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白在无边的莫名虚无中突然醒了,而醒来的第一刻传入脑中却是那无边无际的疼痛感,他身上的伤口还是没有完全恢复,只是稍微起身挣扎了一下,便扯地嘴角一弯。
这是哪里?
睁开眼是华丽的白色曼纱轻轻垂下,身下是一床柔软的垫子。这味道好香,苏小白不由多嗅了一嗅。突然,他猛地一惊,这好像是女子的闺房。
震惊过后,便是一阵龇牙咧嘴,这突然的动作又牵扯到了那该死的伤口。
“你醒了?”曼纱帐外传来一女子优雅富有磁性的声音,却是显得有些冰冷。
苏小白朝一旁瞧去,才看见床边坐着的曼妙背影,她手上正拿着苏小白的轩辕剑不住把玩着。
“这是哪里?”苏小白立时冷静了下来,挣扎着身子便要下床,他可不愿在一陌生女子床上呆上许久。
只不过这一番大动作所造成的结果却是身上好几道伤口的突然开裂,鲜血顿时一丝丝流出,滴在雪白床垫之上,显得触目异常。
旁边一位侍女却是看不过眼,撩起帘子,朝苏小白冷冷说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别人好心救你回来,你倒好,自己不爱惜自己,还污了人家的床铺。”
“算了”蒙面女子也就是玄木城主之女玄月淡淡说道。
随后转过身,一双深邃如深海的眼睛静静望着苏小白,“现在你该知道你在哪里了吧。”
苏小白自是不敢再动,他没必要非和自己过不去,“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不过他突然想到一件事,顿时心慌不已。
“姑娘只救了我一人?那你有没有看到一位留着金黄长发的姑娘?”苏小白焦急地问道。
“没有,我当时只救了你一人。”她淡淡地说着,却是让苏小白心头一片冰凉。
他默然不语,便又要挣扎着下床,奈何疼痛一波一波如海浪般冲刷而来。
“你这样子能下得了床?”
“无论如何,我还是要把她找到。”苏小白语气坚定。不过挣扎着下床的身子却被一道柔和灵气给推回了床,安安分分地躺着,不得动弹。
“你到了那里,人家姑娘没准早走了,难道你们人间界的人都是那么愚蠢与执拗吗?”
玄月目光如水,眼眸中倒映着苏小白的焦急的神色。
“这把剑,你是从哪得来的?”她指着手中的轩辕断剑问道。
苏小白知道挣扎无望,也知道自己不应如此鲁莽,倒是冷静了下来。
“弱水湖底。”对于苏小白来说,这个倒是没有什么好隐瞒。
“难怪,可惜只剩一把断剑了。”
说完。将剑轻轻放在床上,
“你就好好休息吧。早点养好伤,早点离开玄木城,妖界不是你们修真人该呆的。”
她的身影缓缓朝门口移了去,要踏出房门之时,身子却又停了下来,转过身朝苏小白说道,“司马家的大长老二天前已然身亡,估计司马家的人是不会放过你了,养好伤,趁早离开吧,。”
话音落完,身形已逝。
苏小白目光茫然地望着那早已没有了人的门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一旁侍女退了出去,将门重重掩上,才突然被一下给惊醒。
他望了放在身旁的轩辕,东皇二宝,伸出手轻轻握住,感受着那淡淡的冰凉之意,内心瞬间平静了下来。
便是就这样躺着,开始吸收起天地灵气与纯净的混沌之气,慢慢汇于体内,一丝丝修补着受损的肉身。因为又经受了一次血气的磨砺,苏小白倒是发现这具肉身的强度又是上了一个档次。
时间慢慢逝去,房间外日升日落,房内的苏小白却是毫无知觉,什么时候房门开了几趟也是没有发觉,那送饭的侍女见他这样,只是暗暗嘟囔了一句,倒也没有打扰他修炼,只是自己走了。
过了两天有余,他才缓缓睁开了眼,其中神芒一闪而过,经历了一番磨难,修为却又是有所精进,不过进步倒是不大。
他走下床来,身上伤口已然恢复地差不多,已经不妨碍行动。
