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安你个小崽子你放屁!”风小川一听就急了当即跳起来争论。
“安静,给我安静!”县太爷敲敲案桌,立刻有两个衙役上前将风小川重新给按跪在地上。
“孟子安,你可有证人?”
“自然有的!”
“好,带证人!”
“参见县令大人,民女风灵就是孟子安的证人,风小川要打杀的侄女,民女作证孟子安所说一切属实。另有本村的理正也可以证实这一切都是真的。”
“哦,理正也来了?”县太爷问了一句。
风理正闻言立刻跪上前,“草民的树村理正,风虎子参见县令大人。”
“哦,风理正,本官且问你,孟子安所说可是实情。”
风理正闻言稍顿了一下就道,“确实属实,草民亲眼所见。”
这时那两个捕头也将自己收集的证据交了上去,县太爷拿过一看,顿时宣判,“风小川谋害其侄女未成,却致使邻居受伤,其德才兼失,德行有亏,本官宣布夺其秀才功名,服劳刑一年零五个月。其子伤人作为主要行凶者本该严判,但又因其年岁尚小,本官宣布其只服牢刑一年,另着风小川陪孟子安诊费八两银子,以及其侄女因受惊请医问诊所需二两白银。”
听到这里,钱老婆子顿时往后一仰,跟来的刘氏和洛氏连忙冲上前去扶住她。
谁知钱老婆子却挣开两个儿媳妇,转脸去拽过站在一边的风大安,对着县太爷就喊道,“大人,大人,不是我小儿子犯的错啊,是他,是他,是我大儿子指使的,一切都是他指使的,不关我家老二的事啊。”
被钱老婆子拽着的风安闻言顿时一脸懵逼,眼睛里的不敢置信让钱老婆子都不敢与之对视。
然而钱老婆子到底是个狠心的,又道,“老大啊,老二可是你亲弟弟,你犯下的事不能让你弟弟帮你担着啊,你弟弟可是个秀才啊。”
那跪着的风小川听到这话,也转过头来一脸悲痛的道,“大哥,旁的事小弟都能帮你扛着,可这是杀人的罪名啊。”
“风小川你放屁!”风安还是一脸懵逼状态,可跟来的刘氏却忍不住了,蹦出来指着风小川就道,“是你自己不要脸跑到三房去抢菜,灵灵不让你抢,你就要去打,结果打不过就要招呼全家一起上。你那个好儿子,生的一脸尖酸样,随了你,小小年纪连自己的堂姐都砍。现在你还想把罪名推脱给我家男人,你做梦,就没见过你这样不要脸的东西!”
“老大家的!”钱老婆子阴沉的吼了一声,“你别忘记了你二弟可是个秀才,你那两个闺女将来说亲还指望不指望了?”
刘氏闻言也只是愣了一下,就笑道,“您甭跟我扯那么多,这个罪我绝对不让我男人顶的。就他风小川那个死德行,还照拂我闺女,到时不被他卖了就不错了。”刘氏平日里虽然看着挺笨的,可这会子脑袋瓜可是聪明的紧,想到平日二房那两口子的德行,这会子说什么也不让风安去顶罪。
高座之上的县太爷,看着下面的争吵,脸子都黑了。
“够了,都嚷嚷什么,再不安静都给我拖下去打板子。”县太爷吼完,看向堂下的孟子安又道,“孟子安,本官最后问你一次,你要告的是不是风小川和其子。”
“是!”孟子安挺直了脊背道,“草民要告的就是风小川和风青文,一个砍人,一个谋杀不成却殃及无辜。”
说完孟子安转头看向钱老婆子就道,“钱家奶奶,您就不要想着让人给您二儿子顶罪了。这害人的罪名如今可是证据确凿,人证物证俱全。再说了,这老大和老二都是您亲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您何至于为了二儿子却把大儿子往火坑里推?您就不怕伤了您大儿子的心。”
孟子安和钱老婆子说完话,又对上风安,“风家大伯,其实不用我多说,您和风小川可是亲兄弟,他什么性子您最清楚,您试想下您要是真去牢里顶罪了,他是否真的会替您照顾媳妇孩子?再说了这秀才名头是他的,又不是您是秀才,您能得什么好处?”
“娘……”闻言,风安愣了下,随后悲苦兮兮的喊了一声,“娘,二弟,这事不是我做的,你们干啥子要往我身上推?难道就因为二弟是个秀才,他就高人一等?连害人都得有人给他顶罪?凭什么?娘也不能太偏心了吧。您对三弟不好,三弟不是您亲儿子还好说,娘我可是您嫡亲儿子,您就这么对我?”
