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门人一头雾水,这段对话听起来很容易让人往那种方面猜测,不过世道艰难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呢?漂亮的妓女和多金的富商共度春宵。他已经见惯不惯了。
可惜了,他开门那一刻,还觉得那个女孩特别正经呢。
欣瑜跟着赫塔上了楼,来到了他的房间,陈设很简单朴素,家具就那么几样,床铺整整齐齐地,像是没有人睡过一样。桌台上的蜡烛已经燃烧了大半,只冒出了一个头。
这么晚了,赫塔还没睡,在干什么?
他已经自顾自坐了下来,烛光映照在他紫色的眸子里,在夜晚带着引人堕落的魅惑。
他很吸引人,是的。欣瑜这样想着,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
“你为什么来这里?”
“你是来替的朋友刺探敌情的吗?”
欣瑜的心一痛,她并不是这个意思。等等,她突然提高了音量:“你派人跟踪我。”
赫塔不以为然,脸上带着不屑的笑容:“这只是收集情报的一种手段。”
欣瑜沉默了很久,都在整理自己的情绪,现在她已经能够明确地感觉到他们现在已经是敌人了,过往的那些都成为了过往了。
她忍住心中那种泛酸的感觉,继续说:“我会告诉他们你的行踪。”
赫塔一怔,随即哈哈笑了起来。
那种笑容她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了,光看外表,他是很能迷惑人的。
“为什么要告诉我?直接告诉他们不是更好吗?你是在像我示警吗?”他站了起来,走向欣瑜,继续说,声音低沉,带着不易察觉的愉悦:“欣瑜,你既然已经离开了,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
他不断靠近,欣瑜已经能够看到他嘴角上扬的微小弧度。她站了起来,不自觉的向后退,一边直摇头。她怎么会这么蠢呢?她是被见到紫依的喜悦冲昏了头,才会做这样的决定。
“你觉得我会伤害你吗?”
欣瑜背靠着墙壁,赫塔在离她很近的地方,近得她能够闻到他身上清爽的味道和微热的呼吸。他用修长漂亮的手指轻轻挑起她的下巴,捧着她的脸吻了下去。
她闭上了眼睛。
再睁开的时候,她的眼中完全是他那双紫色的眸子,不远不近,带着亮晶晶的光,如同缓缓流动的晶莹的酒液,带着令人迷醉的芬芳。
“这次,我不会放过你了。”刚才的温柔缱绻顿时烟消云散,他的语气带着一丝残忍和霸道,欣瑜猛然惊醒。
他将她横抱起来,一步一步向床榻走去。她的挣扎无异于以卵击石,对于即将发生的事情,她的脑中充满了大胆而可怕的想象。说起来,她还什么都不懂。
赫塔轻柔地将她放在床榻上。
欣瑜背靠着的床铺背面十分地柔软,她闭紧了双眼,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头顶传来轻笑声。额头上传来温而湿润触感,欣瑜睁开眼,可以看到他紧闭着眼和低垂纤长浓密的睫毛。
他只是亲了她的额头而已。
“你的舞蹈很美,今晚你就睡在这里。”他声音如春风般温柔。
欣瑜坐起身,冲着他的背影喊:“不,我要回去。”
“从此,你的自由都不属于你了。”
他离开了,伴随着落锁的声音。万籁俱寂,陪伴她的只有一盏残灯。
她愤愤地垂了垂床头,坐起身,推了推门和窗户,像钢铁一样结实。
很明显,她被囚禁了。回想刚刚发生的一切,她觉得自己真的蠢到家了。
整整一个晚上,她都在想办法离开,快到天亮的时候她才睡了一会儿。
她的眼下有着一片淡淡的青黑,悦铃坐在她的对面笑得开怀。
“欣瑜,为了不造成必要的麻烦,请写一封信,我会交给戏团的老板凯琳娜。”说着,悦铃将绢布和羽毛笔递了过去。
“赫塔想的真周到。”不过这也省了他的麻烦。
她没有拒绝,凭借赫塔的能力,紫依是绝对找不到她的。与其让她担心,不如让她写封信让她安心。她想了一会儿,就提笔写了,写完后密封好。
这封信将会由凯琳娜转交给紫依。
可惜她都还没怎么和紫依好好谈谈。
信中写着,她将和戏团一起进行全国的游行,这是她必须完成的责任,勿念。
紫依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是说不出的惊讶。
她将信念给安特诺希看,总结道:“这太奇怪了,虽然这是欣瑜的字,可是她并不是一个会不告而别,只留下一封信的人。不行,我要去找她。”
可是,她再来到原来的那个地方的时候,那里已经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了。
他们的相遇就像一场梦。
