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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遗风遗孤(一)

世传三域:仙域、地府、人世间。

今世人仅见人间,却无从寻至仙域与地府。先有圣者上至九天之上,下达九幽之下追寻仙域地府之一瞬,却一生无无而过,身死道消,化一抔黄土,散于天地间。后又有至尊打破混沌之地,破除亿亿万里混沌疆域,却只得见茫茫混沌,含泪葬身于混沌之间。偶有宝地重现世间,却经圣者丈量,依旧为人间之地。让世人不由得向苍天询问:“仙域路何方?地府门何处?”但除却这茫茫苍天下的云变换无穷外,只落下渐渐散去的回音。

纵然如此,世上关于仙域与地府的传说络绎不绝。只因在那古老的混沌之地,每隔千年会有莫名的物体降落尘世,或是残屋片瓦,或是残经古本,或是神药种种,亦或是海市蜃楼浮现天际,为世人展现那早已无形的仙域地府。而在最古老的几个圣地雪藏着较为完善的残经古本,据说上面的字非圣者不可读也,亦有仙域地府无寻的只言片语。

随历史长河的流动,在逍遥神历12138年,诸圣地在一次共同破除混沌的集体行动中,在那亿万年未曾变动的混沌里发现一枚石碑。石碑不过一臂之长,却发出阵阵混沌气,绵绵不绝,似石碑内是一片装满混沌气的天地。石碑上却写着不知名的字迹,后有人传出,根据已掌握的仙域与地府文字,有圣者研究出了其中小部分含义——祸起仙域,而后圣地中再也没有消息传出。而那石碑也消散在这一句“祸起仙域”的流传之中。

后有世人叹道:“仙域无路,地府无门。若寻根源,祸起仙域”。因其被市井说书人常谈,被百姓所熟知。

仙域地府的传说在继续,莫非关于其中的物品只是混沌的产物?直到……

“话说那一日,逍遥神尊不慎掉入昔日大敌破日神尊的连环杀阵之中,无法和挚友紫薇帝王取得联系,而杀阵又恰恰克制自己所长,只能看着杀阵越缩越小,危险步步逼近。无奈之下,逍遥神尊大喝一声,左手捏帝印,右手直指天空,说道“君子之道,立身为正。”

“啪。”醒目拍在桌上,把入迷的人从幻想中拉了回来。

宏阳茶馆说书人猥琐的一笑,一拍双手,作无奈:“还是没出来”。

“去。”坐下听书人一片唏嘘。

“不过…”说书人语锋一转,“这一下,倒是让那杀阵颤了颤,丝丝杀气。逍遥神尊驻足稍作了思考,便看出了那杀阵杀气无法长久存在天地间。原来破日神尊为了能够尽快杀死逍遥神尊把杀阵的威力提升了,但却留下了一道致命的暗门,那就是杀气过于凌厉,上苍从不会让极致成为完美。所以,这杀气不能在天地之中长存。逍遥神尊立刻手结帝印不断,思绪所过之处神通不止。在逍遥神尊的神威之下,杀阵渐渐失去了威力。”

“你倒是会编,若是真正的陷阱,又岂会留下这么明显的致命伤?”台下有人说道。

说书人讪讪而道:“这天书奇谈上这么写,我也只能这么说了。想必这位兄台也是懂得修道之人。能够看出其中不妥。”台下人回应道:“并没修过道。倒是去过大户人家当过下人,期间服侍过一位大能之人,听他说了些。”

……

门边,一个穿着破烂衣服的小屁孩,躲在门扉后,听得津津有味。

“嘿,你这小屁孩,怎么又来了?要听坐里面,别站在这,等会怕是又要尿这里了。”一个伙计发现了他。小屁孩很腼腆的说:“我没钱,不敢进。”说完就一路小跑,消失在街角。这三岁的小屁孩在这小城镇里和谁都能说两句,倒也受人欢迎。因为从小爱在书院偷学,也爱在说书茶楼里偷听,便染了一身书生气,市井中人都说是个小书迷。只是因为常常入了迷,忘记了解手而尿了一身。因走路如同一阵风,又爱尿裤子,说书人便给取了一小名,叫做遗风。

茶馆的伙计看他也是爱学书之人,便也不赶他,而是让他进去坐坐。只是每当这时候,小屁孩便没有继续坐下去,而是跑开了。

城外,一座倚靠城边的村落,炊烟已经升起。小屁孩跑到村中角落里的一间土坯房前,大声喊了一句:“爹,娘。我回来了。”屋内传来一位妇女的呼喊声:“快来,小风,吃晚饭了。”欢声笑语从漏风的门缝里传出来。

夜幕降临,但城内却依旧灯火通明,早过了门禁时间,此刻点火的竟是一支军队,远望而去,天边都是灯火点点,怕是不下百万人。在离城门几十里之外,夜幕里,人影攒动,沙沙声遍布十几里,并且在急速接近城门口。

