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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1 月光

雨君第一次来到这样的地方,有些新奇。

这是一座三十米多米高的圆柱形高塔,如同众星拱月般树立在众多宫殿中,站在上面俯瞰时底下所有景致一览无余。整座建筑由大石块砌成,普通的刀剑难以破坏分毫,在特殊时期也能起和瞭望的作用。底部只有一扇小门可以进入,内部是回环向上的楼梯,每一层都有一个小小的窗口用来通风。塔顶是一个十几多平米的平台,四周还有一米多高的护栏。

夜色深沉,蓝丝绒一样的天空中高悬一轮巨大的明月。

因为塔很高,月亮近得仿佛伸手就能够到。

雨君趴在围栏旁俯瞰下面的景色,特别的壮美。

她扭头看向巴洛,笑容甜美,漫不经心地问“巴洛,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训练。”

“咦,怎么训练?”

巴洛不假思索地说:“请您从这儿跳下去!”

“这是玩笑话吧?这儿这么高,跳下去肯定死了。”雨君轻松地笑了起来。

“您不会死的,就像上次那样。”巴洛的表情显得严肃认真。

雨君怔了怔,随即一个劲的摇头,然后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我不跳。”

巴洛却没继续说什么,对着雨君在半空中划了一些符号,指尖闪现银色光芒。

雨君感觉自己的身体突然变得轻飘飘的,双脚慢慢离开地面。她浮在了半空中,飘过了塔顶。然后,那个一根直绑住她的无形的绳子的像是突然断掉了,她直直地往下坠落。

雨君惊恐地尖叫起来。她觉得自己肯定要摔死了,不禁悲哀地闭上了双眼。

然而在她的头即将撞到地面的那一刻身体却停了下来。

她倒挂在空中,吓得浑身发抖,好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但是巴洛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便毫不留情地说:“再来。”

一遍又一遍,雨君如同提线木偶一样,不断地下坠和像提水一样被拎上去。

或许是因为毫无成果,巴洛终于把她从悬着的半空中放了下来。

当他想说什么的时候,发现雨君的脸颊上满是泪水。

巴洛怔了怔,他一贯冷淡平静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慌乱。

月光皎洁,高塔的各处都仿佛覆了一层银霜。过了一会儿,她渐渐地哭出了声音。泪水从她明亮的大眼睛中止不住地流淌出来,在月光的照耀下如同珍珠一样晶莹剔透。

他木然地站在原地,如同一个孩子一样不知所措。他想安慰她,却发现自己根本不会说什么安慰的话。他第一次有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守护者大人——”他试探性地开口,但是很快被雨君打断了,“别叫我守护者大人。”雨君大叫起来,用手背擦了眼擦泪,“我再也不要当什么守护者了!”

说完,她怒气冲冲地转身离开。走了没有几步,手臂便被巴洛抓住了。她转过头,皱着秀气漂亮的眉毛,对他怒目而视,“我说了——”

巴洛的脸上出现了有些别扭的表情,像是十分不适应,他垂着双眼,问:“为什么哭?”

听到这句话,雨君不由地怔了怔。她生气地鼓起了腮帮子,说,“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把我当作一个玩具玩弄。”

巴洛凝望着月光,解释道:“从高空坠落可以刺激魔力的出现。魔力是修习魔法所必须的能量……”

“那又怎么样?”雨君转过脸,握紧了拳头,“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么害怕。一点也不在乎我的感受。什么都不说明就那样对我……”

巴洛默默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够了,”雨君试着挣脱他的束缚,“我要走了,不要再逼迫我了。”

最后巴洛还是放开了她的手。雨君头也不回地走了。

巴洛望着她的背影,忽然想起了前任守护者莎夜,她时常穿着属于黑夜颜色的衣服,脸上挂着坚定温和的笑容。她能力强大,英明睿智,是世间少有的能力卓著的守护者之一。她曾经突破了古老的兰斯的结界,使亚尔希拥有了无上的荣光。她是所有人都憧憬的人物。

然而这样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眼前的守护者就像一个不明事理的小孩子一样,胆小又任性。

第二天一大早,雨君还在睡梦中,就被一阵“笃笃”的敲门声惊醒。

“守护者大人,巴洛大人在外面等您……”侍女推着门走了进来,说道。

“让他走,谁都别来吵我。”说着,雨君生气地朝她扔了一个枕头,用被子盖住脸继续睡。

第三天,雨君还在喝早茶的时候,巴洛进来了。

然而他一句话还没说,雨君便站了起来,走向卧室的房间,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哈欠:“我困了,要睡了。”

