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房间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飞回天玑峰后山的茅屋的。只知道,那位弟子来通报时,他已经呆坐在石凳上已经一天一夜了。“苏师兄,万掌门请你往大殿一趟。”
苏小白神智听到这句话,神色略为清醒了一点,“万掌门?”不由抬起眼瞧着通报之人。
“清虚掌门因身体欠佳,暂时将掌门之务交给万师兄暂为代理。”这名弟子倒认得小白,不由耐心解释道,内心也是波涛大起,三年前这位师兄也不过刚到金丹期,现在自己却看不透他的修为,当真是进展飞速。
苏小白慢慢走进大殿,万向东此时正坐在掌门之位,朝着小白看来。既是掌门,苏小白也不好废了礼数,敬了一礼,万向东一脸笑容地从位子上下来,“清虚师傅在后堂等你。”说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小白。
“哦”苏小白应了一声,便朝着后堂走去。“小白师弟,这三年功力精进不少啊。”苏小白停了一停,并未转身,沉声回答道,“师兄说笑了,我这点微末修为怎入得了师兄法眼。”
说着,身子继续向前移动着,掀了帘子进了后堂。
这算来,已是第二次苏小白进入清虚的内室,上一次便是赴那四派比试之前。此次又见清虚,只见掌门依稀靠在窗前,一把长发随意散落肩前,仿佛没有听到苏小白进门的声音,仍旧沉浸在后山云海的绚丽景色中。
苏小白恭恭敬敬地上前做了一礼,“掌门唤我前来,所为何事?”
清虚闻声,缓缓转过身,面朝着苏小白,苏小白望着清虚苍老了许多的脸,见那眼中神光也已涣散了许多,不由大惊,但强忍住内心惊骇,默然不语。“小白,你功力精进了许多。”
“弟子侥幸,太乙玄清道已修至第八层。”
“第八层了嘛,那也够了。”说完,突然一阵长咳不止,好半响才停了下来。
“你也看见我这情况了?”“师叔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大事的。”小白真心说道。
清虚一阵苦笑,“不用安慰我了,我有件事情要交代你去办。”
“师叔有什么吩咐,只管提来,小白自当全力而为。”
“我要你去万妖山取山河社稷图。”
没有问为什么,也没有问那山河社稷图是什么东西,甚至连万妖山在哪,苏小白都没有问,只是点头答应了,便又下山了,没有跟一人告别,或许他自己也不想在这太乙门多呆一分钟,那会让他感觉极其难过。或许,离了山门,自己就会好过一点。
而事实,却并非如此。
这天,清河城的清河酒馆来了一个奇怪的年轻人,背上负着一把古朴的剑,进门之后,便默默坐在角落,随手拿出一锭银子,要了两坛酒,不理他人,自顾自地豪饮起来。也不一会儿,两坛酒已然见底,那年轻人睁了迷离的眼,喃喃自语道:“不是说人间酒,能解世间愁,想来也是骗人的?”
“这酒不骗人,骗人的只是人而已。”
一只雪白玉手取了杯子,自顾自为自己斟上一杯,闪着一双轻灵的眼睛好奇地望着小白。
小白抬起头,瞧了这姑娘一眼,便有理也不理,朝着掌柜大喊,“掌柜,再来两坛酒。”
站在柜台旁的中年男子朝着小白边上姑娘大声喊道:“音儿,还坐着干什么,不去客人拿酒去?”
音儿撇了撇嘴,“这等好酒,碰上这类不懂酒的俗人,也是浪费。”说归说,还是提了两坛重重放在苏小白酒桌上。
“酒鬼,慢慢喝,小心喝死了,瞧你一副俊俏样,就算娘子跟人跑了,也不用寻思觅活吧。”说着,凑在小白耳旁吐气如兰,“天涯何处无芳草,姑娘我也是一枝花不是?”那中年掌柜又喊了,“音儿,还不来干活?”
苏小白嘴角一扯,苦笑一闪而过,饮了最后一杯,竟就这样直愣愣地趴在桌子上不在动弹。音儿凑在柜台上,朝着自己的父亲打了个颜色,“那小子睡着了。”
掌柜眼中戏谑一闪而过,“他愿意睡就让他睡去吧,反正已经付过银子了,倒是闺女你,对那小子动春心了?”
音儿摆出不屑一顾的表情,“是又怎么样,老娘早准备把自己嫁出去,免得给你打白工,还不给银子。你说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
掌柜一脸愁坏了的样子,“淑女淑女啊,你这样子以后怎么嫁得出去。把那二郎腿给我放下。你要知道,这钱是留给你以后当嫁妆的。”
音儿给了一个白眼,站起来朝客栈外走去,“我去拉客了。”掌柜又是一阵冷汗,孩子他娘,你死的早啊,这娃子教成这样,也不是我的错。
音儿走出去没多久,便又一步一步朝后退了回来。“怎么又回来了?”掌柜奇怪道。
却见一个还算俊俏的公子从音儿前走了出来,甩了一下额上的长发,“赵掌柜,看样子生意不错啊。”
赵掌柜一脸笑颜,心中却将这家伙的祖宗十八代狠狠问候了一遍,“刘公子怎么有空小店光顾?”要是大家还记得的话,对,这家伙就是曾经叫嚣着“我父亲是刘大宝”的刘小白,现在看来,他的伤已经完全好了,貌似身子变得愈发健壮。那刘小宝并不作答,一副倨傲的样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赵掌柜朝音儿打了个颜色,暗示着赶紧去招呼客人。
音儿一脸不情愿地提了一壶茶,“刘公子,请用茶。”刘小宝一双三角眼不住在音儿身上打量着,尤其当她微微倾身为他斟茶时,那一抹酥白彻底将刘小宝的魂勾到九霄云外去了,连自己姓什么恐怕也记不清了。
“音儿姑娘,大家都是街坊邻居,哪用得着这么客气。这个我自己来。”说完一把抓着音儿的柔荑死死不放,一双手不住摩擦着。
音儿顿时气得大伙,一脚狠狠踹在刘小宝胸膛上,将其踹个四仰朝天。一些食客见情况不妙,已有悄悄从门口溜走的。“音儿,你干什么,?”赵掌柜一边怒斥着音儿,一边陪着笑脸将刘小宝扶起,”刘公子,对不起啊,我家姑娘不懂事。”这刘小宝随身跟着的两个打手,倒也没有换掉,就是先前被宋不书打成咸鱼在街上直吐白沫的两个家伙,这两人又见公子被打,于是一阵叫嚣,“臭**,敢踢我家公子。”
“停,跟你们说,现在朝廷讲究和谐社会,不提倡使用暴力,你们就是不听。”这刘小宝不得不说是气度不凡,即使刚才丢脸丢大发了,仍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当真是败类中的极品。“你们两个,将那朝廷的公文与那赵掌柜说说?”
其中一个打手从怀中摸索了半天,掏出一卷黄黄的纸,朝着众人骄傲地看了一眼,找了板凳站了上去,清了下嗓子,便开始念道:
一物从来六寸长,有时柔软有时刚。
软如醉汉东西倒,硬似风僧上下狂。
出牝入阴为本事,腰州脐下作家乡。
天生二子随身便,曾与佳人斗几场。
刘小宝听完差点又从凳子上摔下,指着那个家伙,大骂道,“妈了个逼的,拿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