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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程曦强忍着眼泪,眼眶通红。

程曦起身走回自己房间时,沈邵没有拦,应该说是不知道怎么拦。

房间里开始有断断续续的声音穿出来,慢慢平静,最后整个房间,沈邵觉得就只有自己的呼吸声了。

他想过程曦有千万种反应,这五年来,他做梦都是程曦不原谅他的样子,可是,当他真的告诉程曦时,他还是害怕到了极限,他害怕程曦的眼泪,他害怕程曦的若无其事,他害怕程曦的不甚在意,他害怕,害怕好多。

沈邵也有点庆幸,至少程曦朝自己吼了,至少程曦没有不理自己,没有若无其事,没有不在意。沈邵有些自私地想,这是不是说明我还有机会,程曦还爱着我?

因为早上的这件事情,程曦一天没从房间出来,而沈邵也就在外面坐了一天,想去敲门,又不敢。最后一起回H市的计划取消了。

"程程,出来吃点东西吧。你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沈邵小心翼翼地叫着。

屋里没有一点声音。

"程曦,你再不……"

手机铃声响起,沈邵看了一眼就直接摁掉了,但对方明摆着非要他接不可,不到五秒又打了过来,来来回回几次,沈邵拿着手机走到厨房,接通了电话。

"我知道了。"沈邵心不在焉地听着韩岚的怒火,等到韩岚说完,才淡淡回了句我知道了。

"你最好尽快回来,这件事情如果处理不好,对于我们来说损失非常大。"韩岚尽可能冷静地说道。

沈邵还是一句轻飘飘的我知道了,就没在多说一句话,直接挂断了电话。随后又打给了徐婷婷,等交代完事情后,才发现程曦不知道已经站在门口多久了。

"程程,我……"

"明天早上就回H市。"

"……"

"早点休息,晚安!"说完,程曦就又向房间走去。

沈邵后知后觉地叫道:"等等,……先把饭吃了,你一天没吃了。"

看着沈邵略带疲惫,但依旧认真的面容,程曦没说话,直接坐下吃了起来。

沈邵做的是面条,并不复杂,白净的面条放在碗里,上面撒着葱花,覆盖着一个煎蛋,飘着淡淡的香气,程曦在小喝了一口汤后,胃口大开,最后连汤都喝干净了。

"晚安。"

程曦说完就进了房间,连一丝沈邵答话的机会都不给。

夜悄悄降临,沈邵在客厅收拾着程曦早上没收拾完的衣物,也顺便打扫了一下客厅的卫生,一切准备就绪后,沈邵站在程曦房间门口,手抬起又放下,放下又抬起,最终还是没能敲下去。

已经深夜了,两个人却都无心睡眠,程曦靠在床上,思绪早已飘远。沈邵站在窗子前,一根又一根地抽着烟,压制着自己从心底升起的躁动。

程曦忘了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迷迷糊糊地梦见有个人给自己盖好了被子,然后在自己耳边说话,自己想要听清楚话的内容,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沈邵~"

一声梦呓从程曦嘴边泻出,沈邵瞬间动都不敢动,停了一会,发现程曦翻了个身又睡着了,才轻轻起身,站在床边,看着那熟悉的睡颜,心底不觉也暖了起来

沈邵回味着自己偷到的那两个字,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可是,脑海里那么清晰的声音告诉自己没错,就是沈邵。

沈邵心疼地看着床上的人儿,悄悄说了句对不起,宝贝,便退出了程曦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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