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鸣接过冰淇淋也一口一口吃起来。
“其实我觉得那个叫斋原惠的小姑娘挺不错的,就是身材嘛…唉…”小男孩叹气。
“喂喂喂!你这叹气算什么回事啊?”林鸣边说边看身旁的男孩,见他没有要回答的意思,就低下头继续说“我也觉得她挺好的…可这又怎么样?我对她的感觉就只是朋友,我觉得她就应该属于那个他高中喜欢的那个同学…我这种人又不帅品味又差,又没钱,还不知道哪天就死了。”
“那你为什么喜欢叶卡捷琳娜?”男孩扭头看向低着头的林鸣。
“不知道,她漂亮又什么都懂,还处处都想着我们…可能是一种依赖吧,感情这种东西谁说得准,可能哪天我就不喜欢她了,总该不会在你谈恋爱的时候随身揣个测量多巴胺的仪表吧?”林鸣感觉很迷茫。
“那梁洁呢?她和你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她也有自己的生活,可你在听见她有危险还是义无返顾的来了…”男孩还在舔着手里的冰淇淋。
“是啊,她已经不属于我了,可那又怎么样?小孩子都不喜欢别人毁掉自己的玩具,哪怕只是个旧玩具,不来救她就代表和自己的过去永诀,虽然我很讨厌以前那个懦弱自私的自己,但是狠不下心来忘记,否定自己的人生就像用涂改液在自己已经写好的作文卷面上乱涂,这样差的卷子还能得高分吗?”林鸣慢慢仰头看着那巨门,感觉自己好像以前来过这里。
“这样啊…可你现在救不了她,你甚至连自己都救不了,你带来的人都要给你陪葬,或许不只是他们还有这个世界。”男孩看着有些出神的林鸣,嘴角泛起一丝微笑。
“和你聊天还是显得怪怪的,这里既然是梦那你能不能换个样子我慎得慌,”林鸣站起来说着。
“可以啊,你是喜欢西域的舞女还是金发碧眼的妞?”男孩打趣道。
“唉,算了将就吧。”林鸣摇摇头。
“对了,聊了这么久你叫什么名字我都还不知道?”林鸣这才想起来这个极为不礼貌的事情。
“我说过了,我就是你,所以我也叫林鸣。”男孩咯咯咯的笑起来。
“这家伙还真是恼火。”林鸣心里想着。
“不恼火啊。”男孩开口。
“我靠你能听见我在想什么?”林鸣很惊讶。
“那当然了…都说了我就是你,自己怎么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呢?”
“那你刚才还问我这些问题?”林鸣撇嘴。
“看你太孤单了,找点话题跟你聊聊咯。”
“你不会真的是出来和我聊天的吧?”林鸣满脸不信。
“凭你现在的能力砍些小喽啰没事,如果遇到位阶稍微高一点的堕落仆从都是送死,所以我接下来的话听清楚了,第一、宇宙的本质是混乱、无序的,所有的秩序和规则不过是混乱运动的必然结果,而这个结果本身没有意义。第二、力量来源于法则法则来源于认知与真实。第三、法则的不唯一性,在两种法则可以同时出现与一个个体之上,但是承载多种法则的个体会承受无可言语的疯狂,也就是说一个人可以拥有多张灵图。第四、法则进阶,在通过对宇宙真实进行探索时,随着探索的加深,获得的力量也就越强,相对于的也就会面对更大的疯狂与混乱,除此以外还可以通过吞噬相同本源的法则来对自身进行辅助进阶。”男孩认真的看着林鸣说道。
“这….”林鸣目瞪口呆。
“什么法则啊?”林鸣很疑惑。
“传说最初的主宰创造宇宙后便陷入梦境,由其散发出的黑雾,你可以理解为宇宙的本质,其中诞生了代表时空间法则的一生万物者,梦境中的主宰或者说这个宇宙厌烦了寂静的世界渴望生命,于是基于这种渴望中诞生了掌握生命法则的至高母神,在一次危机中,至于是什么危机以后你会知道的,诞生了代表疯狂法则的混乱的信使。”男孩说着。
“只有这三种?按你刚才说的话应该有很多种才对啊?”林鸣询问。
“这三种法则被称为至高法则,基于这三种法则又演变出了许多法则,所以之后出现的法则都受制于这三种至高法则,比如学院收录的72张灵图,就是72种成神途径。”男孩咯咯地笑。
“成神???”林鸣十分震惊。
“没错。”
“可人怎么可能成神?”林鸣嘴都成了圆形,
“只要将这72张灵图完全理解并且推演到极致法则,然后杀死手握这一张灵图的神祇,就可以取而代之。”
“还要弑神,怎么可能有人做得到啊。”林鸣觉得他就是在胡扯。
“听上去挺不可思议,但真的有人做到过。”林鸟的笑容是那么诡异。
