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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阴魂不散

陈锋跟叶芯为了破鬼打墙,故意挑了个反方向的路朝洞深处走去。两人觉得风口处一定就能通向地面,两人马不停蹄的走了一阵后却发现被一堵青石巨门挡住了去路。陈锋小心翼翼的上前去探求,发现扑面而来的风就是从门缝吹出来的。

不过两人的注意力却被青石巨门的前面,似乎正按着一定的顺序摆着九只形态各异却面目狰狞的半人高石兽吸引了。

“这些是什么动物?动物园里我怎么没见过?”叶芯问。

“这大概是古代传说中的瑞兽,可能是防空洞修好之后用来镇洞奠基的。”陈锋其实也不知道这些是什么,不过他绝对不会错过任何一次能够在叶芯面前表现他博学多才的机会。

叶芯听得云山雾罩,说,“镇宅用得着九只这么难看的么。我看电视上,前面不是也只有两只石狮子么?一个防空洞用得着这么铺张浪费么?”

陈锋被叶芯这样一问也不知道该怎样自圆其说,只能含糊其辞的说,“旧社会国民党政府腐败,用九只石兽也是完全可能的……我们还是看看怎么推开这个门吧。”

“真的要进去么?”叶芯有些不安的问。

“是啊,怎么了,风从里面吹出来,如果我没弄错门后面就该是防空洞的另一个出口吧。”

“我有种不详的预感,我们还是别进去了。”叶芯忧心忡忡地说。

“你们女人有时候就是太不理性了,要记住这是个科学的世界,不要动不动就预感什么。”陈锋又开始打起了官腔。

叶芯隐隐之中觉得这青石巨门后面隐藏着巨大的危险,但是自己的确无凭无据的,她知道自己根本没办法说服陈锋。毕竟陈锋不是女人,一个男人是无论如何也体会不到女人天生敏感的第六感。叶芯觉得事到如今,是死是活也只能听天由命,不如跟着陈锋一条路走到黑。

陈锋在门上用力的推了推,巨门似乎有千斤重,纹丝不动的挡在他们的面前。叶芯坐在不远处一个略微可爱一点的石兽头上,无精打采的看着陈锋像个小丑一样在门前又踢又推的。

陈锋拿着手电又在青石巨门前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开门的机关按钮。就是门栓处有三个手指大小的孔洞,不过这三个孔洞的大小也各不相同。陈锋在三个洞口分别用自己的手指戳了戳,三个洞最大的那个仅能容自己的小拇指捅进去,戳了半天这门也没什么反应。

“这门有千斤重,看来我们是进不去了,只能往回走。”陈锋说。

叶芯看着垂头丧气的陈锋,径直走到门前说,“我来试试。”

叶芯在门前试着用每根手指分别捅了捅门上的洞。这三个洞大小不一似乎是暗示着一种特殊的手势。叶芯冥冥之中突然想做一个兰花指的手势,就把翘起的小拇指无名指和食指伸进去,只听到巨门突然轰隆隆的震动了一下,叶芯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声吓得好像掉了魂傻呆呆的站在原地。这时候站在一旁的陈锋还算机灵,拉着木然的叶芯就往后跑,刚离开半步,一块巨匾正好砸在他们刚刚站过的地方。

“好险啊,再晚一步,我们就要被砸成肉饼了。”陈锋对叶芯说。

原来这匾一直是挂在青石巨门顶上,两人只注意门上的小洞,都没有注意到

上面还有块巨匾。

陈锋眼神好,离落在地上的巨匾还差好几步就说到,“叶芯,你快看,匾上面好像有字。”

叶芯这时候也缓过神来,顺着陈锋指向的地方一看,果然匾上似乎写着几行字。

两人上前一看,上面是人用楷书写的几句诗。叶芯轻轻拂去上面的灰尘,漂亮的字重新焕发出金色的光彩: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

叶芯缓缓地读了一遍匾上的诗句,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过了半晌,陈峰用手捅了捅叶芯,小声地说,“我看我们还是往回走吧。”

