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晌,赫连璟铭才施施然的走了过来,虽然看不清容貌,却能看出这人气势非凡。
哪怕刚才被骂了,钱嬷嬷还是好声好气的告诉陈云染,陈云染则从轿子出来,挡住了大门,朝着他露出了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
“你来做什么。”赫连璟铭虽不喜陈云染,却也不可能直接把她当成空气,置之不理。
“我来寻梁以宽。”陈云染就像是邻家女孩一样,微微歪了歪头,显得有些呆萌。
说话也是轻声细语的,不似刚才声音宛若方圆十里都可以听到的那一种。
她注意到赫连璟铭手上拿着不知道是什么,有了些许好奇,事情孰轻孰重她还是清楚的,也就把这个抛到脑后。
钱嬷嬷撇了撇嘴,对这幅样子嗤之以鼻,也就是在他们这群人面前威风凛凛的,在别人面前可真会装。
赫连璟铭有意无意的看了钱嬷嬷一眼,那一瞬间的表情当然没有错过,嘴角漾起一抹兴味。
“嗯。”他平淡的回了个字,偏偏效果十足,已经打好腹稿的陈云染,竟然无言以对,话就直接烂在了肚子里。
不能生气!陈云染又一次警告自己,要是生气了,说不定就真的看不到梁以宽了。
思及这里,她眨巴了下眼睛,闪闪发光的眼珠就像是黑宝石一般,黑的纯粹。
陈云染自然也是好看的,做这种动作的时候,完全就是一个萌妹子,保护欲跟不要钱似的使劲往外生。
只是赫连璟铭哪里是一般人,对于这种样子他仍然是不为所动。
“赫连璟铭,我刚才犯了一点小小的错误,结果以宽哥哥生气了,都是我的错,我已经知道我错了,所以能不能请你帮我一个小小的忙。”
陈云染略微腼腆的笑着,刚才的恶毒样子消失殆尽,她期待的看着赫连璟铭,屏息以待,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知道赫连璟铭会给她什么答案了。
赫连璟铭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冷漠的仿佛不是人体的眼睛,不带一丝丝的温度从她的身上掠过。
睫毛轻轻的盖住眼皮,从陈云染这个角度往上看,也只能感叹赫连璟铭的睫毛真的很长。
“请说。”
陈云染以为她都暗示到这种地步,想必赫连璟铭也已经懂得了她的意思,可是他根本就不按正常流程走,还心安理得的顺着她的意思询问道。
“把我带进去。”反正都做到这种地步了,干脆破罐子破摔,陈云染也顾不上什么脸面了,脸面早在她被捧出来的时候,就已经丢的一干二净了,“毕竟我也只能靠你了。”
陈云染到现在都还是信誓旦旦,十分有把握。
“凭什么。”
之后的三个字又一次让陈云染的脸打成了猪头,她不可思议自己一连被两个人这么用力的打脸,一时间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赫连璟铭?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云染。”赫连璟铭不愿意多跟她有什么废话,陈云染比他矮了一个头,他不得不把头低下来,骤然放大的声音,她惊了一下,“你最好不要再给我出什么幺蛾子,给我老实一点,别整天想着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
陈云染被他的冷气重重包围,一动不动,赫连璟铭的话一字不落的传入了她的脑子。
随着推门的声音,赫连璟铭已然消失,她就像是一场笑话。
“郡主。”钱嬷嬷在赫连璟铭的气势也不敢随意说话,陈云染跟傻了似的站在那里,应该也是受到了莫大的冲击,她尝试着轻声的叫了一句。
陈云染刹那间反应过来,被羞辱之后的气氛后知后觉的才升了起来,钱嬷嬷在这个时候又撞上了枪口,被饱含愠怒的一声“滚”直接吓到了。
“回去!”
陈云染铁青色的脸无时无刻不在彰显着她的心情不好,下人也不敢多说话,低气压的把她抬了回去。
下轿子的时候,永联王刚好就在家,“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爹。”一触及自己的父亲,伴随着愤怒的委屈如同潮水一般涌来,像是要把她溺死在其中。
她瘪嘴,委屈巴巴的神情让永联王很是疑惑,谁会有那个胆子来惹她的女儿。
“怎么了这是。”永联王很是疼爱女儿,看到她红红的眼眶,就像是小白兔一样,让人忍不住想要怜惜,赶紧把人拉过来,询问道。
陈云染努力把自己外放得情绪收回去,声音还是染上了哭腔:“还不是因为上官秀兰和赫连璟铭。”
“赫连璟铭?”永联王还在想是谁,忽然得知是那人心情也有些复杂,眸子暗了几分,“他把你怎么了。”
陈云染哼了好几声,这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跟永联王说清楚,但却把主要的责任往上官秀兰身上推。
宽大华丽的衣袖擦了擦本就不存在的泪水,陈云染一下子扑到永联王的脚边哭诉:“爹爹可要为女儿做主啊。”
永联王老来得女,自然不忍心女儿受欺负,当即一拍桌案。
“墨家小子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还有那女人居然敢欺负我的女儿!真是反了她了!”
一个王爷想收拾一个平民女子还不容易,就算是有赫连璟铭也别想护住她!
得了永联王的应答,陈云染这才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上官秀兰!我们来日方长!
此时另一边……
赫连璟铭手中拿着圣体罗径直走进去,便看见上官秀兰和梁以宽正在说话。上官秀兰见他回来,又看到他手上拿着药,心中微微松了口气。
“这是圣体罗。”赫连璟铭朝着上官秀兰和梁以宽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然后转身将手中的圣体罗交给太医。
上官秀兰看着太医拿着圣体罗走出去,面上浮现出一丝担忧,赫连璟铭见状走到她面前,“别担心,太医会治好豆丁的。”
“谢谢。”上官秀兰忽而一笑,面上满是感激的神色,若没有他找来圣体罗,豆丁的病会很难治。
赫连璟铭刚想开口,就听见一旁的梁以宽在咳嗽,转头看向他,“你身上还有伤,先回房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