啊,我这一次叫你,也是想着有点参考参考你意见的想法。”
两泡茶过去,赫连已经又恢复到了之前神采奕奕的状态,他注视着施清河,道:“原本这样的问题问你是不可能的,你也不应该可以给我任何解答,但出于此前你所表现出来的种种特殊,还有你身上带着反差感的气质,让我觉得,或许可以从你这边找到一些……”
赫连反复斟酌,最终说出了两个字:“灵感!”
来了,前世的赫连资产在这几年接二连三的遭受打击,其中一部分是因为他妻子作妖,另一部分则在互联网网商冲击下没有及时改变所造成的的实业经济的损失。
在这两轮冲击下,赫连虽然还能算得上是一方富商,但其真实实力相比前几年已经算得上是落寞许多了。
要知道,在这几年时间里,不知道有多少人抓着这个巨大的机会腾飞而起,一跃成龙。
“赫叔叔,你说。”
施清河心如明镜,原本坐直的身子略微向前倾,保持一种专心聆听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