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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委屈

顾衍答应了,回了院子换了身墨色圆口的交领锦袍,恰好此时沐言宸也信了遂让他也跟着。

“这位是傅丞相,傅景程。”顾衍领着沐言宸来到前厅,向沐言宸介绍道,转而对傅景程道:“这是我侧室,沐言宸。”

沐言宸扯了扯嘴角道:“见过傅丞相。”

傅景程对沐言宸并不起兴,淡淡颔首,但瞥见他那双眼睛,挑了挑眉。

“宁华殿下还是在静安寺清修吗?”走在路上,顾衍忽然问了一句。

宁华,宁华长公主。是傅景程的生母,原是在皇室中并不得宠,但嫁了傅老相爷,如今傅景程这儿子又年少有为,又是今上的姐姐于是就封了长公主的位份。

傅景程叹了口气道:“还是老样子,”然后有些伤感的说,“太医说,怕是难熬过今年了。”

顾衍拍了拍他肩膀道:“你也别太悲观,生死离别毕竟是常事。”

傅景程又似玩笑道:“她老说让我赶着她走前娶妻,可惜了,怕是难实现。”

说完话,意有所指的看了眼顾衍。

“不是吧,你真要遂了陛下的心?”顾衍张了张嘴道,“你这就…太忠心耿耿了吧?”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完全忽略了顾衍左边沐言宸,他也不好插嘴,毕竟二人说的他一概不知。

顾衍拉着沐言宸的手,喋喋不休的和傅景程说着,毕竟上京再怎么变化还是老样子,她再熟悉不过,傅景程也明白,皇帝之所以这么做不过给二人创造机会罢了。

她对于谁做正夫并没有太大想法,让皇帝安心对自己放心就可以,这样谁都好过。

然而身边的俩人却并不这么想。

“阿衍,我想吃糖葫芦。”沐言宸忽然冒了一句,他拽着顾衍的袖子撒娇道。

顾衍本欲和傅景程说什么,但有了沐言宸的打断,于是无奈笑笑,抬了抬下巴示意然后拉着沐言宸去旁边的商贩那买了三根糖葫芦。

“喏,请你哒。”顾衍嘴里叼着糖葫芦一手牵着沐言宸,另一只手拿着根糖葫芦递向傅景程道。“跟我客气什么?拿着。”

接着不由分说,塞进傅景程的嘴里。

傅景程咬了一颗糖葫芦,慢慢咀嚼,很甜。浅笑着道:“谢谢顾将军的糖葫芦。”

“嘿嘿。”顾衍笑着拿出钱袋取出六枚铜钱给了商贩。

傅景程却凑过去调笑道:“咦,几年不见顾将军竟是学会勤俭啦?不给点打赏?”

顾衍有些不好意思,一番挤眉弄眼,“啊呀,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那会儿我还小嘛。”

她脸上有了抹红,有些气恼。

沐言宸吃着糖葫芦,却食不知味。看着身旁二人有说有笑,心里不是滋味。

“是是是,还小,五岁半的某人,拿着一锭银子买糖葫芦。”傅景程嬉笑道,眼神温柔,带着丝无奈。

“我们去游湖吧,”顾衍打断傅景程的揭老底行为,撇着嘴道。

三人一起走在繁华的街道上,几人都是穿着不错又俊美,自然惹得街上的过往百姓频频侧目。

“咦,那不是顾将军和傅丞相吗?”一名穿着朴素的妇人道,“俩人真是登对啊。”

她身旁站着的仆妇也附和道:“是啊,真真是郎才女貌,二人本就是青梅竹马,估摸着顾将军这次回来俩人成婚也是八九不离十了。”

“是啊……”

这时人群中忽而有了不和谐的声音:“顾将军身边那男人是谁啊?瞧着挺白净的不会是青衣馆里的吧?”

众人一看那人还和顾衍手牵着手,更是不疑有他,“瞧那模样还以为是谁家的公子哥呢,打扮的倒是人模狗样。”

顾衍此时正和傅景程讨论朝政,二人话题严肃,认真严谨,自然是没有空听百姓的议论纷纷,可沐言宸却听得一清二楚。

在边关时也有邻里的长舌妇议论的,但顾衍每次都会严厉惩处,可是这次……

他缓缓抬头,看着顾衍正认真的和傅景程说话,根本就没有听百姓对他的恶意。

她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沐言宸默默的想,她一开始也不过是看上了这双酷似傅景程的眼睛而已,如今傅景程与她情投意合,所以她会不要我吗?

想到这儿,他不安的看着顾衍,眼中含泪,眼角微红。

“阿……”

还没说完,顾衍就敷衍极了的揉了揉他的头说:“嗯嗯嗯,想吃什么,想买什么让月七先付钱,我这会有事。”

然后对着傅景程说:“我们继续,所以说黔南那块镇灾……”

月七走了过来,尴尬笑道:“呵呵,沐侧夫,您想买什么?小的这就去。”

沐言宸兴致缺缺,瞥了一眼顾衍,见那人正兴致勃勃和傅景程讲着什么,傅景程含笑看着她,时不时插上两句补充。

“不必了,你下去吧。”沐言宸冷着脸说道。

不一会就走到了莲湖边,顾衍租了个小船,又包了个敦厚的船夫,一行人开始了游湖。

“看到了吗,这个黑不溜偢的头上有块包的啊是黑兰寿,是杂食性鱼。”顾衍拉着沐言宸坐在船边,指着游动的鱼儿介绍道。

“那个呢?头顶又点红的白鱼呢?”沐言宸问。

“噢,那个是金鱼,不过因为头部带块红,所以又叫鹤顶红金鱼。”

顾衍揉了揉沐言宸蓬松的头发,笑着说:“你要是喜欢可以养几盆鱼,反正成天呆在府里无趣,养几只玩玩。”

沐言宸一听来了兴趣,他在南宁时早就想要养只小狗了,可顾衍不松口他也养不成,于是说:“那我想养只小狗,可以吗阿衍?”

顾衍却皱了皱眉头道:“养那玩意干嘛?掉的满屋子毛,咬着人怎么办?不行。”

没想到却是这么个回答,沐言宸有些扫兴,不明白顾衍为什么就是不让养狗。拽着她袖子撒娇道:“阿衍,好阿衍~你就让我养嘛,我就想养那个,我会管好的嘛。”

可是顾衍却一口回绝道:“不行,不让,不可能。”

沐言宸小脾气上来了,皱着眉生气的冲顾衍喊道:“凭什么嘛?你怎么老是别人想要干什么必须得你同意,但你想干什么从来不会征求别人意愿!”

说到这儿,沐言宸又想起来当初在南宁的事儿了。

指责道:“在南宁那会儿,我在街边捡了两只刚出生不久的小狗回去,寒冬腊月的,你回来见了不由分说就让人扔出去,勒令以后不许乱捡路边的野猫野狗回来,你还记得吗?”

他声音渐渐带了哭腔,眼泪吧嗒吧嗒往下落。但始终是一副倔强的表情,瞪着顾衍。

“你…你怎么老欺负我嘛?呜…额。”

顾衍拧眉,一只手拿出帕子给他擦眼泪,另一只轻轻拍着他的背,轻声哄道:“好了,不哭了昂,宸宸宝贝乖,不哭了。”

沐言宸委屈巴巴的开口问:“那你让我养狗吗?”

“不行。”顾衍还是冷漠拒绝,但想了个又折中的法子,“但是你可以养只小奶猫。”

“谢谢阿衍~”说着,沐言宸吧唧一口亲在顾衍的脸颊上,欢天喜地的模样,惹得顾衍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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