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的话在看见苏瑶也的一瞬间立马愣住了。
张树德不自然的咳嗽两声,连忙说;“娘,这就是带回来的那位姑娘,另外一位生着病在药庐等着看崔大夫呢。”
“是这样啊。”大娘似是要遮掩一下自己的情绪,可又遮掩的不到位,有点欲盖弥彰的意思。
仅仅只是半句话,苏瑶也也听出些许问题:“张大哥,你们觉得我和我家少爷是什么关系?”
“没有没有,我娘乱说的,她一个妇道人家就爱听些鸡零狗碎的闲话,做不得数,姑娘莫在意。”张树德连忙解释。
自从张树德介绍了苏瑶也,大娘看苏瑶也的眼神也有几分不对劲,她进了院子拉着张二狗嘟囔了几句什么,扯着他让他进屋。
苏瑶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本想多问一句,可见张树德没有说下去的意思,也就到此放弃了。
到了午后,祁川悠悠醒转,苏瑶也又给他喂了一碗汤药,还让他吃下半碗饭菜。祁川的脸色总算是有些血色,看起来像个正常人了。
见祁川恢复意识,想起早些时候看见他那惊心动魄的情形,苏瑶也忍不住小声抗议:“不舒服为何不说,自己忍着差点就忍出事了,若不是我带着人及时赶回来,你可怎么办?”
祁川慢悠悠的瞥了苏瑶也一眼,冷声道:“当时既无口粮,也无药材,若是告诉你,难道就能凭空让身体好起来吗?”
苏瑶也张了张嘴,哑口无言。其实她知道祁川说的是事实,当时的情况,无论如何苏瑶也都只能留下祁川,独自去找人和口粮。
只是若祁川开了口,苏瑶也的脚程定会再快些,也不至于……不至于回来看见祁川昏迷不醒,险些酿成大祸。
“山谷里下过雨,本就泥泞不堪,我见洞穴外草木茂盛足有半人高,若是你再慌慌张张,从什么地方摔下去有个好歹,怕是我们就是两命呜呼了。”
祁川语气稍显缓和。
苏瑶也一愣,她扭头去看祁川,眼神有些怪异。
祁川皱眉看她:“怎么,难道我说的话不对?”
“不是,世子,你这是在对我解释吗?”苏瑶也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我有什么好跟你解释的,不过顺口说的闲话罢了。”
他急了,他急了。
苏瑶也见祁川眼神略显躲闪就知道自己说中了他的心思,只可惜这孩子总是这么别扭,好话不能好好说,看来日后相处还要慢慢纠正才是。
然而这一幕落在阿乐的眼里就是另外一番情形了,她看见苏瑶也醒来对祁川言听计从,话都不敢大声说,再结合隔壁大婶和自己说的话,越发觉得这两人肯定是偷跑出来的。
“不好了。”
随着一串迭声,一个半大的少年跑进了院子。
阿乐原本在大门口偷听,忽然被人打断险些露了馅,她有些不高兴的皱眉看向跑进来的少年;“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一惊一乍的做什么。”
少年慌慌张张的看看屋内,大声道:“二狗刚刚想偷跑出去玩,那他爹的铁锹去挪石头,结果被铁锹划破了胳膊,流了好多血,崔大夫还没有回来么?”
阿乐一愣,她茫然摇摇头:“我师父还没回来。”
“这可怎么办呀?”
苏瑶也耳朵尖,她一下子就听到少年说的话,立马出门问道:“是张树德家的张二狗吗?”
“是啊,张大娘正在家哭呢。”少年没请到人,心中也十分懊恼,急的直跺脚。
苏瑶也回头递给祁川一个眼神,随即拉着少年往外走:“带我去看看吧,我略同医术,或许能帮上忙。”
少年人明显有些犹豫,可眼下没有更懂这些东西的人,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阿乐望着远去二人的背影,攀比心理作祟,她想着自己也跟着师父学了好些时候的医术,说不定也能帮上忙,这才忙不迭的跟了出去。
到了张家,门外已经围了一圈人,院子里张大娘正抱着张二狗哭,张二狗自己也吓得直嚎,场面十分混乱。
少年大着嗓门喊:“大夫来了,大夫来了。”
众人这才安静少许,转头看向苏瑶也。
张大娘也看见苏瑶也,她原本满心以为来的是崔大夫,可见来人不是,顿时又准备哭。
苏瑶也低声呵斥道:“孩子正流血呢,哭的再多也不会好,别哭了,让我看看吧。”
“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懂什么,你才多大就敢给人看病。”张大娘原本对苏瑶也的影响就不好,眼下见苏瑶也还敢对自己冷脸,顿时就把气撒在她身上。
阿乐也赶过来了,大家都是街坊邻里,自然见不得谁受了伤没人管。阿乐走过去:“张大娘,让我看看吧,师父不在,我可以帮帮忙。”
阿乐这个小药童跟着崔大夫做事,村里人都是有目共睹,比起苏瑶也,张大娘自然和阿乐更亲近,她看着阿乐走过来,这才微微松开抱着张二狗的手,露出他胳膊上的伤口。
苏瑶也站的不远,她也看清楚了,的确是被生锈的铁锹划伤的口子,口子有些深,眼下正湍湍冒着血,看的有些骇人。
“阿乐,你师父可有教你怎么办?”张大娘满怀希望的问。
阿乐虽然做了心理准备,可真正看见伤口的那一瞬间,她还是忍不住闭了闭眼,她长这么大没看过什么可怖的画面,那些伤得太重的师父一般都不让自己去看,这还是她第一次直面如此吓人的场景,也怪不得她有些呆住。
“阿乐?”
“需要先止血,这样吧,我去拿些止血的草药和纱布过来,先把血止住,我立马去寻我师父。”阿乐说着转身跑出院子。
苏瑶也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中默然,她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不好开口,张大年对自己的芥蒂还未消除,就是自己开了口,张大娘也不会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