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父亲一年回来一次,我看见他如同陌人,根本就不敢抬头看他,那里还敢问东问西!这时候突然不知道谁问了一句:“这么高级的东西,一定很贵吧”。我也赶紧凑上前想知道这洋气玩意到底得多少钱?谁知,爸爸笑了笑答到:“不贵,是我花了三块钱买了零件自己组装的。”“哇!哇!”一片喝彩惊叹声,我就知道这一定很了不起,要不然这么多人赞叹呢!那时候父亲在我心目中就是一个伟大而又神奇的人物,于是我经常跟其他小朋友显摆俺爹在北京,俺爹会造洋戏匣子等等,但是北京离我们有多远我不知道。
据说后奶奶因为肺结核后期病很严重,一口痰没有咳上来就离开人世,那年我六七岁,爸爸收到噩耗闻讯赶了回来,我不知道远在北京的父亲到底离家有多远,也不明白他是怎么知道奶奶去世的,只是父亲进了家门我听我们的邻居花粉娘在街口跟其他人说:“彦海给他哥哥金海打了电炮他才知道的”。那会儿我不知道电炮就是电报,只是感觉电炮一定很厉害。还有母亲和别人说起我来,总说我命大,生在最困难的年代,多亏父亲经常从北京邮寄藕粉,要不然就得饿死,我不知道邮寄是怎么回事,以为像我家院子里老槐树下那个荡秋千的方法,我常想从北京悠过来那秋千得有多长!那个年代,对我来说一切都是谜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