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欧日
希里奥斯站在米吉尔提斯北部二层塔桥的箭楼上摆弄着手中长剑,原先的佩剑在不久前的深夜中与刺客对战严重受损,他不得不换了一把。
今天是艾欧日,再过一会所有的王公大臣都会在三层皇家花园聚集,城内及城外的人民也将一起举办法理会,送走旧的一年以迎接新年,作为第三纪元的最后一天,更意味着这次的法理会将更加隆重,虽然这是个值得所有人庆祝的日子,但希里奥斯却始终放松不下,他和麦兹卡恩都明白,这期间也许还将伴随着一场血雨腥风,刺客随时都可能出现并刺杀执政官依杜莎,整个游侠部队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保护好她,不过幸好现在是星辰季与土灵季的交替时节,天色还要很久才会暗下,游侠们也有更多充裕的时间来做好万全准备。
他将手中的长剑举过头顶,欣赏着剑刃沐浴在夕阳中闪耀着光辉,脚步声此刻从身后传来,是麦兹卡恩进了屋“怎么样?”他走到希里奥斯身边,并排站在窗前。
“暂时风平浪静,但一会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准。”希里奥斯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回应着对方。
“嗯……”麦兹卡恩长叹一声,两臂架于窗台,上半身也跟着趴在了上面“你看外面这些人,他们日益劳作,只为过上平稳日子。”
“你想说什么?”希里奥斯追问了一句。
“我不希望会出事,至少不会是大事,赞拉的和平来之不易,付出的代价也异常惨重。我曾亲眼目睹战争给人民带来的是什么。”
“当然”希里奥斯还是那样面无表情。
“无家可归的孩子在废墟中哭泣,恶狼肆意啃食遍地尸体,它们发出令人胆寒的嘶吼,战士们无以计数的死去,无论敌人或朋友,曼休斯(冈都古神话中的死神)的黑夜笼罩着大地,仿佛昼时之月时的钢铁堡一样,看不到阳光。”麦兹卡恩心有余悸。
“你真的怀疑是尼日隆?”希里奥斯忽然问。
麦兹卡恩挠了挠头“不知道,他没有理由这么做,至少不需要亲自去做,况且我与刺客也有过简单交谈,那声音我并不熟悉,但依刺客的能力,也只有他和莉莉丝了。”
“莉莉丝是卡莲家的人,应该不会这么做,尼日隆和伊莎贝拉的关系,更不应该会去伤害安革雷。”希里奥斯也在稍作分析。
“我当然知道这些,毕竟还都只是猜测,不是吗。”麦兹卡恩扭过头看向希里奥斯,他脸上浮现了一丝笑意,他注视着自己的好友,这个叫做希里奥斯的家伙,尽管同希里奥斯相识的时间并不算长,但麦兹卡恩却被对方身上一种难以言语的气质所吸引,虽然他的身世与姓氏直到现在还不得而知,只知道他来自于西北方,曾经居住的村落已毁于莫垩哈迪入侵的铁蹄下,即便身份与姓氏存在谜团,但在卓越的格斗技术与领导才能面前这些显然都已被抛到九霄云外,然而麦兹卡恩在政圈身居高位的叔父维克纳拉?奥博?赞拉总是对这位杰出的年轻人心存猜疑,但伊拉王室却十分欣赏有能力之人,以至于在希里奥斯逃亡至米吉尔提斯到真正加入王家游侠兵团仅仅两年的时间便被提升为同麦兹卡恩一样的游侠队长,据麦兹卡恩私下对希里奥斯的了解,他生于圣印纪的第七世纪2748年(赞拉历2661年)。正好比麦兹卡恩年长20岁,他们二人皆是160岁左右,赞拉年龄中已步入成年,所以在麦兹卡恩眼中,希里奥斯不光是他的好友,同样也是一位值得尊重且胜似同胞的兄长。
“怎么了?”希里奥斯注意到了麦兹卡恩正在看着自己,他显得有些不自在。