“门,本身就一种空间联系,找到那种联系你就可以获得力量,好了下次再聊。”
林鸣感觉身体开始下坠,自己慢慢远离那个男孩,大脑的开始缺氧呼吸困难就像溺水的人渴望空气,在自己即将昏厥之际,一幕幕画面开始在脑海中浮现,一个紧闭双眼身体长在树里的女人,树上结着黏稠的猩红色果实,好像一颗颗心脏,悬浮在星空中犹如恒星般巨大的眼球缓慢移动,山岳般人身羊头的怪物手持腐朽的树枝行走在冰面,高楼似的倒十字架上捆绑着一个男人,无数身穿红袍的人,向着他朝拜,大海上无数的人身蛇尾的生物手拿各式各样的武器冲向陆地和一群巨型昆虫大战,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坐在窗前画画,一个女孩默默的弹着自己的钢琴,一幅幅画面不断冲击着林鸣的大脑,模糊的记忆不断涌出,他能够感觉到这些有的是他的记忆有的甚至是他本身。
“啊!”
“鬼叫什么?”苏薰一巴掌扇在林鸣的后脑勺。
林鸣试着动了动,才发现自己被埃里安背着。
“刚才看见这些壁画我们一起晕倒了,不过我们两个很快就清醒过来了,你一直不醒只有让埃里安背着你走了。”苏薰走在前面目不转睛的盯着墙上的画。
“喂!既然醒了你还打算在我背上呆多久?”埃里安一把将林鸣扔在地上。
“快来看看上面的图画和符号是什么意思?”苏薰扭过头对两人说道。
“林鸣快来,你学的就是古语言学,快过来翻译。”埃里安把头凑到石壁上。
“来了!太君。”林鸣嘿嘿一笑。
“给你再来个墨镜配上这表情你还真像个猪头小队长。”苏薰无语。
林鸣挠着头走到石壁面前,看着面前的文字和图画,给他的感觉就像在读一本晦涩难懂的书。
“我想我们之前的推断一部分已经得到证实了…”林鸣环顾左右看了看两人。
“你看出什么了倒是说啊!”埃里安和苏薰同时开口。
“这个说来话长。”林鸣看着离自己只有1厘米的拳头改口到“那我长话短说。”
“这是一场战争!不对应该是讨伐…在2000年前的某一天,那位最初的皇帝在这里向一位神明宣战..历史上的记载的一切都不过是后世的想象,皇帝在位期间他的帝国便拥有了由炼金技术炮制数十米长可以在天空飞翔的巨型帆船,战船的甲板上站着身披炼金甲胄的老兵,他们的背后则是黑袍手持权杖的祭祀,来自帝皇的恩典遍布华夏各地,这支20万人的全视者大军将帝国的疆域开创到了已知世界的尽头。”林鸣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我们这个时代全世界的全视者加起来可能都没有十万,十万成制式的全视者大军是什么概念?也许真的有杀死一位神明的能力。”
“不是…你就凭这些图画和符号就确定了这么多?”埃里安满脸不信的样子。
“我尼玛,这是小篆!往往一个字就可以涵盖很多意思!你没事能不能多看点书!你看看人苏薰就不会发出这么脑残的问题。”林鸣摇摇头。
“其实刚才我也想问的。”苏薰认真的说。
林鸣此刻只感觉一排乌鸦在自己头上飞过。
“你不是学霸吗?你也不行呀…”埃里安逮住机会就开始嘲讽。
“中国的文字源远流长,前后经历了几十次的变化,我又不是文科生,要让我从白话文推演到小篆那可能要等到几年后。”苏薰从包里取出一个相机开始对着石壁拍照。
“你从哪里搞来的相机?”林鸣很是诧异。
“哦,出门太忙忘记带了,刚才坐的士车的时候看见的士司机批在靠椅上的那件迷彩服口袋里有一个就顺手借来用用。”苏薰继续拍照。
“你确定是借?”埃里安满头黑线。
“算他为拯救世界做贡献了,他知道一点会很开心的。林鸣你继续看看那边的石壁,我们这次好像搞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了。”苏薰微微一笑。
“奇怪了,我明明放内包里的呀,怎么不见了。”苏警官拉开自己作训服的拉链在找着什么。
“你找什么?”罗程中尉开口询问。
“前天买的小相机,想着今天带出来还可以拍拍什么重要的资料,早上出门的时候我明明放包里了现在找不到了。”苏警官按着太阳穴。
“叫你一天别喝这么多酒。”罗程中尉叹气。
“我已经一个星期没喝酒了!”苏警官无奈的说。
“会不会被偷了?”罗程中尉斜眼看着他。
听到这里苏警官心里想还不如记忆退化,随机大声反驳“怎么可能,我可是王牌调查员!你知道什么是王牌吗?ace!”
