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韩公子，现居何处啊？”酒席上，谭漠亲自给韩潇倒上酒，笑着问道。
韩潇略微苦笑一声，说道：“说来惭愧，如今韩潇带着这几个孩子住在西郊的那片旧屋之中。”一边说着，韩潇一边看向了正在和小样还有秦归一起玩耍的那几个孩子，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无奈何疼爱。
谭漠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若韩公子不嫌弃的话，就住在这里吧！我这里，还有很多空房没有人住呢！”
韩潇一愣，赶紧说道：“那怎么能行呢！”
“唉，那有什么不行！”邱震接着说道：“既然我们大家都成了朋友了，那又怎么能不行呢！况且，这几个孩子尚且年幼，你总不能一直让他们受苦吧！”
韩潇却是说不出话来，是啊，自己受点苦受点累，这都不算什么，可是，可怜了这几个孩子啊！
谭漠接着说道：“是啊，就算是为了这几个孩子，你就留下来吧！”
韩潇听了，却是说道：“可是，我韩潇无德无能，就这样住在这里，就算是我脸皮再厚，恐怕也是呆不下去的啊！”
谭漠笑了笑，说道：“韩公子，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是看中了你的才学和胆气，我想，让你帮我做点事！”
韩潇一愣，疑惑道：“做点事？我能帮你做什么事？我只不过是一个穷书生而已！”
谭漠笑了笑，说道：“可是，如果没有上次那件科举考场之前大骂东厂，你现在肯定是一个不错的官员了啊！”
韩潇一听，却是苦笑一声，说道：“当初年轻气盛，却是一不小心就让自己陷入了现在的局面！现在想一想，还真是不值得啊！”
谭漠几人听了一愣，却是没想到韩潇此时竟然已经有了这样的想法，看来，这几年的苦难生活，给这个年轻人带来了不小的压力啊!
谭漠笑了笑，接着说道：“怎么，难道，你觉得自己当初做错了，不该得罪东厂吗？”
韩潇苦笑一声，说道：“不是不该，只是，时机不到啊！现在想一想，如果当初我没有做出那么过激的事情，现在或许也已经成了一个大官，然后不断地往上爬，等到了有一天，自己有了足够的实力，再去对付东厂，岂不是更好？”
谭漠听了，不禁笑了笑，说道：“那，如果再给你一个机会，你会不会像你刚才说的那样，做了大官，对付东厂？”
“当然会！”韩潇说道：“那东厂，本来就不该存在！不仅是东厂，依我看，就连那锦衣卫也不该存在于世！”
谭漠一愣，说道：“哦？为什么这么说？”
韩潇正色道：“当今陛下，设立东厂之时，为的是平定朝纲，稳固江山，这本来无可厚非，只是，当初陛下只考虑到眼前，而没有想过，一旦东厂势大，必定会成为朝廷隐患！况且，当初太祖皇帝已经设立锦衣卫，而陛下设立了东厂，必定会让两方势力为了自身的利益，相互夺权，混乱朝纲！这如今天下，就是他们相互争夺的结果！所以说，东厂不该存在，锦衣卫也不该存在！”
谭漠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不错，这两个势力，都不该存在，可是，他们却偏偏存在！世上的每一个东西，既然存在，就必定有存在的理由！你说是陛下只看到眼前利益，目光短浅。不过，你不是帝王，又怎么懂得所谓帝王心术？”
“听谭公子的意思，你还有不同的看法？”韩潇问道。
谭漠笑了笑，说道：“所为帝王，便是天下的主宰，所有的一切，都应该掌握在自己手中。可是，如何掌控天下？便只有一种方法，用暴力，只属于自己的暴力！打天下靠的是武力，安天下，靠的依旧是武力！试问，如果天下大乱，谁还有心情去苦读圣贤书？所以说，每一个帝王，都要拥有一支紧紧掌控在自己手中的绝对的暴力组织！”
韩潇一愣，说道：“这么说，这东厂就是陛下手中的暴力组织？”
谭漠苦笑一声，说道：“最起码，刚开始的时候是，如今。。。哼！”
韩潇点点头，说道：“你说的并不假，可是，我感觉，你所说的，有些片面。试想一下，天底下的老百姓，谁会想着要打仗，谁会想着要天下大乱？这么想的人，都是那些手中掌握着权力，但是那权力已经满足不了他们欲望的人才会这么想！所以说，这东厂和锦衣卫之流，才会是这天下大乱的根本！如果这样的话，那皇帝想要考这东厂和锦衣卫维持天下安定，岂不是正好相矛盾吗？”
谭漠一愣，却是被这韩潇给问住了！不过，谭漠虽然没有韩潇读书多，没有韩潇那么多的大道理，不过，脑子却是反应很快的。
“所以说，你还是不了解，所谓的帝王心术啊！”谭漠笑着说道。