叶芯本来就觉得这门后面让人不安,要不是陈峰一意孤行非要推门,她才不

会推门呢!现在当然她自然高兴退回去。

不过此时这门似乎已经在渐渐的打开了,虽然速度很慢,但是陈峰和叶芯还是能感受从里面吹出来的风越来越大。

“陈峰,你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嗯,”陈峰点了点头说,“我觉得这风好像不是从里面吹出来的,而是将空气往里吸进去。”

两人说话间,已经觉得整个人迈不开步子了,正身不由己的要朝慢慢打开的门缝涌去。

“快跑,”陈峰这时候喊了一句。

两个人转过身就想跑,却发现他们的身后不知何时正站着一个长发遮面的女人。只听到这个女人阴森的说到,“既然来了,就走不了了。”

王若阳穷追不舍的跟着那个人影。那个人影似乎也察觉了王若阳的法力高强,一个劲地狂奔。王若阳见那人影奔走的速度极快,已经不是普通鬼魂所能有的造化,心下也留了几分意。毕竟刚才自己就是被这貌似李彤彤的救命声骗进洞里才中了机关。眼下自己正在追得这个东西,俨然已经成了气候,绝对不是新死的冤魂——莫非是李彤彤被附了体。

王若阳想到这里脚下的步伐更加快了许多,他暗下决心一定要抓住前面的那个东西看个究竟。无奈洞中实在过于黑暗,仅有的微弱手电光能见度只有几米的距离。再加上洞里地形复杂,一时间两人的距离被渐渐的拉大。

王若阳心里正上火呢,眼看目标就要被跟丢了,这时候突然听到身后不远处的一个岔洞里传来一声闷响,随后就是一声陈峰的救命惊叫。王若阳虽说是胆大包天,自小跟着师傅抓鬼降妖见过不少大场面,但是这两声尖叫还是吓得王若阳停下了脚步。这哪里还是人类能够发出的声音,像是乌鸦临死前的歇斯底里的啼叫。王若阳小时候跟着师傅走南闯北的日子里时常栖居于坟地,在他幼时的记忆里,时常会听到乌鸦凄惨的鸣叫。这类食死人肉的动物经常会在啃食死人的时候被诈尸的僵尸活活的掐住脖子……

王若阳知道这洞里除了陈锋跟叶芯也就没有其它什么人了。幸好分开的时候给了叶芯的那枚护身符,估计遇到什么鬼怪还能抵挡一下。

王若阳略微一思考,正所谓“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李彤彤如果真的遇害了,自己也没有回天的本事,先保护好活着的人最重要。王若阳刚转过身去,不料身上的罗盘吱吱一响,一阵阴风吹得他脊梁骨发寒。

王若阳忙转过身察看,昏暗的手电光下隐约能看到一个女子正站在不远处凄婉的望着他。

“李彤彤?”王若阳惊讶道。

“小兄弟你千万不要回去,快点跟着我出洞吧。”

王若阳并没有看到李彤彤的嘴巴在动,声音却幽幽的传进了王若阳的耳朵里。

“你难道已经死了?”王若阳看见手里的罗盘还在沙沙的作响。

“小兄弟好眼力,我已经死了很久了。”

王若阳一惊,恍然大悟道,“你不是李彤彤!你到底是谁?”

“我是她的妈妈……”

王若阳还想再问点什么,这时候站在他面前的女子打断了他的话说,“你快点随我出去,这个地方不是你们能来得,以后千万不要再进来了。”

王若阳表情轻松的笑了笑说,“你骗人也不打打草稿,你说你是李彤彤的母亲,可是有什么证据呢,李彤彤跟我一样的年龄他怎么可能会有一个民国时的母亲呢?”

王若阳指了指她脚上的那双布鞋,显然是民国时期款式和料子。

“你要怎么才能相信我说的话?”女子说话的时候表情上依旧挂着凄楚的神色。

“我不管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我也不管你说的话好是真是假,我现在只想知道我的朋友怎么样了?如果他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是不会放过你的。”王若阳义正言辞的说到。

“他暂且没事,但是到了月圆十五之时,鬼皇的真身将会苏醒,那个时候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他们了。”女子没有说下去。

王若阳不太明白她的意思,但看来这个洞里还隐藏着更可怕的角色。

“鬼皇是什么东西?”

