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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 仆人

雨君的脸唰地一下红了,她害羞地用手捂住脸,挣扎着要离开那个怀抱。

“守护者大人,请您不要乱动。”少年眉头微皱,语气严厉,不怒而威。

他的声音如同山泉流淌而过,清冷悦耳。

雨君不依不挠,更加用力地扭动身体,双腿在空中乱踢。

“放我下去……”她话说到一半,喉咙就再也发不出声音,身体也动不了。

没走多远,少年就将她放在和一口幽绿的潭水旁的大石头上。雨君不明所以的看着他抓住她的手臂浸入潭水中,神情格外地专注。雨君身子是斜的,一个不稳,一头栽在了水里。

大量的水就猛地灌进她的喉咙。她在水中胡乱地挥动手臂,想抓住什么可以依靠的东西,但是空荡荡的水中什么都没有。

她被水呛到,呼吸困难,十分痛苦,就要窒息而死。

这时,一双有力的手臂抓住了她。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顺着那双手爬了过去。在水中乱瞪的双脚也也有着落。她站起来猛咳嗽,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

潭水其实只到她的腰间。自己刚才的样子真是蠢透了。

浑身都湿透了,身上还贴着水底的杂草,难受极了,她快步走到潭水边的大石头上坐下。潭水很冷,树林里的风一吹,她打了一个寒颤。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留下一地晃动的碎汞。

雨君将用力头发的水拧干。她的头发很长又很浓密,处理起来有些费劲。雨君接着外面的绿色的棉麻短外衫脱下,只穿着里面一件灰色的背心。

她想反正夏天热,衣服应该很快就干了。

少年就站在不远处,看着她。

他的目光很平静,但是雨君仿佛看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雨君是亲眼见过他变化的过程,明白他肯定不是普通人。故事里有一种能由动物变为人的生物,称之为妖。雨君猜测他大概就是这种生物。她明明胆子很小,见到老鼠都会大叫,却一点也害怕他,潜意识里觉得对方也是和她一样的普通人罢了。

她走上前,对他感激一笑,黑白分明的眼睛特别漂亮,仿佛黑亮的黑珍珠。

“谢谢你救了我。”她的声音甜美清润。

“守护者大人,您手臂上的伤已经好了。”他面无表情地点头。

雨君低头,手臂上鲜血淋漓的伤口消失了。她的手臂雪白纤细,上面甚至看不到任何疤痕,仿佛蜕了一层皮一样。雨君仔细看了好几遍,越看越惊喜。

“那个潭水可以治疗伤口吗?”

“是的。”说完,他补充了一句,“现在请您跟我回神殿。这里不是可以久待的地方,等到天一黑,这里就会聚满妖兽。刚才袭击您的就是迷雾森林的妖兽。”

提到黑色的怪物,雨君就感觉背脊发凉。那样凶猛可怕的生物,她不想遇到第二次。

“神殿是什么?”

“您到了就知道。”

少年说完向前走了几步,平地卷起一阵细细的风。风越来越猛烈,地面上的泥土和树叶叶在半空中飞速旋转。

突然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雨君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雨君被这股风吹得退后一步,闭上了眼。

少年犹豫了一会儿,当她以为对方不会回答的时候,雨君听到了“巴洛”两个字。

原来,他叫巴洛。

她再睁开时,少年已经不见了,眼前是那只救了她的白色大鸟,大概有三四米高,一身漂亮的白色羽毛,眼睛是如同水晶一样剔透的蓝色。

它蹲下身子,转了转脑袋,那样子仿佛是在叫她上去。

在圣菲利的拜达斯,早晨的空气格外的清新又带点冷意,即使是在喧闹嘈杂脏污的集市。

欣瑜坐在铁笼子里,冷不丁打了个寒颤,面无表情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

来这里已经几天了,不仅一点雨君和紫依的消息都没有,她还被困在这里。

她被锁在铁笼里像个货物一样任人挑选。周围的环境脏乱不堪,地面散发着难闻的气味。她已经几天没有洗澡了,头发乱蓬蓬的,脸上也有些脏污。这几天,她一直吃着粗劣不堪的食物,睡在硬邦邦脏兮兮的地板上。比这些更可怕的是她失去了自由。

