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初开,大地并没有人类,传闻是女娲把黄土捏成为泥团造了人。
只见那神通广大的仙子拿起绳子,投入泥浆中,举起一甩开,泥浆散落到大地上,便化为一道道泥人。
仙子一摆手臂,那一道道泥人便洒落凡间,开启了新征程。
“先生,那我们村落也是女娲仙子用黄泥捏造的吗?”一位眉毛像山林般清秀的少年郎细声询问。
一颗干枯的苍天大树下,简易的院子里排排坐着一位位好学者,一名头戴高帽,衣着宽阔的衣带,手中戒尺颇有节奏般轻敲手掌,淡然而立,嘴角仿佛还挂着没叙完的话语。
“小兔崽子莫得胡言乱语,村落可是由初代修建而成,再由祖辈世世代代传承下来的,定不是那黄泥捏造而成”树边不远处的河里,一位丈七汉子出言呵道。
白衣书生抬头凝视天际,转而低头观树,再低头望着少年郎,没有理会外界声音的干预,轻声道:“世间只传闻女娲造人,并无造物之说,但此中源由还是由你他日自寻吧。”
那院外背着鱼篓的汉子,眼神充满了渴望,院子里求学问道的气息,是他触摸不到的梦想,可惜自己已是一名武夫,此生注定和周身弥漫那浩然正气的儒道中人无缘。
“天妒英才,该死的村长,误我前程,不行人事,今晚的鱼肉汤就不送去给村长了”。汉子越想越气,不一会就脸红脖子粗,指天大喊。
白衣书生再听到汉子猛兽沙哑般的怒哄,缓缓转了过去。
白衣书生眼神极度深邃、隐藏着一丝神秘,平日里总是淡淡的看人,但其中却有那说不出的大道气势,汉子只和那眼神对视了几秒,便忙着作辑落荒而逃,溪水波动的声响仿佛成为世界的全部声音。
没人看见白衣书生那轻动的嘴皮,但所有村里孩子都知道院长动用了儒家法术,传说中的儒家法出令随,令出人行。
“他人不可误子弟,武夫该行其事”
白衣书生在那捕鱼汉子退去后,出声言道:“所谓道,观棋不语,闻教莫劝,寻道无影踪,天地之大,谁敢言看透,谁能踏真相,闻巅峰,立长生。”
少年面露难色眉毛紧皱吨吨吨喝着兽奶,但那智慧的小眼神直转个不停。
书里书气的白衣望着那智慧的小眼神,淡然而笑。
“孺子可教也”
少年被白衣书生盯着更加不好意思了,不禁加快了速度,吨吨吨的一大罐兽奶就消化殆尽。
吨吨吨完兽奶的少年转头望着同座那天仙般的少女启声轻问:“王璐,你没遗传你爹那二愣子神经吧,居然敢在先生教学的时候大喊大叫,就不怕村长送他进深山打猎和先生的戒尺嘛”。
“还有,还有,我们真是泥造的吗?”
天仙般的少女伸手按住脑袋里装着十万个为什么的青梅竹马,挥动自己那细长芊芊细手在桌上隔空划出十万个大圈圈,圈圈数越划越多,柳眉却是显得越来越皱。
心里暗想没个半天是没法安宁了,只能被迫使出了还没有学会的儒家初级法术了。
“划个圈圈保护我,听不到二傻子的问道”有其形,无其用。
简易院子里传业授道解惑的气息蒸蒸日盛,这一幕被一位衣衫褴褛的少女尽收眼底。
白衣书生院长和那粗鄙不堪的武夫汉子都没有发现简院门外久立有一位衣衫褴褛的天仙少女,她的衣服好似破纸片,又碎又薄。而且她就像刚从泥沼里爬出来一样,满身污泥。
泥做的小脸蛋上,拥有着一双直面他人心弦的眼睛。头发随着微风轻起,淡黄的树叶镶在头上一片一片的,像一个新筑的鸟窝。
她望着院子里那环抱罐子的少年,又望着那衣着鲜丽,不断挥舞着细长手指隔空划圈的天仙少女,感叹此女样貌和自己有的一比,最后盯着那儒气十足的白衣先生。
她的眼睛一闪一闪,宛如一双明亮而美丽的珍珠在闪耀,如果有人接近细看,必然会发现天仙姑娘眼底的皎洁,一看就是一位正义之辈。虽然在不时的往后退,但还是胆怯的向着那儒气十足的白衣书生开了口。
“先生,请问我能到里面听讲嘛?”
此时院子里嘴角还残留兽奶的少年脑袋偏了过来,这是个男孩子,大约有十六岁的样子,眼眉里的帅气初具其型,脸上布满了无数为什么,望着那仿若刚从泥谭离家出走的泥人少女,眼睛闪闪闪闪闪闪发光不止。
“哇,女娲新造的女娃娃,先生诚不欺我也,人果然是泥做的,村落铁定也是仙子搓泥而造”
白衣书生看着突然出现一位未曾谋面的泥型少女,有点意外,但还酣然颔首道:“师者传道授业,弟子本从教,吾为师者,汝先旁立之,王璐商安处,大善也”。
话音刚落,突然,他眼光一凝,穿过枯黄的树叶,望尽了天边尽露斑斓黑色的山谷,不禁正了衣冠,握紧戒尺。
“这一天还是来了”
白衣书生心里一凛,邹起与世无争的眉毛,暗地传声抱着罐子的少年道:“王麓,且随我来!”
白衣飘飘,大步奔出了院门。
白衣书生对着天空自言自语:“大灾如约而至,再让我为你争取些少时间吧!”
王麓疑惑看着脸色苍白的先生,尽管有些不知所谓,但还是恭敬询问道:“先生,何为大灾也!”