苏小白取下床边断剑,插入鞘中,随手一揣,也将古朴的东皇小钟放入怀中。
慢慢朝门口走去。
却不料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一股香风袭了进来,那进来送饭的侍女差点跟他撞个满怀。
苏小白随意往后退了一步,躲了过去。
“你醒了?”她的语气纯净非常,不掺一丝情感。
“既然你好了,就赶紧走吧。”
苏小白却是心中一阵不悦,人城主都还没说什么,你倒是比她还心急。想着,话语也是淡淡,“我这就走。”
说完,不朝她望一眼,往侧边一走,出了门外。
门外是一片万里晴空,温和的阳光不由让人心情愉悦,身心也是轻松了许多。
苏小白深吸一口气,一丝惬意微笑重新爬上脸。
不过他却是不知该往哪走了,周围两条过道,却不晓得哪条才是通向宫外之路。
不过若是让他再去问那房内那冷冰冰如自己欠了她无数钱的姑娘,那万万是不可能的事了。
苏小白便随意挑了一条道行走,穿过一座座华丽辉煌的房间,路上一排排站着的无数妖兵,目不斜视,对于他这个陌生人也不过问。
不过他却是迷了路,虽然城主府并不算大,但那一座座相似而错杂的建筑足以让这方面先天不足的苏小白彻底缴械投降。
他也试着向一旁木头似的妖兵小心翼翼问了一下,不过这些家伙却宛如木头,不知听没听到,反正是没有给苏小白一丝反应。
他也无法,只得自己慢慢走着,见机行事。
不过不知该说他运道究竟是好还是坏,苏小白转过角落,就很不幸地看见一干人从正门口缓缓走了进来,那道门正是出宫之门,可是现在,苏小白是没有多大机会能迈得出去了。
这一干人,走在前方的是一位俊俏的年轻公子,稳重而显得颇有礼仪,远远望去,就又一股儒雅之气显现了出来。
而他身后跟着三人,司马青云是其中之一,还有一个是司马家的大公子,司马阳刚,他人如其名,看起来威武非常,乃是猛将一类人物。这三人之后,还悠悠跟着一位老者,风烛残年,行走之间仿佛也有些吃力,在苏小白的感知下,却是与普通人间老者无异,但就是这一点,让他心中一阵暗凛。
老者察觉到苏小白窥探的目光,抬起一直低着的头,朝苏小白微微一笑,苏小白却是不敢望他,躲闪了眼神。
“没想到你竟然躲到了这里?”司马青云望见苏小白,脸色阴沉地问道。
“莫非就是他杀了三长老?”却是那瘦弱的老者走上前来,以沙哑的音调朝司马青云问道,同时以一种饶有意味的眼神打量着苏小白。
司马青云立时以一种恭敬的语气回答道,“就是他。”
“不过是金丹期的修为嘛,如何杀得了化神期的人,真是有趣啊。”
老者一眼,顿时让苏小白有一种赤身裸体之感,自己好像已经完全暴露在他眼底。
“让我先擒了他,让他知道惹了司马家是什么下场?”
司马阳刚,战意浓烈,双眼如火般盯着眼前的苏小白,自己弟弟就这样惨死,想来也跟这人脱不了关系,当真内心一团雄火滚滚燃烧着,恨不得立即将苏小白生撕了,才觉着解恨。
儒雅的年轻公子身着蓝色金丝锦袍,气度非凡,他此时踱至一边,让开道路,笑意盈盈地看着愤怒的司马阳刚。
“连虚长老也惨死于他手中,刚儿,你认为自己能打得他?”司马阳刚听得此语,脸色也是稍微一变,却是没有退下,“这人必用了奸计,否则司马大长老如何能惨死,今天就让我好好教训他一通。”
说完,身上爆出炙热妖气,宛如一团沸腾火焰,便要朝苏小白冲来。
他身后老者,悠悠一叹,“回来。”声调奇异,富有某种独特旋律,司马阳刚的身形顿时不受自己控制,开始一步一步僵硬地往后退去,他不愤地挣扎着,口中叫喊着,“爷爷,你让我去教训他。”
“胡闹。”却是司马青云一声怒骂,手上一道灵气一拂,这家伙身上的熊熊烈火顿时灭了下去。
“司马公子果然是性情中人。”儒雅公子微微一笑,感叹道。
“木兰公子说笑了。”司马青云忍着脸,回应道。
苏小白只是平静地看着,没有什么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