风安一席话让钱老婆子瞬间又哭又闹啊,把以前那些骂在风川身上的话,这会子全部骂在了风安的身上。
县太爷已然不想再听了,这一家子根本就是当他不存在呢,当着他的面就想换人认罪,真是岂有此理!县太爷气的直接站起来摆手宣布退堂,至于宣判结果自然维持原判。
出了县衙,风灵就笑道,“安哥,你那一手挑拨离间使的好啊,我还就怕我那好大伯脑子一抽为那风小川父子两顶罪呢。”她其实担心的不无道理,这些日子风安在背地里可是被钱老婆子洗脑了十数次,虽然他一直不乐意,可心里还是有些动摇的。
只是当孟子安提到他弟弟的性情时,风安猛然想起了风大川当年被泼热水的时候。
当年他这二弟可没多大,也才十一岁而已,心就那么狠了,现在这青文就和他老子当年一个样。再来就如那安哥所说,这二弟虽然当了秀才,可这些年来也给他什么好处,反而因为对方要继续考学,成年的从家里拿钱,害的他们一大家子一年都吃不上几次肉。
再来那小子可是一心想考功名,上次要卖风灵就是为了什么破书。倘若他要是坐牢了,说不得下次被卖的就是他闺女了,不行,绝对不行,因此风安后来就死活不愿意顶替坐牢了。
孟子安轻笑了两声,那憨憨的样子与堂上沉稳的少年一点都不像。
他道,“其实昨日我去后院时,听见了你后奶奶和他说话了,你后奶奶一直劝他在公堂上认罪是他要害你又误伤了我。他虽然没有一口答应,但看样子是犹豫的。”
“原来是这样。”风灵点点头,又道,“不过你那一番话,是完全打消了他动摇的念头了。”
“好了,这次事情也圆满结束了,回家可要好好的过日子了,灵灵以后可莫要太厉害了。”从县衙里出来,风理正也是高兴的,只是见两个孩子说话,又想到风灵以前的斑斑事迹,就不由得想嘱咐两句。“你瞧瞧村里现在都叫你什么,凤姐凤姐的,整个村子都知道你泼辣的名声了,这要是再传出去,以后你可怎么办,得有多少异样眼光看你。”
“堂爷爷,您想太多拉。”风灵耸耸肩,对风理正的话不敢苟同,“再说了,嘴长在别人的身上,她们说什么讲什么我哪能管得了。而且他们说他们的,我过我的,说一下又不会少块肉,反正自己舒心就行了。”
“可……”风理正张张嘴,想说这可是会影响到你说亲的。可当他眼睛撇过孟子安时顿时慧眼如炬,眸光闪了闪,终究没说什么。
风川在一旁喏喏的道,“堂叔,其实灵灵这样挺好的,不受人欺负。”
“哼,那是比你强。”闻言,风理正就冷哼一声,“瞧你这德行跟你老子一个模子。”
“堂爷爷,你说我爹他是不是我爷亲儿子,要说不是吧眉眼上性格上也有几分像,要说是吧我爷怎么对那些个拖油瓶都比对亲儿子还好?”风灵听风理正说老风头,突然就想到了老风家的异常,不由的有了不好的猜测。
可风理正闻言却吼道,“胡说八道,你爹是你奶亲生的还能有假?当初那接生婆还是我去请的。至于你爷,脑门被屎糊了,一个劲的听那死老婆子的话。”其实这话风理正本不该在小辈面前说的,可是一想到他那堂弟被一个女人压的死死的,就气不打一处来。
风理正和风灵几个说这些话时,那边老风家一大家子也出来了,钱老婆子还再不停的骂风安不够兄友弟恭。
只是她在听到风理正说风大川是老风头亲生儿子的时候,眼睛瑟缩了一下。只是风灵没有看到这一点,否则定然心里存疑。
“小姑娘,孟子安你们等一下。”本来出了县衙风灵是想着已经晌午了,都差不多饿了,那就请大家伙一起去吃顿饭再往村里赶,所以出了县衙就直往前走了,俨然忘记了捕头们之前和她说的,出了衙门在外面等一下的事情。
此时风灵看到追过来的洪捕头,顿时想起这件事了,“实在对不住,我把您说的话给忘记了,还害您跑着追来。”
风灵弯弯腰又抱了个拳,那样子忒洒脱。
洪捕头就稀罕她这大大方方的样子,一看就笑着摆手,“无妨,也就一点的路,小姑娘拿好了,这是给你的补偿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