然后“砰”地一声把门关了。

第四天,巴洛还没进门,就被人拦住了。小侍女畏缩地说:“巴洛大人,守护者大人说她今天身体不舒服,不想见人。”

“身体哪不舒服了?”巴洛问道,面无表情。

“就是……就是……”小侍女支支吾吾说了半天也说不出什么来。

他已经明白了,但仍不动声色地说,“好好照顾她。”

第五天,又有人来拜访,雨君正要说不见客。那个人就已经飘进来了,来的人不是巴洛,而是只见了几面的曼尔妮。她笑着开口:“守护者大人身体不舒服呢,要多多休息,练习魔法也不要太勤了。”

雨君点了点头,其实她根本不想练什么魔法。她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曼尔妮显出了作为一个“主人”应有的热情,不断询问她生活上的事情,最后她说再给她添一些侍女。

雨君再三婉拒,最后还是不好意思地收下了。

第六天,没有一个人前来拜访。雨君有些烦闷地坐在敞开的大窗户前看着窗外的风景,仍旧是那么的单调乏味。她叹了口气,准备下楼去。然后就看到许多侍女围在楼梯口窃窃私语。她不动声色地悄悄靠近,想知道她们在说什么。

“守护者大人已经接连好几天都呆在这儿没有出门了。”

“是啊。都不知道为什么?该不是生病了吧。”

“巴洛大人也好几天没有来了。”

“大概是太忙了吧,巴洛大人总是有干不完的事。”

这时候突然响起一阵轻笑声。众人好奇地看向她,是那个刚刚来这儿侍候的年轻女孩,十五六岁的样子,长得很漂亮,小巧的瓜子脸,大而水灵的眼睛,一头浓密的褐色卷发披散在肩头,双唇如同鲜艳的蔷薇一样红润。她站在侍女们中间显得格格不入,她身上有种和其他人与众不同的气质,举手投足都带点贵族特有的矜傲。

“你笑什么?”旁边的女孩奇怪地问。

“我笑你们什么都不知道。”

众人诧异地望着她,像是不明白她说的话。

“什么守护者大人,就是一个虚有其表的花瓶而已。比起曼尔妮大人来说真的差远了。”她笑着说,语气中透着淡淡的讽刺。

侍女们面面想觑,为她这出格的话感到震惊。

雨君听得不乐意了,“登登登”地跑下楼梯。

其他侍女们看到雨君下来了,吓了一跳,立刻四散开来去忙自己的事了。当然也包括刚才的女孩。然而她看都没有看雨君一眼,也没有露出惭愧或者心虚的表情,便自顾自地走了。

“你站住。”雨君生气地朝她喊道,“就是你,刚才说我是花瓶的。”

女孩这才慢悠悠地转过头来,有些诧异地说:“守护者大人,您叫我。”

“你叫什么名字?”雨君生气地皱着眉,面容严肃。

女孩装模作样地沉吟了一会儿,说:“您先告诉我您的名字。”

“那你记住了,我叫叶雨君。我其实不喜欢别人叫我守护者大人。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女孩却愣了愣,她没想到雨君会这样说。因为对于大多数位高权重的人都更喜欢别人称呼她的职位,再不济也是某某大人。

“现在该到你了。”雨君问道,然而见她要开口却又打断了她,“不用告诉我了,对于在别人背后说人坏话人的名字我也没有兴趣知道了。”雨君说完,也没看她的反应就走了出去。

女孩怔在原地,嘴还半张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却又笑了起来。她转身望着她的背影想着,叶雨君,我会找到证据,然后郑重地告诉你我叫柯莉汀娜。

第七天,雨君开始漫无目的地在一个个宫殿中胡乱穿梭。自从那一次练习之后,她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巴洛了,他是不是真的很忙,所以没有时间来逼迫她练习什么魔法了。但是这件事对于他来说不是特别重要的吗?他真的这么轻易地就放弃了。

走着走着,她突然看见前面的殿门口站着几个人。其中一个人高高瘦瘦气质清清冷冷,如同冰雪般站在众人中间,她一眼就看出了那是巴洛。

还是不要碰见得好,她转身往回走,没想到又遇见了一个人,火红色的头发,微微上挑的眼眸,似笑非笑的神情。他此姿态闲适地望着雨君。雨君记得他是第二法师卡炎。

“守护者大人,又遇见您了,您在这儿干什么,为什么不走到前面去看看。我们即将在大殿讨论关于您的事呢,您要不要一起参加。唉~”他打了哈欠,“又要开这么无聊的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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