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苏可澜总觉得有一些不对劲之处,回过神之后,她手上的动作没停,想了想随口问道,“你知道对面陈国世子是什么来头吗?”
“俺就是一个低等士兵,不知道。”士兵苦笑着摇头。
“没事儿。”苏可澜摇了摇头,边在战场给那些受伤的士兵包扎,边竖起耳朵认真的听着。
战场上,刀光火影。
“我的父王已经说过了,这场大战我们势在必行,你没有发现吗?你们大军已经隐隐快要输了。”骑在高大骏马上的陈国世子迎风冷笑。
陈国世子说的没错,但作为这方的将领,江御痕不可能低头,如果低头的话,就代表把他们的国家颜面放在他们脚下,任他们践踏。
“你觉得咱们元帅会输吗?”这个士兵从马上摔下来,腿被摔骨折了,看着苏可澜包扎,他有些忍不住的想问。
“不会的。”苏可澜笑着安慰,“咱们的元帅那么厉害,我们要对他抱有希望。”
“可是我之前听说咱们的元帅在京中是一个闲散王爷,而且之前还一直得着大病,俺在老家的一个亲戚的表姑千里传信提到过这个王爷,好像命不久矣,但是这段时间的表现来看,你是神医,你说他的病是不是假的?”士兵吐槽。
苏可澜就地取材,从一旁折下战乱被扔下来残破的木板,一边为他的腿做支撑,一边若有所思地反问,“怎么会这样说?”
“又不是俺一个这样说。”士兵撇了撇嘴,“就这几天元帅的表现啊,可英勇了,简直是我们神一般的存在,像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传说中的病患王爷啊,肯定是谣言。”
苏可澜打着哈哈将这个话题给绕过,处理完几个伤患之后便交给其他军医了。
她要去找江御痕,如果她猜的没错,那个世子,估计是在拖延时间。
从受伤士兵那里借来了头盔,苏可澜带上之后便想去找江御痕。
后者似乎也发现了异常,不再给陈国世子对垒的机会,直接手中的旗帜一挥,大兵如蚂蚁一般两军便开始打了起来。
血腥味四处弥漫,时不时的一个刀光剑影,便在苏可澜的面前闪过,更有甚者敌方的长矛差点就戳穿她的胸膛。
江御痕在哪里啊,他知不知道今天这场战争有阴谋啊,就等着他去跳啊!
狠狠一咬牙,苏可澜凭借矫捷的身姿在兵刃之间来回穿梭。
江御痕被眼前的血弥漫了眼,脑子中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让他将眼前的一切化为灰烬,但另一个声音制止他,让他理智行军。
透过眼前糊着血的血光中,在人群里他看到了一个人的身影。
这个人的身影十分熟悉。
突然,一个长矛从天而降,直指苏可澜的胸口。
江御痕一愣。
与此同时,对面如利鹰一般的陈国世子早已盯着这一切,就等着这样的机会,手中的长箭拉弓已久,只听“嗖”的一声,长箭划破空气,直指高台上的江御痕而来。
时刻注意高台变化的苏可澜猛然瞪大眼睛,一个闪身躲开长矛。
但是江御痕一个愣神之下却没有躲过长箭。
箭插在胸口,江御痕猛的一震,随即喉中一阵腥甜,“噗”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胸口像是被撕裂一般,但理智告诉他,此刻他绝对不能倒下,手中的旗帜继续挥着,但看眼下的士兵此刻被敌军逼退,竟然一步步的倒退着。
突然身旁一个纤细的人影出现,透过有些刺眼的光亮,江御痕竟然一时间没认出来他是谁。
“相信我。”
苏可澜从江御痕的手上接过旗子,有条不紊的四处挥着,战场上被逼退的士兵看着旗子的变化,突然改变了阵型,大队突然从中分开,竟然形成了两列,多的那列向北,少的那列向南。
陈国世子眯了眯眼,看着不远处那个摇着旗子的人,莫名的,他心下竟然觉得甚有意思。
看着被兵分两路左右逃跑的士兵,他朝苏可澜挑了挑眉,“所有士兵,听本王的命令,即刻兵分两路,将两路逃跑的敌军全部歼灭,歼灭了,重重有赏!”
像是戏剧一般,本来遍布血雨腥风的战场,此刻除了老弱病残,竟然只剩下了苏可澜、江御痕,还有对面那个仍旧站在高台上的陈国世子。
苏可澜为江御痕止了血,看着那个中箭头的位置,偏离要害,苏可澜这才松了口气。
“没想到你不仅医术高明,竟然还会奇门遁甲,这次要不是你在战场上虚晃一招,趁此良机果断撤退,如若不然,我军肯定会死伤惨败,就连我们的元帅或许也可能折在了战场上!”
奇门遁甲什么之类的,苏可澜还真的不懂,不过之前在部队里面倒是看了一些谋略的书。
“元帅的伤很重,不过好在躲避了些要害,此刻昏迷实属正常,我现在给他胸口所中的箭伤做处理,不若你们先出去?”
“这……我们留在这里很碍事吗?”将军有些犹豫。
毕竟眼前之人医术了得,且还善有谋略,万一是心怀不轨的人趁机作事,那他留昏迷不醒的元帅一个人在帐篷里面岂不是等于害了元帅?
说话间,似乎是吵到了正陷入昏迷的江御痕,床上之人眉头紧蹙,冷汗从额头冒出,嘴里像是呢喃着什么,苏可澜听的并不是很真切。
将军摸着胡须想了半天,最后苦笑着摇头,“你最近这几天啊,屡次救人之后,外面好多人都在传着你的事件呢,好好干,到时候等这场战争打下去少不了你的好处,我就先出去了。”
送走了将军,苏可澜便动手更仔细的为江御痕清除伤口,包扎完毕之后看着江御痕额头上的冷汗更甚,想了想她找了手帕,用水沾湿,细细的替他擦起汗来。
许是帐篷里面有些闷热的原因,手上动着动着,不知不觉便趴在床沿边睡了起来。
醒来的时候竟然发现她的身上披了件衣服,抬眼,这床上空荡荡的,哪里还有什么人啊?
有些愤怒的,苏可澜起身,走了出去就发现本来还重病者的江御痕正在外面看那些士兵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