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姝的脸上也抹上一丝娇羞,说道:“好了,你们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哈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姝儿嫂子美若天仙又聪明贤惠,穆兄能和您白头偕老,还真是他的福气啊!”陈迪豪也不忘说说好话。
杨姝一听就更加不好意思了,这时,白鹤老道带着其他人走了进来。众人刚一进门,穆光宗便跑了过去,拉扯着白鹤老道的长袖说道:“师公,您也来了!”
白鹤老道慈祥地看着穆光宗笑了笑,便抱起穆光宗答道:“怎么,难道你不欢迎师公来吗?”
穆光宗笑了笑说道:“方才爹爹的朋友也来到家里做客,马上准备吃饭了呢!”
李肖娣问道:“宗儿,你告诉三师叔,是何人来你家做客呢?”
“听爹爹讲,好像那个叔叔姓陈。”穆光宗答道。
白鹤老道微微点头,说道:“看来是陈公子带着他的妻子来了。”
“还有一个小妹妹!”穆光宗脱口而出道。
“哈哈……那个应该是陈公子的千金了。”白鹤老道笑着说道。
李肖娣又问道:“宗儿,只有那个陈叔叔他们三个人来了吗?就没其他人了?”
“没有了。”穆光宗摇摇小脑袋答道。
兰灵景轻轻叹了一口气,对李肖娣说道:“唉!师姐,难道你还在想念那个负心汉吗?他如此对不起你,你却对他依旧念念不忘……”
“灵景,你不要说了!”白鹤老道皱眉喝道。
兰灵景这才闭上了嘴巴。
李肖娣这也才缓缓说道:“是啊!四师弟你说的倒也有理,只不过,忘记一个人远远要比爱上一个人难上一万倍。”
穆光宗不解地问道:“三师叔,你要忘记什么啊?”
白鹤老道接话答道:“呵呵……没什么。宗儿,你快去告诉你爹爹,就说我们来了。”随即便放下了穆光宗。
穆光宗点点头便跑进了大堂,叫道:“爹!师公他们来了!”
大堂里的人齐刷刷地望向门外,见白鹤老道等人已经在门口了。穆正鹏便走上前去说道:“师傅,既然你们都来了。眼下这饭菜也快好了,就留下一起吃个饭吧!恰好陈兄也带着家眷来做客了。”
白鹤老道点点头,看着陈迪豪说道:“陈公子,多年不见,你依旧是如此英姿飒爽啊!”
陈迪豪抱了抱拳说道:“呵呵……白鹤师傅才是真正的英姿飒爽啊!三年不见,白鹤师傅依旧是身体硬朗,真是我后辈之榜样啊!”
谢宇杰走了过来说道:“哎呀!再客套一会儿,饭菜都凉了。再说,我们肚子饿了倒没什么,要是饿着了师傅与三位后辈,那可就说不过去了。”
“哪有三位后辈啊?我看着只有两位啊!”龚浩然问道。
谢宇杰笑着答道:“呵呵……七师弟,这你就不懂了。你难道没看见姝儿嫂子肚子里还有一位吗?”
龚浩然这才反应过来,笑着说道:“噢,是师弟我看走眼了。”
“哈哈哈……”众人便又是一阵哄笑。
话分两头,在那京城的深宫里,养心殿外跪着文武百官大臣,而养心殿里面却跪着皇亲贵族以及后宫嫔妃。
石重贵跪在第一个,临近床头。石敬瑭在龙床上奄奄一息,不过还是用自己仅存的几口气对石重贵说道:“重贵,你是朕最器重的儿子,你继承皇位后,一定要乐善好施,体恤百姓。治理国事要勤勤恳恳,不得马虎半分。另外,朕也没什说的了,只是最后一点,也是朕今生唯一的一个心愿。那就是太行派……咳咳!”
“父皇!儿臣知道,儿臣一定要剿灭太行派!”
“不!”石敬瑭已经是在喊了。“你不能剿灭太行派,你不但不允许剿灭太行派,还得每年给太行派一千两银子作为辅助费。至于为什么要这样做,你就无需多问了。朕这一辈子欠得最多的,也是这太行派。因此朕要你替朕偿还朕生前的债务,你听明白了吗?”
