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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烈焰焚身

瓷器的碎裂声打断了谢观星与刘半山的交谈,对于柳如烟有些异常的反应,刘半山并没有放在心上,方才的那句话不过是试探,刘半山比任何人都清楚,对于太多人而言,那个当年的影位总领刘半山,如今不过是涉川国主身边的一个“影子”,他依旧是单勉眼中的红人,依旧可以调派宫墙内外的一些人手,可说到安插自己的羽翼,只怕插上一根就会让人拔掉一根,毕竟如今的涉川,早已物是人非,很多事都在不知不觉中变了。

看着慌慌张张收拾磁片的柳如烟红菱二人,刘半山不由得微微一笑,随即用手指敲打着石案说道:“莫要去捡拾了,小心被碎瓷片伤到。我和观星有些刑案上的事情要谈,不知两位可否先回避一下?”

红菱冷冷的望了刘半山一眼,当即停下了手。这个身形伟岸的中年汉子,让红菱总觉着有些不舒服,此人无论是在笑,还是在远眺沉思,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险味道。红菱不喜欢这个人,很不喜欢,可是她不敢对谢观星做出任何暗示,因为刘半山望向自己的第一眼,就已经明明白白传递给了红菱一个信息,这个人知道自己是谁?也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

从柳如烟口中,红菱没有打听出这位刘大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又和谢观星有着怎样的交情?可红菱看得出,柳如烟一定认得此人。联想到谢观星曾经做过影卫,而京都之内姓刘的官员本就不多,红菱隐隐猜到了这位刘大人是何许人物。可是红菱很希望自己猜错了,因为来自夜枭的情报证明了一件事,几乎所有和刘半山有过些私交的下属及同僚,他们的归宿都好不到哪去!

“有几件事我想问问你?其一,架势堂长老郝进勇是不是你杀的?其二,你那个方子,又是谁给你的?”

见柳如烟和红菱在谢观星的劝说下离开,刘半山开口问道。

如果这世间有什么人谢观星不想欺瞒,刘半山算得上是一个,谢观星略做犹豫,坦言说道:“郝进勇是我杀的,那个方子却是从一名救助我的风尘女子手中得来,此人来历,观星不便问起,不过听她言语,这方子应该是我的一名故识所赠,可观星想了许久,却不记得京都之外自己还有什么故人。大人,不知若依着那方子,制出的可是迷陀丸?”

听闻谢观星所言,刘半山盯着谢观星面容仔细看了半晌。

“天下人都认定你我是师徒,若非如此,即便有人护着你,只怕你也活不到现在。我一天不死,想动你的人就要掂掂份量,以后你索性便改了称呼,莫要总大人大人的叫着,我听着心烦。”

见谢观星点头,刘半山接着说道:“你且将当日事情说来我听,切莫漏掉半点,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这迷陀丸的来历绝不像你看上去的那般简单,那方子被人找了二百多年,如何就能这般轻易冒了出来!”

谢观星闻言心中一惊,可是不知道是出于何种原因,谢观星没有让这丝惊异在面上展露出来。

有一件事在谢观星心中藏了许久,那是一个巨大的问号,一个谢观星一直想不通的问号。也许迷陀丸的秘密,谢观星已经猜到了一些,可是他不能说,也不想说,有些平衡不该在他谢观星手上打破,谢观星见过道门中人的本事,如果自己的猜测在官家那里得到应验,那么在涉川之内,只怕又要上演一场针对道门的杀戮。可这场杀戮一旦开始,天晓得又要死多少人?

然而你不说,事情就真的只会向好的方向发展吗?未见得!就在谢观星斟酌着份量开始讲述当日发生在伏济巷里的一切时,京都城内,却有一些谁也看不到结果的事情正在发生。

距离此处数条街面的安仁坊,近日来了一老一少两名苦修。他们的目标,乃是安仁坊内最大的一处道观。听闻此处的观主半月前莫名奇妙便没了踪影,且一众弟子信众此刻正乱做一团,这难得的机会,这饿得半死且寻不到着落的一老一少怎能轻易错过。

与整个安仁坊的平静不同,乱轰轰的道观内此刻正传出了一个尖利的声音。

“各位善男信女,哦,各位兄弟同仁,此宗宗主,已前往我石母山落云宗做客!没有?谁说的?怎么就不能在路上!在下千里迢迢敢来此处,难道就是为了欺瞒你等?休妄言,少罗嗦……是哪个天杀的拿石头砸我?……落云宗好啊!女修士?那个……还在招,法宝?笑话!兄台你莫要太执着外物。喂!喂!喂!那个傻大个,你撇什么嘴?……娘的,你怎么能随便打人呢?天杀的,便没人管么?……那个你问我对你家观主的看法?嗯,让我想想,一代宗师,令人敬仰……。”

人头攒动,尘土飞扬,道观内的一处高台上,一名面容苍老,发髻凌乱且道袍松散破烂的苦修正在侃侃而谈,而一名手持葫芦的小道童则端端正正的站在其人身后。

道观中可以扔的东西,基本都已堆到了这名年老苦修脚下,但看其人额头隆起的一片乌青,发髻上悬坠着的枯草,此人的执着,倒是真能让人生出几分敬佩之心。

可是落云宗是何等地方,一个早已残破衰败了数百年的玄门道宗倒能让人生出几分兴趣?这老道即便说得口干舌燥,可上前询问状况的信众却没有一个。

似是觉得有些饥渴,这老道对着身后的道童开口问道:“可有什么吃喝让为师垫垫底?总如这般空口白牙的唠叨,旁人也不会信,总需显些本领才是!只是为师已饿了两日,怕是没了气力,今番见你讨得些吃食,莫要独个藏私,且分给为师一些,也好让为师将今日打发过去!”