“没什么,只是忽然想到今晚会不会动手。”麦兹卡恩说。
对方沉沉的嗯了一声。“不管怎样,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当务之急是做好准备,今晚绝对不能有闪失。”
麦兹卡恩点着头“刚才我经过执政厅,发现今天没有往常吵的那么激烈了,或许说,根本就没怎么吵。”
“真是难得。”希里奥斯打趣般地回应了一句。
“可能和艾欧日有关系吧,都想庆祝一下。”麦兹卡恩猜测。
“你太小瞧这些老顽固了,他们才不管什么艾欧日,可能今天所有人的观点都大致相同罢了。”希里奥斯摆了摆手“他们的事就不用我们操心了。“对了,亚纳瑞安呢?”希里奥斯紧接着又问了一句。
“不知道,从下午起就没见过他。估计又去缠着伊莎贝拉了。”麦兹卡恩毫不在意的说。
希里奥斯摇了摇头。“如果他不是储君的儿子,恐怕根本当不了游侠。”
“他本来就还小,成长环境也会使他很久才会长大。”麦兹卡恩为亚纳瑞安开解着。
“没时间管他了,只要一会他不会像小孩一样就好,时间不早了,我得再去各个岗哨检查下。”说着希里奥斯转身向门口走去。
“好,我马上也去花园看看。”麦兹卡恩仍趴在窗户边,扭过头看向希里奥斯。
“还有,看到亚纳瑞安就把他踢回来做正事!”希里奥斯忽然想到了那个不务正业的小子,临出门前叮嘱着麦兹卡恩。
“知道了。”麦兹卡恩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看着太阳已经落下山坡,一道晚霞照红了天边的云彩“一会会发生什么呢?”他嘴里嘟囔着。
“奥博大人……” 麦兹卡恩闻声转头,见门口站着一位身着棕袍的人,他很快便认出了说话的人正是自己老师度兰的助手曼森?罗恩。
“曼森先生,你怎么来了?”麦兹卡恩边请他进屋边问。
“不必客气奥博大人,我只是带来了大主教给您的口信。”曼森并没有进屋,他仍站在门口处。
“什么口信?”麦兹卡恩急切的问,他知道,如若不是火急之事,老师不会让人传递口信,曼森也不会匆匆说完就要离开,他急忙走到门口,来到曼森身前。
“大主教说如果今晚的法理会一旦发生状况,要您务必前往凯勒塔顶与之相见。切记!”说罢,曼森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箭楼朝皇家花园的方向走去。
麦兹卡恩听罢愣了半晌,同样的问题他再一次问了自己一遍“一会会发生什么呢?”
当人们还在为第三纪元最后一个法理会而忙碌的时候,度兰却把自己关在了书房里,这位老迈的赞拉正穿着如往常一样的亚麻布长袍,刚刚结束了会议的他疲惫的坐在躺椅上,对面的桌子上放着那卷写满阿尔雅文的古老卷轴。
经过长时间的研究,他已将所有的词句翻译出来,汗水自他的额头顺着鼻梁流下,他不时抓抓头,度兰在今天的议会上非常安静,也没有与复战派成员做过多争论,他知道关于复战又或维原在如今都已失去了意义。
他看了眼窗外,天色已近大暗,光芒全部隐藏在群山背后,法理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曼森去向麦茲卡恩报信,但现在还没回来。他伸手从自己的宽大的袍子中摸出了一个八边形盒子,看上去铸造他的既非钢铁更非木料,在油灯所散发出微弱光亮的笼罩下,正泛着隐隐微光,它并不算大,度兰用一只手就能攥住,他将盒子单手端在眼前,仔细的端详着。 时间不多了,度兰猛地站起身来,决定不再等待曼森返回,他伸手将卷轴圈好,攥在手中急匆匆地出了书房向着密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