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着苏娘子让我打听这个也是为了过去,所以和一个相熟的人说好了,到时候他们要往那户人家家里送东西,你们跟着混进去也方便。”张树德摸摸后脑勺,笑得憨厚。
而祁川却不这么想,他望着远处的山峦叠嶂,语气悠然道:“不必麻烦,我们自然是要从大门大大方方的去,那家人不敢拦我。”
张树德闻言一脸疑惑,他觉得自己隐约能猜出祁川的身份不一般,但具体有多不一般,他也不敢乱想。
苏瑶也见状冲张树德笑笑道:“多谢张大哥相助,您能帮我们这么多,我们已经很感谢,剩下的事情我们自己能解决。”
张树德在城里做工也不是一日两日,这人情世故多少还是明白点,他见苏瑶也不愿明说,也不多问。
得了这个重要的消息,苏瑶也这几日对治疗祁川的腿疾更加用心,每日晨昏一定带着祁川锻炼走路,其余的时间,不是在制药,就是在监督祁川喝药。
而祁川也觉得时机成熟,让苏瑶也带着自己的信物去上官府,终于引来了上官震和上官玥。
上官齐见到自己侄儿的那一瞬间,眼中的热泪怎么都忍不住,他的大掌紧紧的握住祁川的胳膊,仔仔细细将他看了个遍:“川儿,你既无事何不早早通知舅舅,你可知这几日我们都是怎么熬过来的。”
祁川理亏,他单单想着谋划自己计策,不能在秦氏面前露出半分马脚,却忘了家中还有人真心实意的挂念自己。
祁川拱手弯腰道:“是川儿的错,舅舅责罚。”
上官震重重的叹了口气,他一只手扬起,在空中滞留许久最终还是轻轻的落在祁川的脸庞上,他沉声道:“人没事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上官玥一直在旁边看着上官齐发泄完自己的情绪,他的眼眶也红红的。过了一会儿他清清嗓子问道:“川儿,你挑在这个时机通知我们,可是有什么想法?”
这一次祁川没有独自说出计划,他对站在不远处的苏瑶也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苏瑶也意会上前,等候祁川的吩咐。
“你把你的计划说与我的两位舅舅听。”
苏瑶也愣了愣。
上官震和上官玥也愣了愣,他们可没想过有一日自己的侄儿居然会听一个小姑娘的话。
苏瑶也反应过来,还是一字一句的说出他们打算出现在国公府的打算。
上官震闻言,沉吟半晌,才朗声道:“这样也好,平日里总是顾及你是祁家子孙,总想给他们一点颜面,既然秦氏非要将这些丑事搬到台面上来,那我们就陪她唱好这出戏。”
“而且我的腿如今也好了不少,到时候若我能亲自走近祁国公府,就相当于告诉世人,这国公府世子的位置我还能长长久久的坐下去,任谁也偷不走。”
上官玥眼前一亮,他急忙凑近:“川儿,你能走路了。”
祁川抿唇笑了笑,眼中透着少年人该有的风发意气,他按着扶手慢慢站起来,起来的时候身子还晃了晃。
苏瑶也自然上前,伸手想要扶住祁川,却被他一个手势打住。
祁川靠着自己能力站稳,慢慢抬腿朝前面走了一步、两步、三步……
随后他越走越顺,居然能从房间的这头走到房间的那头,即便是身经百战的镇国大将军,此刻都看的虎目圆瞪,像是看见什么平生未见的稀奇之事。
“川儿,你真的能走了。”上官玥的语气里是压抑不住的喜悦。
祁川点点头,他站在房间的另外一头,扶住柜子不再继续。
苏瑶也快步上前,接过祁川的手,扶着他慢慢走回来,这一趟明显比刚刚要慢许多。
能有这样的结果,上官家的二子已经欣慰不已,他们侄儿能走了,那以后的日子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祁川心中挂念,忍不住问:“如今可找到二舅了?”
说到这个,上官震和上官玥的面色有些不自然。
祁川心中一沉,神色也严肃不少:“还没有消息么?”
上官震沉声开口:“那日我追人入迷雾森林,曾遇上几个黑衣人追杀,二弟为了保护我,帮我引开杀手,后来我在林中迷失方向,也不曾寻到二弟。等我们出来,我曾带人回去找过,始终不见二弟踪迹。”
“从舅舅失踪到现在已经半月有余,也就是说二舅已经失踪……”祁川面色冰寒,眼中的光也一点点黯淡下来。
苏瑶也瞧着那张好不容易展现几分笑颜的脸又染上浓重的阴郁,她悄无声息的抚上祁川的肩,想要安慰他。
上官震继续说:“如今我是扮做三弟的侍卫模样回到将军府,除了今日要出来见的你和将军府中人,世人并不知道我已回京,若是三弟当真被歹人所擒,他们定有所图,我不现身,他们就没有做交易条件,他们一定会等我现身。”
“那大舅眼下可不能轻易现身,这件事需要我们从长计议。”祁川慢慢说道。
上官震点点头,他拍拍祁川放在膝盖上的手:“派去找你二舅的人不会断,但你自己的事情也要好好处理,等时间到了,让三弟派人过来接你,到时候闹他个人仰马翻,也算是让你吐一吐这些年恶气。”
“舅舅,您明知我图谋的不是这个。”祁川的脸色无甚笑意,这句话听起来更显森然。
上官震低低嗯了一声,可看着自家侄儿脸上的神色,又有几分后悔将二弟实情告知,他家侄儿好不容易能舒心笑起来,眼下又回到之前那个让人觉得寒意森然的世子形象。
“好了好了,舅舅们也该走了,你且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等你回了国公府再说。”上官震拉着上官玥往外走,上官家的三兄弟里属上官玥脑子最活,他洞悉了上官震的意图,任由他将自己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