“嘭。”土坯房的门开了,“你们怎么还在睡啊?快走,敌人来了,要打仗了。”

“咦?村长大人,哪来的敌人,我们虽然靠近边关,但还不是边关啊?”屋内,土床上一个男人迷糊的说道。村长刚要解释,门外就传来杀声,随后一声声尖叫划破夜幕宁静。

要走怕是来不及了,男人叫醒身边的女人,“把孩子放到储物洞里。打仗了。”语毕,马上将床上的稻草拨开,床中露出半米大小的方形木板。女人听见门外的尖叫,也不说什么,马上将睡在床内的孩子抱起来。木板被支起来,露出黑洞洞的洞口。女人将孩子放进其中。男人盖上木板,又铺上稻草,随后两人急忙去关门窗。但不等门窗紧闭,几把长戈就划了过来。

“杀—”没有整齐的声音,但最终却汇成一个声音,劈开世界的安宁。

世界在“杀—”中震颤着,暗色的血红是大地的颜色,天空的白云被震散,能留下的只有硝烟。一个个生命被肢解着,如同被千刀万剐一般,崩碎,破碎。在红色的眼睛里,早已经没有了色彩,脑海里能够残留的念想只有杀戮,也只有杀戮才能让站着的继续站着。

又是傍晚时分,残阳和大地仿佛是一体的,分不清到底是残阳红,还是大地红。此刻的宏阳城,在傍晚的风声里格外宁静,没有虫鸣,没有车马声,亦没有呼吸声,只有风声,以及被遗忘的残旗在风里静摇沙沙。

“哎!一张残破不像样的图就让两个国你死我活,丝毫不顾及黎民百姓,要是稍微完整的还不让周边几个圣地开打啊!”九天之上一道缥缈的声传来。

“呵呵,你又不是不知道混乱之地的诱惑。况且这样流转在外的图本来就不多,他们也是有野心的,毕竟一个天府圣地的例子摆在他们面前,让他们看到从国步入圣地的可能。你就不要管这些了,好好吸收这杀伐之气吧!”

九天之上走下来两个青年人,一人着紫衣,一人着青衣。青衣人笑着踏上这片染血之地,还未凝固的血液瞬间挤满了他的双脚,还有丝丝黑气缠绕在血液中,随血慢慢上升。青衣人笑道,“地狱无门啊!让你们死后也只能化作死气,不能消散天地间。要是从前你们倒是可以化作魂魄再入轮回。就让我做回好人吧!”青衣人放声大笑,“哈哈哈。君子之道,立身为正,君临天下。”语毕,滚滚正气从他身上涌出,黑气与正气相遇,就如同铁水遇上冰水,瞬间刺耳的声音从接触面上爆发而出,随后产生阵阵白烟。白烟在青紫衣人身边转了一圈后,被紫衣人收入一方青铜鼎中,随后唤出一股涓涓细流涌向青衣人,不断被吸入皮肤中。青衣人吸收清水后,皮肤眨眼间就绽裂开来,流出黑色液体。

紫衣人不忍看下去,转身过去。突然间他仿佛看到了什么,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不禁抬脚迈了出去,瞬间从原地消失,再次出现时,已经到了十里之外。紫衣人看这任然烧着的村庄叹了口气,挥手灭了火焰。漫步走到村中角落的一间土坯房中。里面没有任何装饰品,只有土灶还有土床以及土床上的厚厚的稻草,两具尸体横卧在房间中,挤占了全部的地面空间。紫衣人一挥手,两具尸体便就此消散,随后缓缓走到土床前,慢慢把手伸向土床,稻草一层层的消散,流露出半方空间,里面蜷缩着一个三岁儿童,睁大着眼睛,奶声奶气地问道:“嗯?你是谁?怎么在我家里?”。

紫衣人看着他:“小孩,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屁孩想了想,“我忘了我叫什么。但它们都叫我遗风。说是逍遥神尊遗留时间的孩童。”

“你父母让我带你去修行。”

“真的?”听到修行两个字,遗风的眼睛中立刻放出了光芒,这是所有人最向往的事情,“那我要跟我爸爸妈妈说一下。”

“他们已经知道了。只是现在要赶着做农活,没法过来。我们乖一点可以吗?不要去打扰他们干活。”紫衣人手一挥,桌上出现了一只烧鸡,“我还给了你父母很多钱,你就不要担心了。”

“可是。”遗风嘟囔着,但看着桌上突然出现的烧鸡,似乎这人真的挺好的。

“你想飞吗?”紫衣人立刻换了话题。

“飞?和神仙一样吗?”

“是的。”

“好。”

紫衣人一手抱起遗风,走出房门,一手泛起紫光将紫光覆盖在遗风的双眼中。这样一来地面的景色将被遮蔽,只留下天空上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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