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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天地异象

凌峰与胡旺二人醒后,赵欣端坐于床前,心下决定不再隐瞒,自己实乃那地处北方云清峰上金庭圣教的圣女身份,那位来访的四爷爷便是金庭的四长老王浮生,她将自己当年为何身负重伤、独自坠落东岭桃花林中的前因后果皆细细讲来,连自己与四长老已达成八年之约定都直言相告。

‘欣儿,那岂不是注定我们不能共白头矣?我区区凡人,如何能改此现状?’凌峰半倚床头,此事让他甚为哀伤,在王浮生如此威逼利诱之下,他靠着普通的血肉之躯硬是抗住,那让人几近魂飞魄散的极限折磨,只为不与赵欣分开,不曾想只是延缓了赵欣离去的时日。

‘峰哥,我们既然活在当下那就过好当下,在我期满八年回归金庭之后再想他法······’赵欣见此默默留下了热泪,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弟妹,原来如此,我犹记得当年熊半仙医治你时便说过你的体质万里无一,恐非常人,原来你是传说中的仙人啊’胡旺的神魂身体到此时还未完全恢复,眼光无神、痴呆的说道

‘胡大哥,我并非什么仙人,也不是恶意隐瞒实情’。

‘欣儿莫要悲伤,眼下只能如此’凌峰挣扎着起身靠近赵欣,一只温暖的大手探过来,轻轻的拭去赵欣眼角的眼泪,他不忍心见赵欣如此难过,反过来安慰她。

三人皆沉默了········

时光匆匆如修江河畔的流水,如手中握不住的砂砾。

此事过后的第一年初夏,在赵欣的固执坚持和反复劝说之下,凌峰终于同意她拿些器物置换钱币,供他用于扩大贩盐的事业和改变现在的生活条件,凌峰在得知赵欣贵为宗教圣女后时常暗自自责,让赵欣跟随自己过着如此艰苦朴素的日子。

她在凌峰胡旺的陪同下来到燕州腹地的繁荣城镇---王城,这王城与镇中可谓是天壤之别,人口几近千万,八纵八横的网格式街道的商铺里上似乎什么都可买到,凌峰胡旺是第一次到如此繁华之地,目不暇接的四处看着新奇之物。

他们来到一家为金泰来的典当拍卖行,朴素的衣着并未让店内的侍者失去应有的热情。

他端来甘甜清冽的茶水问道‘几位,有什么需要?本店可以典当可以拍卖,价钱公道童叟无欺’

赵欣当日下山之时所带之物不多,除随身的尊器惊鸿剑,些许饰物及傍身所用的几块仙玉外,并未携带多余之物,她在袖内摸出两块耀着光的仙玉和一付镶嵌着红珊瑚宝珠的耳饰递给此人‘我要典当此物,烦请店家给个合理的价钱,再换算两块仙玉’

‘恩,请您稍坐,此等成色上乘的仙玉目前可换金币一千三百五十枚’此店不愧是王城中知名的典当拍卖行,珍贵的耳饰和上品仙玉并未让这店中的侍者脸有异色,他拿着器物转身进入内柜。

效率很高,不多时他拿着一袋满满当当装有两千七百枚金币的大布袋而来说道‘这位姑娘,请问那耳饰是死当还是活当?’

‘自然是活当,把当票给我’不待赵欣开口,凌峰便已回应侍者

侍者见赵欣向他点点头后说道‘此耳饰上的珊瑚宝珠乃北海近海产出,品相极佳,若想活当,本行可出五千金币收下,当期不定,每年利息纳入为五百金币,你看如何?’

‘价钱合理,我同意,麻烦你了’赵欣闻听侍者的开价还是比较满意,此珊瑚耳饰乃是大长老朱国明之妻在自己正式成为金庭圣女时所赠予的,岂是凡物?