“……儿臣谨记父皇教诲。”石重贵哭着答道。
石敬瑭欣慰地点了点头,望着天花板,了无遗憾地闭上了双眼。石重贵望着床上已经断气的石敬瑭,哭得早已说不出话来。
桑维翰跪在第二个,他也只得喊道:“先皇驾崩!”顿时皇宫里哀乐四起,哭喊声一片,整个京城都陷入了万分悲痛的境界。
天福七年,石敬瑭在养心殿驾崩。举国同悲,消息很快就传遍了中原大地。老百姓们都以为石敬瑭早已死在穆正鹏受伤,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穆正鹏并没有杀石敬瑭,而他舍小家为大家的事迹也正式公诸于众,大家纷纷赞扬穆正鹏的这种做法,认为他是真正,也是唯一一个能够称得上是“刺圣”的人。因此,穆正鹏在江湖上再次引起江湖人士的钦佩。
当今皇帝石重贵下令,举国同悲。因此家家户户都以太上皇石敬瑭驾崩而哭得泪流满面,有些哭不出来的人害怕官府问罪,只得自己扇自己耳光,那眼泪不是悲出来的,是痛出来的。
石敬瑭死了,也算是操劳国事过度而得了病,若不是穆正鹏所给他的那粒药丸,恐怕他还活不过三年。
话分两头,这几日正是杨姝的生产期,穆正鹏吸取了上次的教训,这次便亲自找到一位自己信任的产婆,让她就住在穆氏府邸里,随时准备为杨姝接生。
这一天,穆正鹏陪杨姝在院子里赏栀子花,杨姝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肚子,一边摸还一边说道:“孩子,你看咱们家多幸福啊!日后咱们一家人在一起要生活得开开心心,你也能一天天长大,娘看着你健健康康的,也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穆正鹏搂着杨姝的肩膀,亲切地说道:“姝儿,我一定会让你幸福的!”
杨姝莞尔一笑,将头靠在了穆正鹏的肩膀上。
突然,杨姝俏眉一紧,疼痛地叫出了声来。穆正鹏见势不对,连忙将杨姝抱到了卧房,叫来了产婆。
产婆火急火燎地跑到了卧房,一看杨姝的情况,冷汗直流,不禁也紧张起来。“夫人快生了!”
“那你还等什么?你不是接生婆吗?快接生啊!”穆正鹏也急得双脚直跳。
“可是这……这夫人的胎儿有些棘手,恐怕生产途中会有危险啊!”接生婆担心地说道。
穆正鹏听完接生婆的这句话,也吓了一跳。吞吐地问道:“有何危险?”
接生婆也有些着急,便胡乱地说道:“依照老身五十多年接生经验,恐怕也只能保住一个了。”
“什么!”穆正鹏听完大惊失色,不禁愣在原地。
这时,杨姝弱声地叫道:“夫君……”
穆正鹏连忙坐在床前,紧紧握住杨姝的手,说道:“姝儿,我一直在呢!你想说什么?”
“我……不行了!”
“我不许你胡说!你一定要坚强,我请的可是全太行山最好的接生婆!你放心,你一定能够顺利生下我们的孩子的。”穆正鹏此时也万分着急。说完便对接生婆说:“我要你用尽一切办法,一定要保住他们的命!”
“老身试试吧!”接生婆也有些底气不足。
穆正鹏暂且退出卧房,在门外焦急地等待着。这时,众人也陆续赶来询问情况。穆正鹏只是焦急地摇着头,什么也没说。
最难等候的便是这新生儿出世,穆正鹏已经经历过一次,可是这回还得再经历一次,虽然这次不会再有什么黑衣人出现,不过,杨姝的情况却不理想。
众人都在无比焦急地等候着,穆正鹏紧紧攥着拳头,连指甲都已经刺进肉里也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接生婆一个人在卧房里为杨姝接生,并指导杨姝如何协助自己顺利生产。只听得杨姝深深地呼吸声,却迟迟不见婴儿的啼哭声。半晌过后,终于一声尖锐的婴儿啼哭声传入众人的耳朵。
门外的人都不禁松了一口气,穆正鹏以为已经安全了。可是却迟迟不见接生婆出来,穆正鹏便急忙推开门,见到的情景差点就被吓晕过去。
床上满是血迹,杨姝也微微闭着双眼,而那接生婆的脸色也有些难看。穆正鹏走了过去问道:“……怎么样?”
接生婆支吾半天才开口说道:“夫人失血过多,老身也只能救一个……”
穆正鹏一把推开接生婆,来到杨姝的床边,紧紧攥住杨姝的手,轻声呼唤道:“姝儿,姝儿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你看看我啊!”
门外的众人也感觉到事情远远不是他们所想的那样简单,便都走了进来,看到眼前的这幅景象,也差点吓晕过去。婴儿满身都是血迹,杨姝也昏迷不醒。
杨曦广夫妇连忙走了过来,秦氏见自己女儿身上全是血,竟被吓晕过去,杨曦广扶着秦氏,看着杨姝轻声呼唤道:“女儿……我的女儿……”
白鹤老道走了过去,将杨姝的眼皮翻开,脸色也顿时难看起来,连忙伸出手,在杨姝身上点了几下,杨姝才轻轻咳嗽了几声。
穆正鹏连忙叫道:“姝儿,姝儿你醒了吗?”
杨姝奄奄一息地望着穆正鹏,嘴里嘀咕着在说些什么。穆正鹏贴近耳朵,才勉强挺清楚杨姝说道:“我想……看看……我们的……孩子。”
穆正鹏听完眼泪都已经下来,连忙找来被单,将满身是血的婴儿抱着递到杨姝面前,抽泣着说道:“姝儿,你看,是女儿!是咱们的女儿!”
