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无血色,双眸圆睁,紧紧地咬住下唇,眼眸间流露一丝期盼与希冀。
修斯面色一僵,眸子里啥那间流过一丝不忍与心痛,眼角触及到一旁的司徒潋鸢,眸子的那唯一一丝怜惜与不舍,全部化为乌有,冷漠无情地看着眼前那摇摇欲坠的水雪彦。
“既然都听到了,何必多此一问。”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仿佛站立在他眼前的女子,与他毫不相干。
“回答我。”水雪彦紧咬着下唇,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她要他亲口对着自己说,亲耳听到。
恒古不变的脸上露出一丝怒色,修斯一把揽住司徒潋鸢的腰肢,将她紧拥在怀中,冰冷的眸子直视面容惨白的水雪彦,无情地说道:“她把我的心占得满满的,你永远也进不了我的心,永远进不了。”
水雪彦踉跄地往后退,飘摇的身子,像是随时会倒地。司徒潋鸢欲去搀扶,水雪彦本能地拒绝她的碰触,伸手一挥。
“啪”地一声清脆的响声响起,司徒潋鸢不设防地摔倒在地,白皙的脸颊上,瞬间印上了五个鲜红的指印。
水雪彦愣住了,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手。她不是故意的,愧疚油然升起,面对他指责、怒目的眼神,她的心再一次的变得透凉透凉。
修斯第一时间跑到司徒潋鸢的身边,目露关切,紧张地问道:“有没有哪里摔伤?”
水雪彦想要上前去扶,却被修斯一把推开。卧倒在地的水雪彦,眼睁睁目送着他们离开。
水雪彦失魂落魄,瘫软在地上,这一刻,浑身绝望,连不甘的力气也没有了。那是一种真真正正的‘心如死灰’的感觉。一直静卧在地,直到感觉到腿麻痹了,才晃晃悠悠的起身。脚微微一动,脚腕处传来一阵钻心刺骨的痛。身体上的痛楚,远不及心口上的痛。
水雪彦紧珉着嘴唇,一瘸一拐地离开书房。惨白的脸上,溢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水,脚腕处撕裂般地疼痛,她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过往的女佣,想要上前帮忙,一一被她拒绝。她不依靠任何人的帮助,一步一脚地移到古堡外。
水雪彦不断地在心中告诉自己,不能倒,不能倒,绝对不能在他的地方倒下。她不想让他认为,这是她要留下的手段。一次自取其辱已经够,绝对不允许自己再有第二次。
她的身体已经麻木,脚腕处更是肿的像是一只发酵再发酵后的馒头般大。一旁保全见她行动不便,想要上前帮忙,却被她再一次的拒绝,一人咬牙艰难地坐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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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wn餐厅一如既往的喧哗热闹,餐厅老板丹尼尔一整日乐呵呵地忙乎不停。这间餐厅就像是他的孩子,在他的细心照料之下,日渐壮大。
门铃响起,丹尼尔热情的迎上来,口中的‘欢迎光临’四个生生被掐在咽喉中,久久发不出声。那张洋溢着青春气息,活力四射,充满阳光的朝气,全部消失不见。如今只有浓浓化不开的绝望。空洞洞的眼瞳,在也看不到那双总是闪动着斑斓色彩的眸子。
这个还是她吗?那个自信、开朗的女子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将她弄得如此摸样,丹尼尔一阵震撼。
丹尼尔将水雪彦安排到相对安静的独立包间内,处理了她的脚上的伤,擦了药酒,敷上药膏,一切搞定之后交代一下新雇来的伙计,坐到了水雪彦的身前。
“先喝杯热茶。”
丹尼尔把热茶递到她的跟前,水雪彦木然地接过,恍惚的神情,在一杯热茶之后,稍微好转了一些。
丹尼尔没有做声,安静地呆在她的身边,守护着她。虽然现在的他非常急切地想知道她出了什么事情,但以她现在的这种状况,你去揭开她不愿回想的事情,那是一件非常残忍的事情。她不说,他就不会问。
许久后,水雪彦茫然无神的眸子,出现了一丝异样的亮光。
“她回来了。”
水雪彦一想起他们相依的画面,心就像被人狠狠地揪住,再一点点地撕碎。
司徒潋鸢,她一直将她视为姐姐般看待,从不曾想到会有今天。她的欺骗,不管是出于好意,还是其他目的,在真相公诸于世时,将她弄得伤痕累累。
恨她吗?她恨不起来。他们的相恋在她之前,她才是那个第三者,她没有资格恨,没有资格去责怪任何人,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丹尼尔一愣,满脸错愕。
堂堂沃尔沃斯集团总裁的婚礼,新娘被人抢了,这么劲爆的新闻,没有一家娱乐公司报出。不是他们善心突生,也不是不知情,而是根本不敢报道出来。原因无他,任何人不敢同时面对沃尔沃斯集团与神偷世家的怒火,其实最让他们忌惮的还是蒂特里沃家族。此事就这么被封锁了,只有上流社会人士在私下谈论此事,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大肆宣扬。
Cally回来了,这事着实让丹尼尔大吃一惊。原来如此,不过就算她回来,也不至于将自己弄得如此狼狈,或许其中还有其实它什么缘故吧。
丹尼尔对水雪彦的确了解,如果cally是一位她素不认识之人,以水雪彦的性格,自然不可能这么快就认输。问题就在于,那个人不是别人,而是水雪彦一直视为姐姐的司徒潋鸢。
面对司徒潋鸢,她不敢去赌,她怕失去修斯,再失去她。因为她最清楚,修斯对cally的爱有多深,有多执迷,到达一种恨不得将她融入自己骨血之中。面对这样的感情,她没有一分一毫的把握。
她当了逃兵……
在这么多朋友当中,他只不过与自己是几面之交,不知为何自己却莫名地信赖他,有事第一个想起的总是他。面对自己突如其来的到来,他没有表现出不耐烦,反而细心地照顾着自己。这让冰冷的心,稍稍有了一丝温暖。
“我该怎么办?丹尼尔……”水雪彦低声抽泣。
作为旁观者,一位从头到尾见证他们三人爱情的观众,他没有资格去干涉他们感情,唯一能做的只有尽量抚慰受伤的那位。
丹尼尔轻轻揽过她的肩,那颗满目疮痍、伤痕累累的身心,无助地靠在他的肩膀,舍弃了伪装,舍弃了自尊,不在有所保留,毫无顾忌、放开声地大声畅哭。将自己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伤痛、所有的悲悯,都化为一颗颗泪珠,侵泄而出。
直到她哭得累了,在他的怀中昏睡了过去,白色的衣服已是湿淋淋一片,看着她憔悴不堪地模样,丹尼尔一阵叹息。
感情啊,这东西真当碰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