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巨大的古宅,在苍银色的山岩的脚下。暗淡阳光射在庙宇的几处白墙壁上,闪闪地耀眼,仿佛是流动的水珠。这古老的宅院在朦胧晨雾的笼罩下,像一幅飘在浮云上面的剪影一般,显得分外沉寂肃穆。那门前望柱上上的两条龙,金鳞金甲,活灵活现,似欲腾空飞去。张天奇一进大门,看不见住宅的影子,只有一条长长的幽静的林阴路,向远处伸展开去。大殿内尘封土积,蛛网纵横,塑像也残缺不全,壁画因受风霜的侵袭,也已色彩斑驳模糊不清了。浪漫与庄严的气质,挑高的门厅和气派的大门,圆形的拱窗和转角的石砌,尽显雍容华贵。亭台楼阁,池馆水榭,映在青松翠柏之中;假山怪石,花坛盆景,藤萝翠竹,点缀其间。绿树掩映之中,整齐的瓦房和陈旧的草屋交错杂陈,恰似一盘杀得正酣的象棋子儿。那是一间低矮破旧的南房,屋里终年不见阳光,昏暗潮湿,墙皮早已脱落了,墙上凹凸不平。
张天奇继续晃荡着,老屋的阁楼都空了,角落的箱子,肚子也敞亮的像撕破了衣服,地上睡着古老的秤砣。排排老屋并排于小巷两旁,幽静古老的气氛使人仿佛置身于几百年前的古代中,突然有一种冲突,想饮一壶香茶,想笑谈琴棋书画。裂痕已爬上了雕花的门窗,雕花的门窗已不再鲜亮,鲜亮的明堂已织上了蛛网。有的房屋的制材是由紫檀木所制,房子雕刻精细,步入内堂,就会闻到紫檀木散发出的香味,有的房檐已稍显破旧,仿佛在告诉人们历史的悠久。记忆的扉页是那般透明,我更惊讶的是老屋很美,有一种深沉的古韵之美,一种燃着岁月酿成的陈酒般淳淳的香之美,老屋包容着数个世纪的创伤,延续着一个家族不变的精神。
穿过长长的走廊,张天奇继续打量着眼前——
那扇门的朱红色漆已然面目全非,只有很少的一部分可以分辨得出那种鲜艳的红,风轻轻的挑弄着那扇破门,于是门便发出“吱呀吱呀”的笑声,穿过厅堂,脚踏在平静的石板路上,感受这古宅犹如唐江南女子般的温柔,那又是另一件令人惬意的事,是与看声音跳华尔兹截然不同的感觉。那是什么呢?应该是温柔和安静吧,这里静谧得仿若不存在,然而她的美,却又让人不容忽视。阴霾聚集在古宅的天空,下雨了。嗯,下雨了。
细雨从檐上翘角聚多而滴,它们跌落下来,打在地面的小坑洼里,溅起一小点水花,碎了、散了、又聚了。于是不多时,檐上的`天和檐下的地都被笼罩了起来,一片迷茫的白,似乎笼络了整个世界。此时,又一扇破旧的门,似开非开,似闭非闭。古老的小镇,连青石板铺成的小路也是如此古色古香,青褐色的石板与鞋子相互碰撞,发出的“咚咚”声,听起来却如钢琴奏出精灵般的音符,它们笑着,跑着,美得好似城墙上舞蹈的阳光,跳着华丽的华尔兹。想象一下——船上亮起了红灯笼,与岸边屋檐下的灯笼交相辉映,坐在乌篷船的船头,品着清茶,迎着凉风,一股沁人心脾的感觉油然而生。月光、灯光倒映水面,似点点火星点燃了微波粼粼的河面,河水因此增了暖色,真是“往来人度水中天,上下影摇波底月”。坐在乌篷船里,我们或是相互讲讲笑话,或是听听乌篷船那亲切的摇橹声,你听,多有节奏呀“啪哒,啪哒……”或是吃着各自手里香喷喷的扯白糖,好不乐哉。石板是清的,各式各样的石板被自然的拼放在了一起。高高低低的石板把路又一次引向了一个新的拐角。石板颜色也很多,青色的,纯洁无暇,青中带黑的,还有青,带一些清新的翠绿。细细观察,我仿佛听到轻轻的敲击,仿佛看到了年轮的岁月。斑驳的墙面,留下一年又一年的印记,一排排房屋整齐排列,檐角向上轻轻翘起,似乎是一个绝美的笑容。褪色后的红砖青瓦也倍显沧桑。
整个小道全以青石板铺筑,从北到南,随形就势形成“九曲十三弯”,宛如一条腾空欲飞的青龙。古道两旁分布着近百条纵横交错呈网状的卵石巷道,或长或短,或宽或窄,高墙窄巷,古朴幽远。
重檐翘角,台楼环廊,楼高七层,拔地插天。楼上绘有五彩斑斓的各式图画,辉煌瑰丽,这是一个建筑奇特的亭楼,八面面朝外,高约九尺,碧瓦红楹,雕梁画栋。
独孤信在张天奇的脑海中悠悠的说道:“我们到了。”一路上,看到了太多岁月,时迁境变,沧海桑田,感触颇深,整个人都变的沧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