那道童望向自己的师尊,明显的一脸不乐意,这也难怪,旁人也是修道,即便是天下粮荒也不缺吃食,怎么自己便这般命苦,入了个破落的宗门不说,还摊上了一个如此无用的师父。

可师父毕竟是师父,此番机会难得,若能说动这些信众弟子,再引来那暗地里的主家,没准真可将此处变成落云宗的别院,这一本万利的买卖,即便是一个小小道童也自然明白。

从葫芦中倒出一粒褐色的药丸,这道童开口说道:“便只有这个,还是人家施舍给我的,师尊你既是饥渴,且先用着,弟子若是饿得晕了,晚间的吃食还需师尊你自己前去讨要!”

年老苦修闻言,面子上着实是有些挂不住,当即叱喝道:“本修士道法高强,便是十日不食,又有何事?让你讨要吃食,不过是磨砺你的心性,以便看清这世间百相,来日有助提升道境。莫要以为为师没有看到,为师天眼神通明察秋毫,今番那婆子明明给了你四粒,你偷偷服下一粒,即便算上现在这一粒,你那葫芦里还有两粒。你如此欺瞒为师,便不怕毁了自己道心?且莫在胡说,拿两粒出来应急!”

那童子无奈,只得又从葫芦中再倒出一粒,那年老修士许是真饿得久了,见童子掌中两粒迷陀丸,当即看也不看,劈手便夺了过去投入口中,只待那药丸被其人囫囵吞下,这才咽了口唾沫对着众人说道:“你等见识浅薄,不识仙人仙术,今番就让你等见见落云仙宗的厉害,御物!”

话音刚落,这年老修士摊开了手掌,一枚铜钱出现在了其人掌中,众人的视线似被着年老修士的行止吸引,齐齐盯在了那枚泛着绿锈的铜钱之上。

可是想象中的悬浮并没有出现,相反,人群却在转瞬之间“呼啦”一声退开,即便是那个手持葫芦的道童,也在怪叫一声之后从高台上滚落。

铜钱没有任何变化,可那只托举着铜钱的手掌却是冒起了青烟,然而让众人齐齐后退的并不是这个,就在这年老修士手掌冒烟的同时,其人的口鼻,乃至双耳也开始向外喷出着火焰。并且,随着这火焰的喷吐,一股淡淡香气,也在道观中弥漫开来。

人群开始出现了一些异样,有信众似乎陷入到恍惚当中,还有的就似看到了什么恐怖的物什,推搡之下拼命挥舞着自己的手臂,更有一些,面色变得极度诡异,似兴奋,似快意,整个身躯都处在一种莫名的颤抖当中,天知道是看到了什么还是想到了什么?

喷吐着火焰的身躯,很快就燃烧的好似一团扭动的火炬,那香气渐渐被一种令人作呕的气味所替代,人群中开始有人从迷失中清醒过来,可是当他们再次望向高台,那里除了一滩灰烬,就再也没有旁的东西。

瘫坐在台下的小道士,似是被眼前这一幕惊到,呆滞半晌,这小道士却忽然像被人捅到屁股,两下便爬上了高台。

“我师父他老人家羽化飞升了,试问天下宗门可有此等玄妙?你等好生看着,三日后我师必定驾鹤回返!”

从恍惚中清醒过来的信众,有人面色惨白,有人脸带狂喜,但几乎所有信众都跪倒在了高台前,一时间吵杂之声再起,只是这次却听不到那老修士的声音。

“这孩子倒有些急智,你把他带往后院询问一二,若是守得住些秘密,就送他去柱国将军府,若是口无遮拦,你知道该怎么办!”

一处敞开的偏房之内,一个用斗篷遮住颜面的汉子静静看着眼前这一切,待喝了一口茶,这才缓缓说道。

其人身侧那名仆役打扮的老者闻言,赶忙凑近问道:“这老修与此处观主死法相同,观内弟子知情者不在少数,此间事若是被传将出去,会不会误了公子的正事,要不要……。”

那仆役伸手做了个下劈的手势!

“瞒怕是瞒不住了,并且,这当口要寻个妥当借口也不容易,你且知会宫中一声,我担心母亲大人那里知道消息会生出旁的想法!”

随着那道童被人带往后院,偏房的门户被人缓缓关闭。

“此番入京,可是还想找他的麻烦,若是如此,再吃了亏,四哥也帮不了你!”

阴暗的偏房之内,这名用斗篷遮住颜面的汉子没有动弹,其人只端着茶盏对着空荡荡的房内开口说道。然而紧随而来的一个声音,却似凭空响起。

“若不把他送到宫中做了太监,紫芯如何咽得下这口恶气!”

墙角的阴影处,一名身穿道袍的女修渐渐显出身形。

“说起来你入隐月宗倒是有了一些时日,可你能将道法伏藏练到如此境界,倒是让为兄我没有想到!你心绪波动之下,道境却不跌落,想必已出了堪破,不是说伏藏之下便如死人,为何你还能说话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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