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元般若都细想了一下前世的事,这一世沈月已经死了,自己成功的渡过了封典之劫,这一次的闹雪年却让自己莫名地不安。
元般若心事重重地独自一人在梅林散步,突然看见一个明黄色长衣的声影在眼前,剑眉星目,器宇轩昂,站在梅林从中赏梅也能不怒而威,让人心里没由头的一颤,此人不太像是银雪王朝之人。
不过前阵子倒是听红鞘说过一人跟眼前的人有点相似,据说是平乐的哥哥平杰,平杰跟妹妹平乐一样喜欢穿明黄色的衣衫,此人是春秋国难得的将才,与洪怿是过命兄弟的关系,因此洪怿看他看得紧,对他未来的夫人也有很高的要求,平杰母亲江氏给他说了几次媒都给这对表兄妹捣蛋坏了。
莫不是正是平杰?前世平杰常在战场上很少在宫里呆,她很好奇他真切地长什么样。元般若靠近了几分,却见眼前的男子神情悲呦,似乎是触景生情了。
“昨夜星辰已逝,满眼青山已远。”
男子正是伤情处,却听见原处落在地上的枯枝被折断的声音,转头望去,眼前之人正穿着一身水蓝色的银雪宫装,眉心点着一片冰霜,正是嫡公主元般若。
只见她被人发现后也不慌张主动地迎上去,男子拱手行礼:“见过公主,在下是春秋国将军平杰。”
“平杰将军有礼了。”元般若伸手示意他免礼:“将军刚才可是在思念故人?”
前世的时候听洪怿谈起平杰,曾经有一名来自银雪王朝的冰霜美人叫雪柔,平杰一见倾心并娶了此女子为侧夫人,可是雪柔却在生产的时候难产与胎儿一并离开人世,当时平杰悲痛万分,在府内呆了一个月余才肯见客。
“是内人,她说银雪王朝的梅林最美,在出嫁的时候带了一株随嫁,只可惜现在人去花凋零,物是人非。”
元般若不做过多慰问,她现在也没有闲情跟眼前的人多聊,便随说几句劝慰的话就打算走人,平杰提醒平乐也随他一并来了银雪王朝,此时正在自己的般若殿等着。
平乐那丫头,只要出现便没有好事情,虽然心里如此想着,但是元般若还是转了方向回般若殿。
进了般若殿,沫儿就前来伺候着脱下羽篷并递上了刚烧好的汤婆子(这是元般若自己发明的,虽然自己现在是个银雪人不畏寒冷,总归也曾是个正常人,喜欢暖和些。),此时平乐拿着她的青玉龙翠簪出现。
“般若,你这个簪子可好看了,正好我此次出席你的生辰宴会会穿翠色的宫装,这个簪子配我那套宫装可好看了...”
“别。”般若赶紧制止平乐发言:“你这小尾巴翘起来我就知道你要干嘛了,上回你说我的脂粉上妆好,整套玉美人脂粉都顺了去;见我那宝石匕首好也给顺走;就连我家的兔子你也说好,要不是我强说不允,那兔子都不知现在是不是成为你身体某部分了。”
平乐摸了摸后脑勺笑道:“平乐哪有,平乐是见着这些物件很欢喜,又想着般若你平日爱丢东西的毛病,这才讨了帮你保管。等般若成了嫂嫂,别说这些物件儿,你有什么喜欢的都可以拿去,只要嫂嫂欢喜平乐就欢喜。”
“谁要成了你嫂嫂”般若小脸一红,羞得掐了一把平乐的脸。
在里间茶室倒茶的沫儿惊得连茶壶都握不住,她从未见过自家公主如此好说话,东西不给就不给,此次回来的公主跟她所熟识的公主完全不一样。
“话说刚才我去你卧室的时候,我发现有黑衣人闯入,便跟那人大打出手,在他身上顺出了这个东西而且他在逃跑的时候还掉了这个。”
平乐拿出一块雕有蛟龙的黑金色令牌和一个药包交给元般若,只见元般若面带疑惑,拿着令牌把弄:“这令牌虽为黑金色,但是这雕龙却是蛟龙,这世上还没有哪国会用这蛟龙令牌。”
放下疑惑元般若又拿起药包打开,只见里面装有白色粉末并带着淡淡清香。
元般若面色疑惑,眼珠一转便起身,道:“这两样物件先放在我这,你若是有空可以去找找你杰哥玩,这几天我研究一下这物件,有了答案再应对夏王朝。”
平乐起身不带声色地就把那簪子收入袖中退了下去,元般若赶紧差红鞘去请洪怿过来,让沫儿守在门外以防有人进来。
“这包药粉就是那使人疯癫宛若三岁小儿的药粉?夏王朝这么快就坐不住了?”洪怿小心地把药粉包好,内心早就下好了一盘棋。
“不止夏王朝坐不住了...”元般若拿出蛟龙令牌给洪怿道:“还记得吗?这是沈炎登基后所用令牌,这令牌他派人早早地就打造好了藏在府中密室,可却出现在平乐所说的黑衣人手中,你不就觉得其中有猫腻吗?”
