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钩鼻此刻披着那条如狗皮膏药般的毛毡,浑身则插满了红得发烫的小棍,造型极为独特,很像斯皮尔伯格科幻电影里的怪物形象。
众人正在或暗自思量或窃窃私语鹰钩鼻到底死没的时候,忽然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烧焦的味道,而且越来越浓烈。
辛然跟庄铮此时对望一眼,接着又有了行动。
就见辛然单膝跪地,双手侧举,似乎摆了个思想者的pose;庄铮却扎了个马步,双臂平举,十根手指还挨个弹着,仿佛凌空虚奏的乐师一般。
王大夏心说这俩人不会是以为已经搞定了鹰钩鼻,所以有点高兴过头,犯了神经病吧?
颜垣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笑着问道:“小兄弟,你是不是对他们两人现在的举动很不解?”
王大夏摇摇头,道:“不是很不解,是相当不解。”
颜垣呵呵笑道:“他们那是在施展各人最厉害的绝招呢,无论长毛怪是死是活,接下来指定会被从这世界上抹去。”
王大夏闻言一怔,心说你这也整得太夸张了,那俩人一个打打太极,一个拉拉屎,姿势连跳大神都算不上,这么样的胡乱一比划,鹰钩鼻就会化成水,或是变成气?未免太玄乎了点。
紧接着一阵尖锐的呼啸声打破了王大夏的思绪,颜垣抚掌道:“辛老大的‘金玉满堂,哭爹喊娘’大法还是那么的声势惊人!”
话音刚落,又听一阵噼里啪啦如爆豆子似的闷响,颜垣继续兴奋道:“庄老大的‘拥你入怀,不死即残’大法也是不逞多让啊!”
这两股声音交相呼应,不断颤动人的心弦,王大夏有种预感,接下来应该会发生爆炸性的一幕。果不其然,接下来的爆炸性一幕……其实就是爆炸,而且十分剧烈。
随着震天动地的一声巨响,鹰钩鼻周身立刻陷入了浓浓的氤氲中。
灭绝双手合十,憧憬道:“我希望雾气散尽,出现在面前的是一堆碎肉。”说着,还恶狠狠的舔了下干涩的嘴唇。
一旁的宋远桥则更正道:“我希望什么也看不到,因为那种怪物多存在一刻都是罪过。”
但浓雾却并未像大家料想的那样很快散去,而是如凝固了般不动分毫。
辛然嘿嘿笑道:“我那捅破天可不只是爆炸力惊人,黑火药产生的毒烟同样可怕。它能迅速腐蚀人的五官,进而摧毁人的肉体,就算长毛那厮抗击打能力再强,也断无活理。”
庄铮补充道:“我那金刚囚笼只是幌子,叫它做金刚伞其实更为贴切。被它罩住,可比被心爱的女人缠住更麻烦,也更致命。每一根深海玄铁丝都拥有强大的箍力,即便被辛老大炸不死,也会被勒个骨断筋折。”
听这两人的口气,似乎在对敌时常常合作,而且效果也不错。
再过了片刻,那层浓雾终于缓缓消失,只显露出一张有些破败的毛毡和满地断裂的金属小棍,除此无他。鹰钩鼻竟真的不见了,难道是被炸了个尸骨无存,魂飞魄散?
见此情景,辛然和庄铮,甚至是和颜垣,直乐得击掌相庆起来,就差没牵手共唱一曲,浑忘了彼此间的芥蒂和不满。
有两个好奇的五行旗弟子跑过去察看一番,然后回头做了个“耶”的手势,意思是大功告成,长毛怪已经找他死去的姥姥了。
王大夏原以为鹰钩鼻顶多就是受点皮肉伤(小说里的主要反面角色貌似都不大容易死),可没想到那家伙不争气,连骨头渣儿都没剩。唉,好歹相识一场,这样的分别方式着实叫人感伤,王大夏长叹了口气。
金花却一直皱着眉头,此时指了指地上炸出的一个小洞道:“你们别高兴得太早,仔细看那里。”
众人依言瞧去,发现并没什么异常,有人正想取笑她疑神疑鬼,却见自那小洞里徐徐升腾起一阵薄雾,而这雾气跟刚才的浓浓迷雾相比有很大不同,它就像是一片细密的尘埃,且还在有节奏的摇晃,给人的感觉竟像是在说着什么。
是的,这薄雾真的说话了:“你们都盼我死,我偏偏活给你们看,而且还活得好好的。”听声音俨然就是已经不存在的鹰钩鼻。
王大夏的头皮一阵发麻,心说这景象也太诡异了吧,刚死就显灵了?想到这,他有点忐忑的道:“胡萝卜大哥,你快别在此地逗留了,再不赶紧去西方极乐世界,就要错过二路汽车了。”
那声音明明白白的回复他道:“兄弟,我不走,我要留下来陪你们。再者说,活着多好。”
话毕,那层薄雾突然变得清晰了,渐渐显现出一个人的轮廓,直到笑得满脸长须乱颤的鹰钩鼻出现在眼前时,王大夏的侥幸心理才终于宣告破灭。
妈呀,有鬼啊,诈尸了,两名过去察看的弟子嚷嚷着转身就跑。
鹰钩鼻却轻蔑的一笑,微微抖了抖身上的长毛。随着两道淡蓝色电流击出,那俩倒霉催的连喊都没来得及喊,只各自放了个凄厉的臭屁,便俯身在地一动不动了。
灭绝急急问颜垣:“颜老大,附近可还有遁去的秘道?”
颜垣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师太,你先别想着跑路啊,接下来可全指你了。”
金花起初也以为鹰钩鼻真的玩完了,还一度为自己的多虑感到好笑,但见那家伙竟像是打不死的小强般又站了起来,只好用上王大夏的法子了。
他把颜垣拽到一边,低声道:“小颜,快把倚天剑拿出来一用。”
颜垣闻言一怔,瞅瞅旁边有些焦急的灭绝,道:“那老尼姑看见倚天剑在我手里,估计都不用麻烦长毛怪,她就得把我弄死。”
“现在不是藏着掖着的时候,应付强敌重要。再者说,我们会为你辩解的,放心好了,绝对不能让你吃亏。”金花打包票道。
看着对面被炸得更加意气风发的鹰钩鼻,颜垣咬了咬牙,说声“好吧”,接着便从裤裆里抽出了那把削铁如泥的倚天剑。
我靠,这要一不小心还不立马自宫了啊,敢把如此锋利的宝剑搁那地方,果然有魄力,王大夏啧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