‘这耳饰竟如此值钱吗?比之那两块仙玉更为贵重’胡旺暗暗咋舌

凌峰也有些呼吸急促,但并不是因为多了五千金币,而是他已按下决心日后定要将此耳饰赎回留作纪念,故而他要求活当,侍者拿来当票,他小心翼翼的折叠包好后放在贴近胸口的纺衣内袋中。

第三年秋末,此时的赵欣已有身孕,凌峰将为人父,实乃喜讯。

赵欣和凌峰二人决定,选中了一大宅院购置下来,足有三重院落、朱红大门前还摆放着一对足有千斤之重的招财貔貅,真是好不气派。

穷人想发家致富不易,而富人钱生钱简单。

在当年,大笔的金币资助下,凌峰再不是当日的穷小子,贩盐事业蒸蒸日上成了走马镇独一家的盐商大户,又因走马镇临近东海这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他派人取东海之水制出成品海盐,疏通渠道直供给燕州内人口繁多的重镇,形成了一道规模庞大的集制造生产、运输售卖为一体的盐业线,一时间风光无限,而三年来,胡旺不辞辛劳,言听计从、鞍前马后,也实为有功之人,在贩盐事业逐渐稳定后,胡旺便成了凌府独一位的大管家,非是无钱另外购置府邸和屋舍,是他自己决定依照多年前的承诺,不管贫穷富有他都将跟随凌峰左右,以报救命之恩,情深义重的胡旺心中至今忘不了那疫病中离世的妻儿,再未另娶。

第四年寒冬深夜,冰冷刺骨的海风呼啸吹过,鹅毛大雪连着下了三日,厚厚的积在树木和屋顶上,被雪压折的树枝不断传来吱嘎吱嘎的声响。

‘屏住气,用力啊’

‘快出来了,就差一口气!’

接生孩子的产婆嗓门奇大无比,引导着赵欣。

凌府上下人来人往,无比嘈杂。

饶是金庭圣女,如仙子般的人物也逃不过这怀胎九月,接生孩子的苦难。

凌峰在覆满积雪的大院中不断的来回踱步,此刻他既有马上见到孩子的兴奋,也有对赵欣的担忧。

‘老爷,夫人断不会有事的,你别这么紧张’胡旺在旁安慰着凌峰

‘为何这么久?求上苍保佑、定要母子平安,母子平安!’凌峰好像没听见胡旺的话,仍如梦呓语般的祈祷着。

这时,呼啸瘆人的海风突然缓和变得温柔起来,那鹅毛般的纷纷大雪也悄然止住,几人正莫名其妙的望着天空,漆黑的夜空被一道皎洁闪耀的月光划破,刺透厚重的云层而来,瞬息间便照亮了赵欣生子的屋舍,正当几人不解面面相窥之时。

远空中的东方又射来一道耀眼炫目的金光与月光相汇,照耀于此,那竟是太阳所射出的光芒,竟在这寒冬的深夜里,这不符合常理,让人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轰隆隆·······轰······’阵阵雷音随之而来,震耳欲聋,寒冬腊月何时有过雷声?冥冥中竟听得雷声之中传来隐隐约约的祭祀诵经之音,好似无数主教和佛陀在共同吟唱仙经,如此异象莫说千年,恐怕亿万年间都闻所未闻。

‘哇,哇,哇······’一声洪亮的啼哭之声从屋内传来

‘恭喜凌老爷,母子平······,这天是怎么了?’产婆的助手打开屋门出来告诉大家这个喜讯,母子平安尚未说完她也察觉出异常。

‘苍天庇佑’唯独凌峰一人听到她所传来的喜讯,他不顾其他径直来到赵欣的身旁,紧紧的握住她的手,

‘孩他娘,苦了你了。’

赵欣精疲力尽早已昏睡过去。

此时的燕州中靠近走马镇的数城里无数人走出院门或打开门窗朝着走马镇方向仰天望去,见证着这如神迹般的一幕,纷纷错愕不已暗自揣测,这莫不是要天变了?

其中,洪城一处高楼直上,在整个苍云界都赫赫有名的星象师洪昕静静的聆听着阵阵天雷,神情复杂的看向东方那太阳和月亮耀出的光芒相汇处,喃喃自语道‘如此天象,闻所未闻,对苍云界是福是祸?’

足有一炷香之久,两道光和雷声才渐渐隐去,无数人竟久久不能醒转,呆立原地,好似神魂已然脱窍,神游域外。

凌府中的人被孩子洪亮的啼哭惊醒过来,纷纷进屋要看看那个伴有天地异象而生的孩子。

凌峰又哪里能抑制住内心的喜悦,刚刚将赵欣抱回内屋便上蹿下跳的出来要抱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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