白衣书生望着那漆黑的天空,身后跟着小小儒生,出声道:“今日我便要离去了。”
王麓怀里的奶罐应声倒地,一双眼眸充满不解和不舍。
白衣书生摇头道:“这个天地不能支离破碎,为人者,当心系天下,这是我教你的最后一课。”
白衣书生对着王麓询问道:“王麓学子,你可愿意为这片天地奉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王麓一时间不禁呆住了,自己一个还是读书之人的少年郎能有什么作用。
未等身后的少年郎做出回应,也没有像往常一样细心为他排忧解惑。
白衣书生便挥动了戒尺,身后的少年郎沉睡了过去,再一挥,一道白光和一道青光便从王麓身体牵引出来。
白衣书生握紧青光之石,再看着一本纯白的书,青石应该是老道所说的奇物,白书又是什么奇物?白衣再度感应白书和青石,蕴含着天地大道的是青石,白书就真的是一本白书,还翻不开。
他看着沉睡过去的王麓愧疚之心越发不可收拾,嘴角不禁失声嘀咕:“为了天下,牺牲了你的前途,先生我还是不够强大,但先生希望你没了奇物一样平步青云,奥利天地间。”
可惜昏睡过去的王麓没有听到白衣书生的任何一句嘀咕。
白衣书生了结掉村子里所有关于自身的所有因果,再将自己来过王家村的痕迹全部清除,在儒家法术的笼罩下整个王家村仿佛天地初开时一片寂静。
白衣书生给少年郎王麓留下了那本白书后坚定道:“该走了!”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白衣脚下踏出了儒家圣人的风采,一步千里,一步一步往黑云压城的方向出发。
白衣书生在赶路途中出神想起了半年前那白胡子老道的卦象,后头望了望身后早已是黑点般大小的王家村。
白衣书生执儒其间,大灾来临了十次之多,距离上次大灾已过去了九年之久,每次破印前老道都是天生有感,算上了一卦,卦象为下下卦显示半年后大灾将至。
老道神通只看见了一片漆黑,但有隐约又看见了一丝青光,迫不得已只能以全身修为代价换取解救方法,那便是用天地奇物,换一时安宁,为这片天地续一口气,再提一次命,但这片天地的奇物已经被搜刮得差不多了,也相应成就了现在的几大修炼体系。
奇物无踪迹,大灾之祸,实力远超白衣和老道两人之上,要是此等祸害现身于这片天地,这片天地根本没有拥有与之抵抗的资本,但哪里还存在有天地奇物,白衣书生和老道一无所知。
最后还是由老道强行使用道家秘法龟背替身术算出了天地奇物的所在之处,后以全身精血强行算出了天地奇物的拥有者。
由于卜算之道涉及到体系最后的顶端,强大的反噬让老道灰飞烟灭,一个子都没留下来,白衣书生那一身强大的修为和儒家嘴术都没能让老道在这片天地留下任何痕迹。
不多时,白衣书生就赶到了散发无尽黑雾的山谷,正了正因赶路凌乱的衣冠,自我安慰道:“所只有我一个,天地为我后背,道长与我长在,此次大灾无惧也”
白衣一人直面整片黑暗,只见黑云山谷处裂开了一处大裂缝,一股磅礴的黑色气势向白衣书生袭来,流淌着仿佛末日般的气息,裂缝深处黑雾浓郁成型。
“这次的大灾比以往来的更加强势。”白衣书生叹了一口气。
裂缝深处发出一道笑声:“白衣,这次只有你一个人来了?老道何在,没来嘛?出去后我必踏平这片天地,灭了他建立的道统,断了你儒家传承。”
裂缝里,全身笼罩着黑气的大灾自来熟一样和白衣书生交谈起来,裂缝中的大灾之物次次破除封印都被白衣书生和老道联合镇压,两人还借机加固封印,沉浸在无边黑暗的大灾心里早已积满了怒火。
这片天地,实力强大的不仅仅只有老道和白衣书生,但一同联手镇守天地,维护世界,传播爱与和平,一次次抵挡大灾的降临只有他们。
轰隆一声,裂缝由一井口变成了一方池子大小的大口,疯狂注入不属于这片天地本不该存在的黑暗气息,只见大灾之物的一个头颅已经插进了这片天地了,黑云越发浓郁,黑云下的面孔无从得知。
直面黑暗第一线的白衣书生意气勃发,骤升浩然正气,戒尺一立,掏出青光十足的石头,口里念着封印加固术,手中青光石气势越发强烈,这一刻宛如天神下凡的书生气息却逐渐消失。
疯狂侵袭的黑色气息和那青光接触开来,整片天地为之一振,黑色被青光逐渐压制,缓慢的退去,青光缓慢补充着被破开的壁界。
东方的紫都皇宫里一位儒雅随和和一位身着盔甲站在最高处远眺,西边金光满度的平原顶端一只金手抹了抹眼角,天道山一尊泥筑身两道水痕直流而下。
裂缝中的大灾愤怒咆哮,这片曾经是自己最熟悉的天地居然孕育出了这等实力的强大人物,他不甘心,难道此次复苏又会再次失败?自己又会陷入六年的沉睡期。
“不!”大灾由于被镇压了太久,无力干涉白衣书生压上生命的封印,充满了不甘心的呐喊。
永坠黑暗山谷里之物只能眼睁睁看着黑色被逐渐祛除,自己伸出去的头被推了回来,黑云缓慢退散,但那白衣书生周身浩然正气消失殆尽,周身透明。
半透明白衣书生望着黑色全部退散,山谷渡上了一层青色,四周重新恢复了一片祥和,最后望了望王家村方向,充满希望道:“天下兴安,匹夫有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