“安特诺希,我是不是出现了幻觉,我真的见过欣瑜了吗?她为什么就在一个晚上消失了呢?我想不通,我完全想不通。”她说着,坐在台阶上,捧着信哭了起来。
不,你没有出现幻觉,这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那个女孩一定对你有所隐瞒,她或许有不得已的苦衷,或许包藏祸心,或许身陷险境。
因为安特诺希知道她们是非常好的朋友,这些猜想他犹豫着还是没有说出口。
借助当地长官的力量,佩罗带着士兵们四处搜查却还是没有任何结果。
欣瑜不知道,这座旅店都是赫塔的,没有人能从店员口中套出任何话。搜查的士兵仔细询问了那天为欣瑜开门的守门人。守门人一口咬定,没有见过这个人。
紧接着,搜寻的队伍就离开了。
“欣瑜,你的朋友看来大有来头,居然能够动用切斯科的军队。”
“赫塔,放我离开,我保证不会泄露你的行踪。我只想和我的朋友待在一块。”
“这次不能如你所愿了。”
赫塔很忙,整天都很忙,悦铃也是,有时候一整天都见不到他们的影子。但是欣瑜知道,赫塔晚上会来她的房间看她一眼,她没有睡,他也知道她并没有睡着。
其余时间,他们都在冷战,有时候就算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明明有很多想说的话,也忍着一言不发。她在生气,她不喜欢被囚禁,不喜欢他这样……
然而,三个月后再回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她感到很遗憾。
军队在全城展开了地毯式的搜索,但仍旧没有找到欣瑜。
紫依知道安特诺希已经尽了全力在帮她了,虽然他是亚尔希的皇室,但是却从来没有皇室的高傲不可一世的架子,比一些低级的长官都更加谦逊有礼。
他并不是一个喜欢动用特权的人,相反很讨厌这样,这次帮她已经是破例了。
安特诺希推开门,紫依坐在窗台看着外面开着的红艳艳的山茶花,那样地美,就像那个穿着红裙子跳舞的少女。
“紫依,我决定了,我要回都城照顾我的祖母。”
紫依转过身,白皙的脸上唇角微弯,显出淡淡的笑意。
“你会和我一起去吗?”安特诺希琥珀色的眸子温柔地望着她。
如今,已经没有找到欣瑜的希望。
紫依点头,“当然,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第二天,安特诺希和紫依就乘着马车离开了。
这天的阳光很明媚,四月的花香被清风吹散,白色的山茶花在未被鲜血玷污时还是那么地娇艳纯洁,如同最不谙世事的天真少女。
半个月后,切斯科也被圣菲利的军队出现在切斯科的城门口。在这半个月中,赫塔一直待在切斯科。切斯科是通往亚尔希都城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城市。它的面积很大,人口众多,物产丰富,手工业和商业贸易繁荣发达,是个非常富裕的城市。
拿下这个城市对于圣菲利军队来说的意义非常重大。赫塔做到了。
在切斯科,他真正做了一名商人,而不是假扮的商人。圣菲利的铁器冶炼和锻造技术远远领先于亚尔希,在周围的国家中也是非常有名的。
此次,他来到切斯科就是和当地政府达成武器方面的交易。现在正处在战争的非常时期,武器对一场战役的影响非常之大,无论是圣菲利还是亚尔希的需求都很大。
而亚尔希非常有名的是手工艺品和一些农产品,在土地不甚肥沃的圣菲利来说这也是非常重要的东西,也是圣菲利一直想要征战亚尔希的原因,为了亚尔希广袤肥沃的土地。
赫塔并没有采取毛遂自荐的方式向当地政府推销自己的产品。他先拿出一部分精品武器放在亚尔希的商会市场售卖,价格低于同类的商品。
切克斯是当地一位有名的商人,长期和军队合作。他看重了赫塔所买的武器大都质优价廉,于是决定出资购买,然后再卖给军队,一切都很完美。
然而,当他打算订购大量武器的时候,对方却露出的为难的表情。
“据我所知,您长期和军队合作,如果要大量购买武器,我需要提高武器的价格。”
“您想出什么价格?”虽然对方年纪很轻,但是身上的气度却让人难以忽视。
“原来的价格的两倍。我的武器比市场上的那些武器精良得多,值这个价钱。应该能过助圣菲利的军队旗开得胜。”
切克斯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同意了他的报价。
在这种情况下,亚尔希的胜利是最重要的,而且这个价钱也还说的过去。
三天后,切克斯支付了一半的定金。
五天后,切克斯收到了全部的货物,箱子打开,刀锋在阳光下发着锃亮的光芒。
第二天,亚尔希的军队就收到了这批货物。
十天后,圣菲利的军队出现在切斯科的城门口,切斯科城全面应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