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每个人的心里或许都会有那么一个人,止于唇齿,掩于岁月,即便余生不再相见,也不会忘记。
——题记
去年的一天下午,老同学周璇突然找到了我。
周璇是我的大学同学,记得上学那会儿,她可是学校的风云人物,不但人长得漂亮,而且还颇有才华,尤其在服装设计方面,天赋过人,后来大学毕业,听说她去了国外学习服装设计,而我就像万千大学生一样,走上社会谋求生路,从那以后,我们很少联系,也只有在一年一度的同学聚会时才能见上一面。
对于周璇的突然造访,我感到十分意外,因为我们的关系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那就是“平淡如水”,而且还是凉水。记得上学时,她好几次把我的名字叫错,虽然我一次次的更正,她也指天发誓,下不为例,可是一到下次,还会就范,最后也只好随她,爱怎么叫就怎么叫。
许久不见,我们客套寒暄了几句,然后她说出了这次过来的目的。
“你听说过画壁吗?”周璇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莫名其妙地问我。
“什么画壁?”我没听懂她在说什么,依旧沉浸在久别重逢的喜悦中。
周璇停顿了一会,若有所思,她双手抱着茶杯说:“就是《聊斋志异》中记载的画壁。”
《聊斋志异》、画壁,我想了想,蒲松龄在书中好像是写过这个故事,讲的是清代一位举人偶然间到了一座寺庙,见墙上的壁画非常精妙,看着看着不知不觉间就进入了壁画中,还和壁画里的人物有了交集。
“这个故事我知道,怎么了?”我不知道周璇为什么要问这件事情。
“那你相信画壁真实存在吗?”周璇看着我的眼睛,认真地说。
“这都是蒲松龄老人家道听途说、胡编乱造出来的,怎么可能有?”我忍不住扑哧一笑,作为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我当然不相信了。
如果是放在十几年前,有人问我这样的问题,我或许会相信,记得小时候看《聊斋》时,对里面的妖狐鬼怪故事,还真有几分信以为真,很长的一段时间我都不敢一个人走夜路,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有点好笑。随着年龄的增长,每个人对世界的认知也在不断变化,至于《聊斋志异》里的故事,全都是天方夜谭,那些所谓的妖魔鬼怪不过是蒲老头晚上无处消遣,关键是那时没有广场舞,不然也不会有这部千古奇书。
周璇对于我的失态并没有放在心上,依然严肃、认真地对我说:“我知道你不相信,不仅是你,任何人都不会相信,但是,你不相信并不代表它不存在,不是吗?”
她这话说得似乎有几分道理,我承认,这个世界上的确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比如世界十大未解之谜,以目前的科学技术仍然无法解释,即便如此,我还是不能接受她所说的一切。
周璇把手里的茶杯放下后,肯定地说道:“它的确存在,因为我见到过。”
她竟然说见过,听起来不免有点荒谬,但看她那神情,又不像是在开玩笑,我也相信她不可能大老远跑到这里,只是为了开一个玩笑,何况今天也不是愚人节。
我躺在椅子上,两眼望着天花板,在这个二十平方的出租屋里,除了房东太太来收租,周璇是第一个来这里的女人,没想到她的第一次造访竟然给我带来颠覆三观的奇谈怪论。
我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神笃定,神情凝重,认识她以来,从未见过她像现在这样冷静,我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疑惑还是有的,但是更让我坐立不安的是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过了良久之后,我坐起身子问她:“你在哪里见到的?”
周璇思索了一会,说道:“这个我说不好,那里好像是另外一世界,就像平行时空……”
这是我们认识以来说话最多的一次,也是单独相处时间最长的一次,她不急不慢地说着,声音轻柔,娓娓动听,神情专注,条理清晰,一直从下午说到深夜,丝毫不觉得疲倦。
前前后后我们两喝了六壶茶,各自上了四、五次厕所,依旧没有消减她想要说下去的热情,最后,听她把整个事情讲完,我长长吁出一口气,内心如翻江倒海、百感交集,我忍不住问她:“你为什么要跟我讲这些?”
“我想让你把它写出来。”周璇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
“为什么?”我好奇地问道。
周璇慢慢站起身来,看了一眼时间,有想要离开的意思,最后她故弄玄虚地说道:“我现在还不能说,但你以后会明白的。”
我看着她那纤瘦、单薄的身影离开后,内心久久不能平息,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不知是因为她给我讲的那个故事,还是因为她弥留在我房间的香水味。
当夜,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境中的事物与周璇讲得一模一样……
下面的这个故事就是周璇跟我讲的,时间跨度有点大,在经过半年的整理后,直到今天我终于决定把它呈现给读者朋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