“我也不知道他生前是何等人物,但鬼皇拥有强大的力量,我们母女俩都受迫于他,只得乖乖地服从他,否则就将永世不得超生。”

“我靠,这么牛逼,不过我现在要去救我的同学,我希望你不要挡我的路,否则我先叫你永世不得超生。”

“小兄弟你千万别去,只要进了那个大门,没有人能够活着出去。”

“大门,什么大门?”王若阳说,“就算是鬼门关我也要闯一闯。本道爷正好可以去阴曹地府免费旅游一番。”

王若阳说着掏出了腰上挂着的道家天尊符,在女子的面前晃了一晃。

“看清楚了么,我是茅山派最有潜力的弟子,专门降妖除魔。这次是看你是李彤彤的母亲,暂且饶过你,还不速速让路。”

“那女子似乎并不为天尊符所动,反倒急切地问了一句,你师傅是谁?”

“说出来吓死你我师傅就是茅山派第四十三代掌门,道号清虚。”

“你师傅真的是清虚道长?”那女子听到王若阳的话表情顿时起了变化,刚才还是一副凄楚的神情渐渐的流露出希望的神色。

“正是,”王若阳回答道,“我就是家师收的关门弟子。”

“清虚道长还健在?”女子问。

“当然。”王若阳回答道。

王若阳的师傅清虚道长如今已经是百岁的高龄,四年前最后一次下山后就一直在山上闭关修行,过问凡俗的事情就交给王若阳等一干弟子。王若阳是清虚道长在一次下山的途中捡到的弃儿,本来道长想把孩子送给当地农户人家抚养,后来却发现王若阳是天生的钟馗命,在好几次危急时刻都是他的啼哭救了清虚道长。再加上清虚道长从前收的徒弟一个个都是为了混饭吃,没有一个有慧根。清虚道长这才决定把王若阳留在身边,一来是可以从小就熏陶王若阳降妖除魔的本领,二来也是最重要的原因,可以拿王若阳当枪使,抵挡鬼魅。

后来等到王若阳到了差不多懂事的年龄,清虚道长也在各地赚够了颐养天年的香火钱。这才带着王若阳回到了江苏句容茅山道观,由他亲自为王若阳作启蒙教育,到了初中才送到山下的中学读书。

女子听说清虚道长还没死,脸上的神情更加充满了希冀。

“小兄弟,70年前我跟你师傅曾有一面之缘。他当时送了我一个锦囊,让我在危难之时拆开。里面只有一句话,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你能否帮我解答一下,也算了却我一个心病。 ”

“好吧,但说无妨,不过我们道家有规矩解签须收手续费,俗话说受人钱财替人消灾,如果不收钱,恐怕会不灵验。”

“可我已经死去多年,魂体异处,实在没有半点实物。”

王若阳也有些于心不忍,虽说自己的生活费就快没了,但是看这鬼也压榨不出油水,只得作罢。

“你说吧,我帮你解就是了。”

“清虚道长当年送我的那句话的前半句是‘梅老偏能耐雪冷,菊残确有傲霜枝’。”

王若阳思忖了一阵说,“这不是很简单么?意思就是说你品行高洁啊,身虽死志益坚,有不畏**的巾帼不让须眉的勇气。”

“这两句,我也能理解个几分,这么多年来,我虽已经是孤魂野鬼但也确实是这么做的。只不过后面的半句,我实在参透不了。小师傅你听着‘奇奇海市,一片蜃楼,一片佳景,却待从头 ’。”

王若阳缓缓说道,“从这签来看,你的前世虽然悲惨,但是后世却有转机。你需铭记前世之苦乃海市蜃楼,美好的生活在未来。”王若阳其实也不知道这签说的是什么意思,反正他脸皮厚,当小道士这么多年,骗人的功夫练得如火纯青,但是要是骗鬼还是有待提高的。

那女鬼也知道王若阳在不懂装懂,心下也不点破,任由王若阳在那口若悬河。

“其实解铃还须系铃人,等我回了茅山,帮你去问问家师。不过你能不能说说你的故事。”

女鬼谢过之后,开始娓娓的叙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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