“哦？还望谭公子指教一二。”韩潇一拱手，说道。
谭漠笑了笑，说道：“我问你，如果你养了一只猴子，它会做很多杂技，帮你挣钱，可是呢，有一天，这猴子觉得自己很厉害，开始对你要求这要求那，让你对它很愤怒的时候，你会怎么做？”
韩潇想了想，说道：“我会扔了它，怎么能让一只猴子最自己指手画脚！”
谭漠点点头，说道：“你这么做，虽然能解决猴子的问题，但是，你却是少了一笔很重要的收入来源。”
韩潇一愣，皱着眉想了想，说道：“那该怎么办呢？”
谭漠笑了笑，说道：“再养一只。”
“再养一只？”韩潇一愣，问道。
“是啊，再养一只。”谭漠笑道：“再养一只比它还要有本事的猴子，取代他！”
韩潇想了想，问道：“可是，猴子有那么容易训练吗？”
谭漠一愣，却是极其无语，这韩潇读书读傻了吧！没有听出来，我这是打比方的吗？
谭漠笑道：“的确，虽然猴子不太好养，但是，人却是很好养！因为猴子再聪明，也只不过是畜生，它们没有人类的欲望心，只要饿不死，就行了。可是，人不一样，人都有欲望，只要你给他他想要的东西，他就会很听话，成为你训练出来的工具。”
韩潇点点头，说道：“你的意思是，东厂就是皇帝培养出来的工具，为的就是要打压锦衣卫吗？”
谭漠笑了笑，说道：“也可以这么说，毕竟，锦衣卫是太祖皇帝的东西，虽然留给了现在的陛下，但是，毕竟不是亲生的。”
“可是，”韩潇苦笑道：“这亲生的东厂，也不见得就是好东西啊！”
谭漠笑了笑，说道：“是啊所以说，皇帝陛下，需要一只新的猴子了。”
“新的猴子？”韩潇疑惑道：“可是，皇帝陛下已经二十年不问朝政，我可是怎么也看不出来，他有养一只新猴子的打算啊？”
谭漠笑道：“皇帝陛下不用亲自动手，自然有人帮助皇帝养。”现在的谭漠，虽然笑的很灿烂，可是，内心深处却是另一种感觉，什么猴子！我才不是猴子！
“莫非。。。”韩潇疑惑的看着谭漠，说道：“你的意思是，你就是那新的猴子？”
谭漠却是苦笑几声，是啊，自己就是那只新的猴子。
见谭漠不回话，韩潇却是愣在那里，因为他知道，这算是默认。和小样认识的这几天里，也听了不少谭漠的故事，知道他如今恐怕已经是朝堂之外，最有实力的一个人，没有之一！现在的谭漠，也确实是踏入了朝堂，即将开始新的征程，如此看来，谭漠并不是乱说的，他，确实就是那新的猴子！
“看来，你以后的路，恐怕要非常难走啊！”韩潇不禁叹口气说道，因为知道了谭漠的底细，也就知道了，谭漠未来要面对东厂和锦衣卫这两只实力。
谭漠笑了笑，说道：“所以，我现在很需要同伴，能够帮助我走下去的同伴！”
韩潇一愣，说道：“那你觉得，我有资格当你的同伴吗？”
谭漠笑道：“你正是我最需要的同伴。”
韩潇一愣，虽然有些不明白谭漠的意思，但是却是已经可以肯定一点，谭漠想要拉拢自己！
不过，韩潇却是有些迟疑，这本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谭漠是皇帝暗中训练的猴子，自己如果跟了谭漠，肯定会有大好前途！可是，如果自己让谭漠失望了，没能帮助到谭漠，自己岂不是太对不起谭漠？所以，韩潇很迟疑，要不要成为谭漠的同伴？
“韩潇，”谭漠见韩潇皱着眉头，便猜到了他在想什么，说道：“我很看好你，我保证，如果你肯帮助我的话，一定会办成大事！”
韩潇却是正色道：“我只是担心，我万一没能帮到你，可怎么办？”
谭漠笑了笑，说道：“你是个人才，也是我最需要的人才！如果连你都帮不到我，这世上恐怕也就没有人能帮到我了！再说了，我们能够认识，也是一种缘分，这就是天意啊！”
可是，韩潇却是依旧在迟疑着，这是要决定自己未来的事情，一旦踏上这条路，便没有了回头路！
谭漠看着韩潇，却是有些不爽，自己都说到这份上了，这家伙怎么还不同意！难道真的是读书读傻了!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使出杀手锏了！
“韩潇，你觉得小样怎么样？”谭漠笑道。
韩潇一愣，不知道谭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只见韩潇脸上一红，尴尬说道：“小样姑娘，很。。。很不错。”
谭漠笑了笑，说道：“我也是过来人，我能看得出来，你对小样有好感。”这话一说出来，韩潇却是更加尴尬。
“不过，”谭漠继续说道：“你觉得，就凭你现在的情况，能给小样幸福吗？”
韩潇一愣，却是低着头不说话，是啊，自己也只不过是勉强饿不死，怎么能给小样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