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
“有人说那些从一开始就注定的就是命运,还有人说那些无法改变的是命运,其实命运不过就是个可笑的概念,那是所有混乱所导致的必然结果。”
“谁在说话?”明明没有听见声音,这条讯息就像直接作用在林鸣的神经上。
“我会在时间的尽头看着你…危险就要来了。”
“你到底是谁?”
整个世界缓缓开始破碎…
“啊!”林鸣从床上猛然立起。
“你没事吧!!!”林鸣转过头看见斋原惠坐在他的床边。
“做噩梦了吗?”
“嗯…”
“你已经昏迷了5天了,每天都只能靠输营养液维持身体状态,真是吓死我们了。”斋原惠焦急的说着。
“为什么是你在这?”
“其他人都去上课了,我今天下午没课就来了,嘿嘿,看见是我不是叶卡捷琳娜小姐不开心了吗?”斋原惠笑着露出两颗小虎牙。
“没有,没有,我我做了一个梦,感觉好像很久,但又觉得很短暂。”林鸣看着天花板有些出神。
“梦不都是这样吗?你们中国人不是说一梦万古吗?”
“那种感觉很奇怪,就像是活在时间里,感觉时间都是黏稠的,但是却很完整…”林鸣开始说一些奇怪的话。
“我不是很理解你说的话,某种意义上来说完整的时间是不存在,或者说时间这种概念不过是我们自己认知的,就像从一个物体上裁剪下来的一个面或者一条线。”斋原惠也陷入了沉思。
“看不出来你一个全家搞神秘学的还会对哲学跟物理有研究。”林鸣开口笑着。
“科学跟神秘学不都是,人类赋予某种奇特能力或物品的名称吗?中世纪的人认为神秘学才是真正的一门学科,科学不过是旁门左道,直到文艺复兴,工业革命,蒸汽时代的到来才得以正名?科学跟神秘学说不一定是一种同源的东西,所谓名称就是人类根据自己的认知编造的一个可笑的概念。”斋原惠边削苹果边回答林鸣刚才的问题。
“你说得好哲学现在轮到我听不懂了,感觉我们就像一群虫子。”林鸣还是看着洁白的天花板叹气。
“是啊,我们就是虫子,我们永远没有资格去了解一切的真相。”
林鸣看着这个女孩陷入了沉默。
“你在日本的时候有没有喜欢的人?”林鸣开口。
“算有吧,读国中的时候喜欢过我们班的体育委员,他很高打篮球也很厉害,班上很多女孩都喜欢他,男孩们则是很想跟他结交。”斋原惠有些沮丧。
“你跟他表白了?”
“没有,当时可能他也有过一些喜欢我的,但是你知道的我们这样的人连活着都是一种奢望,又怎么敢去表达一份感情,后来他给我表白,我拒绝了。因为我知道他跟我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生在这个家庭的那一刻其实就已经开始倒数自己的生命了。”虽然女孩的声音很落寞,但眼中却藏着无限的希望。
“我只是觉得很酷,我的父母都是普通人,每天会为了柴米油盐而争吵,我来到这里的时候,感觉就像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认为自己不是一般人了能做一些大事,就像有些人总是幻想自己是一段故事的主角,可真的有人死在身旁,我开始害怕了,死是什么感觉…就是什么都没有了,连绝望都不曾存在了。”林鸣撑起来靠着床板。
“是啊,在这恒古不变的宇宙里,连死亡都是毫无意义的。可这又怎么样呢?我们总是有自己的活法,身旁总是有一群人跟我们在一起,不是吗?就算我们真的是怪物可还是有人会穿过荆棘来拥抱我们。”斋原惠笑着说。
“小惠你真好…”林鸣笑着回答。
“其实你根本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懦弱,只是你还没有找到一个能为之奋不顾身的理由,我能够感觉得到等有一天你真的下定了决心,困在你心里的那个人就会出来,也有可能那才是真正你。”
“你是第二个说我懦弱的人了…”林鸣苦笑。
“加油,如果你说烂话还是蛮帅的,说不一定我都想追你了,哈哈。我先走了,下午还有课。”斋原惠把削好的苹果递给林鸣,拿上书包一跳一跳的离开了病房。
“希望那个理由不会太沉重吧…”林鸣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暗自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