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蘩昭容
两个孩子哭得可怜，却没有乳母喂养——只因为钦天监说是妖孽，便无人敢靠近，生怕被殃及。
姝贵妃爱怜的抚摸着女儿的脸颊，亲自给她们喂奶。
荣洛悄悄退出去，乔月带来一个人。
那是栖凤宫的宫女阿泉，因着这几日事情太多，荣洛还没来得及好好认识一下栖凤宫里的宫人。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阿泉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瘦瘦弱弱的，但有股子倔强。
“络柳宫蘩昭容求见，说是有关于两位帝姬的要事，其他人不肯通传，奴婢就斗胆带她来见娘娘。”
“传。”
“是。”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蘩昭容是去年江南的贡女，本名是苏絮，本是水乡的采莲女，被巡抚看中，上贡给了奚礼。
现在看来温柔似水，姿色清丽，有些许蒲柳之姿，叫人心生爱怜。
但是因为过于单纯柔弱，不会争风头，所以并不受宠，反而十分受人排挤，那一日请安也被挤在了最后面，又没有说话，所以没有注意到她。
“不知蘩昭容找本宫有何事？”
“臣妾有事要禀告，但陛下现在正思虑交加，臣妾也不敢贸然去打扰......”
“本宫在这里，但说无妨。”
蘩昭容犹豫了一会儿，但还是开口了。
“臣妾宫里的掌事太监小路子出宫采买，看见摄政王殿下与钦天监说了什么，还塞给他一些银子，但是隔得太远小路子并没有听清他们的谈话......”
荣洛摆摆手：“这件事情绝不简单，乔月，”她高声叫了乔月一声“你去找昨晚那个来禀报的太监，本宫有话要问他。”
“是，主子。”
阿泉内心诧异：向来宫中宫女，哪怕是家生子进了宫也都称呼自家小姐为“娘娘”，这个乔月竟然称呼皇后娘娘为主子，这帝都中的可只有皇上一位，这样叫岂不是忤逆？
乔月行动相当利落，报出皇后宫中的令牌便带回了那个小太监，只见那小太监被乔月唬得一愣一愣的，一见荣洛便跪下来便瑟瑟发抖地哭叫道：“皇后娘娘饶命，奴才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荣洛微微扶额：这可不比北疆战场，宫中的宫人们日日活的心惊胆战早已如惊弓之鸟，这么吓出个好歹来哪还有人来问事儿？
“不必害怕，你且起来说说昨夜的见闻。”
那小太监磕了个头，也没起身，跪着打着哆嗦道：“奴才是前些日子刚刚调到太后娘娘宫里的，昨夜第一次当值，长公主殿下让奴才把煎好的药端来，哪知奴才端着药就听见长公主殿下慌慌忙忙说说太后......不好了，要奴才请皇上过来，奴才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奴才忠心耿耿，每日的汤药都是奴才小心看着绝不敢有一点疏忽，奴才怎么会下毒害太后娘娘呢！”说罢，往地上狠狠磕着响头，大有以磕死明志的模样。
“平日里万寿宫伺候的其他宫人呢？”蘩昭容突然问。
“回娘娘，平日里近身伺候的都是由长公主一波波调换，其他的洒扫宫人都不得近身，唯恐扰了太后娘娘清净。”
荣洛赶紧叫阿泉扶他起来，安抚两句后，便给了些银子让他走了
“本宫觉得此事有些不对劲，按理说伺候的人越多越周到，长公主为何把人压得这么少，还经常调换，上次本宫去的时候就察觉到了，太后宫里竟然连个老人儿都没有，实在匪夷所思。”荣洛一边回身往灼华宫内走，一边拉过蘩昭容道。
“不过目前也算有了些收获，既然太后娘娘是先一步驾鹤西去，那又何来双生帝姬妖孽下世害死太后呢？”
“臣妾斗胆一问，摄政王殿下为何会与钦天监有所关系？”蘩昭容悄悄地跟荣洛道“并且紧接着就是钦天监说帝姬是妖孽，这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荣洛沉吟片刻。
“此事本宫回禀告皇上，总之，今日之事多谢你，若此事有个好的结果，本宫定会重赏。”
“谢皇后娘娘，能为皇后娘娘分担是臣妾的福分。”蘩昭容似乎不是很在意赏赐，只是不卑不亢地行了礼，
“臣妾告退。”
见蘩昭容退出灼华宫，荣洛才回头看向阿泉。
“你是阿泉......”
“奴婢栖凤宫二等宫女阿泉参见皇后娘娘，愿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起来吧，是个聪慧的，此事倒是多亏了你，乔月，赏。”
“奴婢谢皇后娘娘赏赐，能为娘娘分忧是奴婢的福分。”阿泉先是跪谢后，在再双手接住乔月给的一袋银子。
“起来吧，你以后就先跟在本宫身边吧。”荣洛看着她没什么多余表情的脸觉得满意，到底是宫里摸爬滚打出来的，留在身边或许有用。
“谢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这时，姝贵妃终于从内殿走了出来，眼眶红红的，但是衣裳已整理整齐，一身月白色的衣裳，拆了头发用一支素银簪子简单挽起，鬓边簪了一朵白花。
她走至荣洛面前，“扑通”跪了下去。
“这是作甚，快起来！”荣洛吓了一跳，赶忙去扶她。
“臣妾求皇后娘娘救救臣妾可怜的孩子！”姝贵妃直起身子紧紧握住荣洛的手。
“那是臣妾的命根子啊，臣妾可以不要贵妃之位，甚至被贬为庶人臣妾也不能没有女儿啊！”
“你快起来，有话好好说，本宫定会帮你的，本宫也没法看着两个襁褓里的孩子被当作妖孽处死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