洪怿将令牌仔细观察一番后确实是沈炎的令牌,他看着元般若的神情变得复杂:“你在怀疑平乐?”
“是肯定。”元般若将眼前的罪证将当年发生的一切一一对应:“当年夏军能轻而易举攻城全靠这包药使得春秋国人变得痴呆没有反抗之力,破城之后夏王朝故技重施想对银雪王朝一样下药攻城,却不料王兄早有准备配备好了解药,反而夏王朝自身被谋害落了个灭国下场。
当时我就在怀疑这一切背后会有人操控整个局面的发展,当平乐向我讨要那青玉龙翠簪的时候我才一下子全都明白了,青玉龙翠簪象征着银雪王朝王室身份,能够开启世界统一的秘密,而这重要性银雪王朝的人都知道,而平乐却顺走了,未免太巧了。”
“那你就这样让她顺走了?”洪怿眉头微皱,他没有怀疑过平乐,她是如此的善良可爱,怎么会是灭国的幕后者呢?
元般若点了点头,道:“世界统一的秘密我早就知晓,她拿去了要解开其中的秘密还需要一段时间,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也好。”
“那你打算如何?”洪怿像看一个新事物一般看着元般若,他越来越发觉元般若比前世的元般若更合他的胃口,前世的她温柔体贴,与世无争,今世的她机灵可爱,睚眦必报,前世欺她辱她之人今世可能都不得善终。
元般若将他手上的药包拿回,不着声色地放进自己囊中道:“到时候我需要你的帮忙,那你就自然会知道的。”
元般若不自觉抬起头看洪怿,那一秒,四目相对。
这双眼,洪怿似乎看到了找到了曾经熟悉的东西和现在陌生的东西,他忍不住地想深入探索,可惜还没来得及看清一切敖达就气愤地推门而入。
两个人就像是被抓了。奸的神情,慌乱了一阵才镇定下来各找事做。
元般若故作镇定拿起桌上的茶杯递给敖达:“敖达,这可是我的寝殿,进门可要敲门。”
“公主,末将进入这道门就从来没人拦过,沫儿今天居然拦末将。”
敖达生气地接下茶杯喝了一口,睥见了旁边的洪怿心底也明了几分:“公主,光天化日之下关门闭户,男女共处一室,传出去不太好吧。”
“我与洪怿是有要事要谈。”元般若小心翼翼地看了一下敖达,发现他正在气头上便赶忙转移他的注意力:“你这是怎么了?”
敖达哼了一声,欲言又止的样子甚是好笑,这副模样的敖达元般若可是从来没见过,今儿个看见了还倒是稀奇。
左右找不到语言形容,敖达气急地对洪怿哼了一下就跑了出去,沫儿进来的时候都得避开他绕开一点才敢进来。
“公主,将军刚才被一个黄衣女子气的不轻,一脸怒气地冲过来,奴不敢拦他。”
黄衣女子?看来是平乐,元般若示意沫儿将情景再现。
沫儿扭了扭身,一下子就把平乐的神态学了起来:“敖达将军,我介绍一下,这是我的良人。”
一个蹦跶到对面,沫儿换上敖达的神情:“良人?我怎么没听过。”
当时平乐正挽着她的“良人”,沫儿说他跟她一起穿情侣装,那就是平杰了。
敖达很生气,伸手就拍掉平杰牵住平乐的手把她拉到自己身边道:“只要没有公之于众的,那你就是我的人。”
平乐倒是没有感动,反倒狠狠地踩了敖达的脚,佯装啐了口唾沫又挽回平杰的手臂:“我呸,我什么时候说是你的人了,”
“你。”敖达捂着脚跳了跳,看见平乐下手多重啊,他倒是很要面子地找颗树扶了一下:“你,给我玉佩的那天起,你就应该要有觉悟,我不是一个会轻易放弃的人。”
敖达愤怒地转身直走,走的时候还不忘一步三回头。
“公主都不知道,敖达将军当时候出的糗有多大。”沫儿捧腹大笑一阵,笑得眼泪都出来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失态了,哆哆嗦嗦地感觉跪下:“公主,沫儿失礼了,下去后甘愿领罚。”
元般若走到沫儿面前,摸了摸她的脑勺,吓得沫儿浑身发抖,她轻叹了声,心里思衬:沫儿虽然前世背叛过自己一回,但是她自幼就伺候着我,最后落了个死在沈月刀下的下场,若不是我对她太严苛,她或许是个一直很忠心的人。
“下去吧,罚你回去抄五遍宫例就可以了,没抄完不准出这个宫殿半步,三天我醒来后要看到它出现在我桌上。”一份宫例有万条例,一例有简述以及一例具体事例,三遍宫例,怕是抄到后天太阳落山吧。
洪怿明白,元般若不计前嫌,这一辈子还是选择相信沫儿,因而她愿意护她闹雪年平安度过。
她还是那个善良,心思细腻的她,渐渐地他在她身上慢慢地找回了熟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