这一切对她来说都是难以忍受的折磨,她觉得自己要再待下去恐怕就要疯了。

她开始后悔自己做的决定,奇怪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样的地方。

她紧紧抓着那一截树枝,它已经变成了普通树枝的颜色。她将它抵在眉心,闭上眼睛默默祈祷着,希望出现一丝奇迹,像她来时那样把她带回去吧。

“这个奴隶是刚来的,您喜欢吗?不喜欢的话,我们这还有更好的。”商贩老板一脸谄笑的对着旁边的少年说。凭他的经验,那少年穿着昂贵布料做成的衣裳,一定是非富即贵,这样的主顾可不能错过。

少年没有答话,只淡淡点了点头。

欣瑜听到声音,慢慢抬起了头,然后对上了一双神秘深邃漂亮罕见的紫色眸子。欣瑜微微怔了怔,停下了动作。

眼前的少年大概十八九岁的样子,身量高挑颀长。他穿着用银丝线绣了花纹的黑色斗篷,兜帽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高挺的鼻梁和线条优美的下巴。他此刻双手抱胸,唇角微微扬起,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欣瑜此时的脸上有一块块黑斑,头发凌乱,和街头脏兮兮的乞丐没什么两样。但是她的眼睛却仍是清透明亮,温柔又漂亮的。她的眼神也很平静,和其他奴隶或紧张或不安或惊喜的表情不同,像一片湖水一样平静无波,看不出一丝情绪。

少年抬起修长白皙的手指着欣瑜说,“老板,就她了。”

老板笑得合不拢嘴,立马吩咐人打开了牢笼。

他走进笼子粗鲁地将欣瑜拉了出来,少年就冷冷出声,“放开你的手,别碰她!”

老板的笑容有些僵硬,立刻松开手退了出去,脸上有些不高兴。

“这是买货的钱,”少年说着,将两枚金币扔给了他,然后不耐烦地说:“你现在可以走了。”

老板验过钱后,又喜笑颜开地走了。

这几天她都只能透过笼子看狭窄巷子的一小片天空,囚禁在一片压抑的环境里,她走出笼子的时候有些恍惚,仿佛自由自在的生活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

她一出来就看到了她现在的主人,突然心情有些奇怪。

她难道要给别人当仆人?这是她不能接受的,她得找个机会逃走。

少年走在前面,欣瑜默默地跟在后面。

“你叫什么名字?”少年漫不经心地问,又想起了奴隶大多没有名字,改口道,“你有名字吗?”

欣瑜对少年不自觉露出的傲慢轻蔑的语气没有生气,笑着说,“在问别人名字之前应该先报上自己的名字吧,这是礼貌。”

少年觉得有些好笑,第一次有人这样和他说话,他淡淡答道:“赫塔。”

“我叫李欣瑜。”

“李欣瑜?”少年有些说得有些拗口,“真是奇怪的名字。”

“你知道我为什么买下你吗?”少年转回头看了她一眼,说道“因为你的眼睛很漂亮,而且你和其他奴隶不一样。那些老家伙给的人我信不过。 我来奴隶市场也不过是碰碰运气罢了。

“作为我的仆人,你要知道你是多么的幸运。我不会无缘无故打骂仆人,如果你做得好的话,我不介意给你一些奖励。你要做的事也很简单,恭敬有礼,服从主人的命令,照顾好主人的饮食起居。”少年在前面走得轻快,自顾自地说着。

欣瑜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少年停了下来,看向她的眼睛,“别想逃跑,聪明的话安分地待着。逃跑的奴隶将接受审判,下场都很惨。”他仍然笑着,但是那目光让人不由自主地生出一丝恐惧。

欣瑜微抿唇角,笑得十分乖巧。

少年看着她满意地点了点头。然而看到她脏污的衣服和头发的时候,微皱眉头,扔给她六枚银币,有些嫌弃地说,“拿这些钱,去把自己弄干净点,我在前面那个路口左转的旅馆等你。”

欣瑜求之不得,转身要走。

少年却又叫住了她,“等等,别想逃,我会一直看着你的。”

欣瑜浑身打了激灵,没有回头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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