“好了好了!王牌。”
“我感觉你在嘲笑我。”苏警官狐疑的看着罗程中尉。
罗程中尉避开他的眼神说到“没有…怎么可能,我们可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啊。”
“用扭头来表示自己的心虚?你就不能想个高级点的方式?”苏警官捂头。
“快看前面模模糊糊的是不是一座城市?”罗程中尉用手指着前方。
两人对视一眼收起了刚才玩笑的状态开始慢慢前进,雾里若影若现的的出现了一个城市的轮廓,其中还有星星点点的灯火,处处透露出一股诡异的氛围。
“你有没有发现到从进入这个世界开始就浑身不自在?”苏警官看见逐渐接近的城市开口,他的眉宇之间充满了忧愁。
“这里是神的宫殿,在祂的眼中我们是不被欢迎的贱民,肯定会显得格格不入,好比一个乞丐突然出现在上流社会的酒会里,他虽然饥饿的大快朵颐生理上已经得到满足但是面对其他人的目光还是会很不舒服。”罗程中尉自嘲的笑笑。
“我并不认同,神和祂的仆从们不是什么上流社会的名媛、绅士,我们也不是乞丐,我们是来杀祂的,是人类文明给高高在上的神祇准备的刺客,祂们赋予了我们力量却从未给过我们希望,就像平时我们观察路边的虫子,你看过三体吗?无言是最大的轻蔑,但是祂也并不了解我们,虫子虽然弱小但它们可以举起自身几百倍重的物体,在相同的体型下,即使是恐龙也会被它们杀死。”苏警官笑着走进了收费站入口。
罗程中尉沉默良久之后开口“你能为你这个世界牺牲到什么程度?”
“我可以献出我的生命。”苏警官平静的说着。
罗程中尉不可察觉的笑了一下。
“但是我不会为了这种所谓的大义去牺牲我的朋友跟家人。”苏警官接着说出的话让罗程中尉陷入深思。
“这是你的风格。”
“该死的臭小子放学了,怎么不回家!一天就知道和你那群狐朋狗友出去混!”一阵咆哮声传来,苏警官和罗程中尉满脸疑惑。
“我突然不会了。”苏警官翻上一旁两层老式楼房的楼顶。
罗程中尉跟着也翻了上去“是挺奇怪的。”罗程中尉一把抓住一根常青藤翻身跃上楼顶。
这种楼房是以前那种老式的u型楼,中间的空地一般是邻里直接活动的空间,有时还会用来晒被子。
罗程中尉顺着苏警官的目光看过去,他的瞳孔瞬间收缩,直到此刻他才明白苏警官的脸色为什么如此凝重“这…”
脑袋被削去一半的中年男人用他手腕骨骼已经反转的手提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另一只手拿着一根树枝就要去打他,男孩身体虽然没有什么异常但他的脸色苍白宛如一具死尸,咧着嘴大笑,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一旁的老槐树上坐着一个穿红色背带裙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她的脸色密密麻麻的全是针线缝补的痕迹,就像被撕碎再缝合起来的布娃娃,蹬着双腿发出瘆人的笑声“哥哥不乖,哥哥要被爸爸打…”
楼房里面一些住户透过窗帘缝隙悄悄的观看,时不时还会发出一点怪笑声。
“废物!废物!你这样的家伙活着有什么用?以后只配去要饭!”男人的咆哮声震耳欲聋,月光下的这一幕显得极为诡异。
男人的咆哮声,女孩诡异的笑声,树枝不断打在男孩身上的唰唰声重叠在一起,就像一首令人作呕的合奏。
苏警官将手中刻着蔷薇图案的****上膛,罗程中尉则是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苏警官扭头看向他很是不解,罗程中尉摇摇头指了一下后面,意思是找个能说话的地方。
两人翻出了这座u型建筑,找到一个巷子里。
“那些东西已经被污染了。”苏警官有些不悦。
“老卓你听我说,你没有注意到那个男人头上的切面嘛?”