杨姝看见了自己的女儿,也欣慰地笑了笑,嘴里又嘀咕着说道:“既然如此,妾身便也死而无憾了。”
“不!我不许你说这样的话,姝儿。我们一家人开开心心,快快乐乐一起生活在一起,一定会的!”穆正鹏大叫道。
杨姝摇了摇头,说道:“恐怕……不行了,妾身已经……”
“不!姝儿,你别说话。”穆正鹏望着白鹤老道,连声叫道:“师傅!师傅!你快救救姝儿!只有你能够就她了!我求求你,快救救姝儿吧,我不能没有她啊!”穆正鹏已经是哭着在求白鹤老道了。
白鹤老道眼神里也充满了无奈与心痛,“正鹏,姝儿失血太多,就算是大罗金仙来了,也没救了啊!”
杨曦广哭着喊道:“女儿啊!我苦命的女儿啊!”
“爹!若有来生,我还做您的女儿……”
杨曦广听完这话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杨姝的眼角也流下了泪水,不过她现在已经是仅存着最后几口气,她便用自己最后的力气说道:“妾身嫁给你,永世不后悔!”
穆正鹏见杨姝说出这样的话,便咆哮道:“不!姝儿你不会死的!”
这一声也吓到了怀里的婴儿,婴儿一下子便哭了出来。杨姝在临走前听见了自己女儿的两次啼哭声,便也安详地闭上了双眼。无论穆正鹏如何呼唤她,她却都已经听不见了。
卧房里的人,脸上都挂满了忧伤。望着面目安详的杨姝,依旧是那么美丽,比她生前更加漂亮。
穆正鹏将婴儿取名为“念姝”,意为思念杨姝;穆正鹏又将杨姝埋葬在穆离与柳欣红的墓旁边,而在她的墓碑上写着:“爱妻杨姝之墓”。
穆正鹏抱着怀里的女婴,望着面前的墓碑,眼角再次湿润了,哽咽地说道:“姝儿,你放心吧!我会好好将两个孩子抚养长大,教他们做人之道,不会让他们忘记你这个娘。在我的心里也只会有你,已经容不下其他人了。我穆正鹏在此发誓,今生今世,不会再娶妻。”说完又对穆光宗说道:“宗儿,快跪下,给你娘亲磕三个头。”
穆光宗跪了下来,眼角也满是泪水。虽然只有四岁,可是也好像长大了一般,跪下后对着墓碑说道:“娘!你放心吧!我也要像爹爹那样做一个大英雄,我一定能练好武功保护妹妹,不会让妹妹被坏人欺负,一定不会的。”说完便对着墓碑磕了三个头。
杨曦广老泪纵横地来到墓碑前,哭着喊道:“女儿啊!我的女儿啊!你……一路走好!”说完又背过身去,抹掉眼角的泪水。
接着,白鹤老道、陈迪豪、肖瑾诺、谢宇杰、耶律雅萱、李肖娣、兰灵景、夏元思、黄菡媛、龚浩然、余倩也都来到墓碑前,相继鞠躬。
穆正鹏替杨姝办完后事,便来到太行山顶峰,望着远处弥漫的烟雾发愣。
白鹤老道走了过来,站在穆正鹏身后,过了好久才开口说道:“正鹏,姝儿的事,你不必太过伤心。这是天意,也是无法扭转的。”
穆正鹏没有说话,仍然是望着弥漫的烟雾发愣。
白鹤老道顿了顿问道:“正鹏,你准备接下来如何打算?”
穆正鹏沉吟许久才缓缓开口说道:“抚养两个孩子长大……”
白鹤老道等着穆正鹏的下文,可是迟迟不见穆正鹏开口,便问道:“还有呢?”
“没有了……”穆正鹏摇头说道。
白鹤老道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唉!正鹏,为师能够体会到你此刻的心情。说实话,对于姝儿的死,大家都很悲痛,为师也不例外。奈何自己学会医术,却无法医治姝儿,为师还有什么东西值得自傲的呢?你两次求为师救你的亲人,可是为师却两次都未曾救到,都是为师的错,你怪罪为师吧!”
“师傅,并非是你的错,看来这也是上天赐给我的劫难吧!虽然姝儿走了,可是我还得继续生活下去才对。将孩子们抚养长大,教他们做人之道,让他们知道,这世间上最好的女子便是他们的娘亲。”
“你能如此想,为师也就放心了。你身上的担子还很重,为师料想石重贵必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不久后便会兴兵伐吴,到时候江湖上可能又将会是一场腥风血雨啊!正鹏,你得随时做好解救江湖的心理准备啊!”白鹤老道语重心长地说道。
“弟子知道了,师傅,姝儿的事,你们大家不用麻烦了,交给我一个人做就是了。”穆正鹏说完便转身回到了穆氏府邸里。白鹤老道望着穆正鹏远去的背影,点了点头便回到田园幽径里去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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