苏警官眯起眼睛说到“那是长刀造成的,上面有冻伤的痕迹,应该出自云一那把倭刀。”
“被炼金武器伤害到那种程度却没有死亡,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我们很可能杀不死他,刚才如果贸然出手….”罗程中尉看着苏警官手里的武器露出一种释然的神情。
“刚才是我冲动了。”
“只可惜云一没能活着回来,我们的情报太少了。”罗程中尉有点遗憾的说着。
“刚才也不是一无所获。”苏警官微笑。
“哦?”
“那个男人提到上学,要饭说明这些堕落者也是要遵守一定规则,而且我刚才观察到那个小男孩穿的校服正是第四中学的校服。但是由于某种原因导致正常世界的规则投影到这里时出现了扭曲,就像阳光照在水面,你懂我意思吧?”苏警官开始在旅行包里翻找。
“冷静下来的你还真是厉害。”罗程中尉笑了笑。
“给。”苏警官丢出一身警服和化妆泥给罗程中尉。
“第五次全国人口普查开始。”罗程中尉打趣的说着。
“有一说一你的化妆技巧真的不怎么样。”罗程中尉看着苏警官的妆容无奈的吐槽。
“你懂个锤子,这叫神秘。”苏警官动了动额头的第三只眼睛。
“主要是万圣节那身装备忘记带了。”
“你这个造型是想去下半年中美合拍的西游记里演二郎神?”罗程中尉边说边把枪别在腰间。
“其实我一直有个演员的梦想。”苏警官戴好帽子,把作训服塞进包里然后在路边找了个草丛把包藏了起来。
“走吧。”苏警官走到罗程中尉的身边,发现他正在看电线杆上的小广告,内容是一18岁左右女子持枪抢劫便利店,请各位市民发现可疑人员请拨打报警电话。
“这世道啥事都有,年纪轻轻就不学好。”苏警官笑了一声就朝巷子口走去。
罗程中尉看着远去的苏警官,从包里掏出一个面包放在地上也快步离开,在他们离开后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从旁边的下水道里走出来抱着面包就是一顿狂啃,她神色慌张,身上还有一些伤痕,好像在躲避什么。
两人回到u型楼小区。
“住手!”罗程大喊一声。
正在打孩子的中年男人扭头看向两人。
看见两个身穿警服的人,男人满脸堆笑的走过来“两位警官有什么事吗?我在教训自己不听话的小孩。”
树上的小女孩也爬了下来,然后乖乖的站在她哥哥的旁边。
苏警官左右瞟了一下,偷看的住户都把窗帘拉上但还是留个小缝悄悄看。
“咳,有人打电话报警说你扰民!”苏警官清了下喉咙。
“没有没有,孩子不打不乖…咳咳咳。”男人咳咳咳的笑着,他颤抖的头部就像要把脑壳里的大脑给抖出来。
“你怎么证明他是你的孩子?请出示证明否则我们只能请你回警局好好聊聊了。”苏警官指着那个浑身伤痕的小男孩。
“警官他们真的是我的孩子,我叫肖发,他们叫肖小雨和肖小红,我就在旁边的工地上工,你们千万别把我带去警局,邻居们都可以证明。”半头男人仅剩的一只眼里满是惊恐,说完这段话,原本偷看的住户都把窗帘拉实。
“这家伙好像很害怕这个世界的警察局…”苏警官很快get到了这一点。
“不想去就请出示证明。”罗程中尉冷冷的开口。
“我家就在二楼,你们跟我上来吧。”男人蔫了气。
苏警官递了个眼神给罗程中尉,意思是想要解决问题就要接近问题。
两人跟着半头男人向着楼道走过去,在经过两个小孩时男人吐了一泡口水说“真tm晦气两个小杂种,一天只会给老子找麻烦,没有用的垃圾。”苏警官冷冷一眼,男人扣了扣自己的脑花,陪笑着走进楼梯口,两个小孩咧嘴笑着跟着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