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着到了十二点的样子,夏野换上了一身深色的紧身衣,脸上蒙了块黑布,大归元丹夏野也贴身收藏着,这样的好东西夏野可舍不得离身。按照夏野的估计,现在这个时候,恐怕远中城大多在睡梦中吧,又没有什么娱乐活动,不睡觉能干嘛呢,就算是青楼也该打烊了。
本来夏野的小院子就在城守府的边缘,依照夏野的身手,三两下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达了出去,那些哨兵也就是稍微修炼了些粗浅的战气,根本没可能发现夏野。
月光很明亮,夏野像只夜猫子一样,轻轻跃上了屋顶,他运转气了白虎真气,提轻了自己的身形,弯着腰朝苏府慢慢的前进着,时间很充裕,所以夏野很小心的打量着四周有没有人,以免暴露自己。
远中城并不大,一会的功夫夏野就靠进了苏府,在苏府的周围仔细观察了片刻,夏野很惊讶的发现苏府的周围竟然有人,顿时,夏野的心就揪了一下,难道说总督的人已经发现了自己进过苏府?
静静的观察了一下,夏野发现苏府一前一后共有两人,虽然躲在角落里,但是夏野还是发现了这两人很普通,夏野沉思了片刻,觉得问题应该不大,如果真要有什么事的话,也不会只派两个普通人来监视,很可能是总督的人手怀疑上了这里,但是又不确定,所以才来试探试探。
想到这里,夏野吸了口气,发现自己不可能绕过这两人进入柴房处理那尸体,也没怎么考虑,夏野慢慢的接近了苏府后门的那家伙,身形一晃,就来到了他身后。
大半夜的来监视一座大宅子,是很辛苦的一件事,那家伙也不像个老手,不住的打着瞌睡,猛然,他只觉得身后一阵冷风吹过,还来的及转身,只觉得脖子一痛,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夏野一个手刀将那家伙打晕之后,潜进了苏家的柴房。夏野仔细聆听了一会,确认周围没人之后,将那封好的炕扒开,拖出了那具尸体。
将那尸体拖出来之后,夏野只听到‘咕隆’一声轻响,似乎有什么东西从那尸体上滚了下来,夏野借着月光,在地上摸索了一会,手里捏到了一块凉凉的东西,将那东西抓起来凑进一看,却发现是一枚印章。
那印章烟盒大小,似玉非玉,似石非石,底部刻着一些花纹,夏野也没搞清楚这印章是什么做的,更没搞清楚那上面刻的是什么,遍塞进了怀里,因为夏野知道有句老话,只有废人,没有废物,只要合适,任何东西都可能派上用场。
将那炕重新封好,夏野看着这尸体思索了一会,一时间想不到办法处理这尸体。烧了?火光冲天;埋了?还要挖坑,时间太紧;拖到城外扔了?夏野摇摇头,背着一尸体想要走路不出声,夏野没把握,现在伤还没好,一个人走路不怎么出声已经勉强了,再带一个根本是妄想。
瞄到柴房里的一卷草绳,夏野捏了捏眉头,眼前一亮,就地处理在苏府那是最好了,他记的柴房外有一口老井,因为是很多年前的,加上苏府扩建,所以就荒废了,夏野在苏家待了大半年,也没发现有人从井里打过水。夏野托着下巴暗自想到,那井里放具尸体,应该不碍事吧,再说了,也是紧急处理,大不了等风头过了,找个机会把井给填了。
打定了主意的夏野立刻拿起了麻绳,将那尸体拖了出去,夏野皱皱眉头,又找了块方石,和那尸体牢牢的绑在了一起,然后小心翼翼的将那尸体顺着井口沉了下去。
搞完了这一切,夏野笑了笑,应该没人会下井打捞尸体吧,也就是说,基本上这人已经从世界上消失了,除了自己之外,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计算了一下时间,夏野发现到现在也就过去了小半个时辰,将柴房整理好,夏野离开苏府,发现后门的那家伙还在昏迷,耸耸肩,也没拿他怎么办,便朝着城守府而去。
监视苏府的这两人在夏野看来,杀与不杀,根本没什么关系,反正也没人发现自己,何必老杀人呢?
回过自己的小院,夏野取下脸上的黑布,又换了身衣服,取出了怀里的印章,对于未知的东西,人的好奇心总是很大的,夏野也不例外。
搬弄了半天,夏野也没搞清楚这东西是什么材料做的,忽然,夏野有些后悔了,何必那么着急把那家伙过干掉呢,看着印章,绝对不是凡品,能探听到总督手里有大归元丹,手里还有这么个稀奇古怪的印章,被自己干掉的那个倒霉蛋,恐怕也不是普通人吧。
可惜,现在想什么都迟了,尸体早就僵硬了,想也是白搭。
夏野不是一个喜欢后悔的人,他很快就收起了印章。没搞清楚这印章的来历,夏野也不敢随便拿出来,还好这印章不大,揣在怀里也没什么关系,整理一下思绪,确认自己没有暴露之后,夏野便躺在了床上,和衣睡去。
……
在苏家待了大半年,夏野的生物钟也很准时了,太阳刚冒个头,夏野就醒了,夏野从床上爬了起来,伸了个懒腰,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之后,就朝着校场跑了过去。原本在苏家还是劈劈柴当作运动,可到了城守府没柴劈了,所以,晨跑是夏野的第一选择。
绕着校场跑步的夏野很快就被那些官兵们发现了,对于夏野这个笑面虎在校场上跑步,那些官兵们还是很好奇的,可是,没等夏野跑几圈,凄厉的号角声响了起来,夏野放慢了脚步,奇怪的朝着号角声的来源看去。
夏野不知道这号角声是什么意思,可那些官兵们却是很熟悉的,这是集合的号角,只有在遇到紧急军情的情况下,才会吹响。
很快,大批大批的官兵们涌进了校场,夏野擦了把汗,朝着苏康的住处走去,他从那些官兵口中得知了这号角的意思,心里猛的一沉,难道苏康刚上任就有军情了?
半路,夏野就看到了衣衫不正的苏康,苏康现在的情形让夏野大吃一惊,整个人生起了一种不详的预感,苏康的脸色刷白,没有一丝血色,神色狰狞,行动僵硬,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
“怎么回事?”夏野朝着苏康沉声道。
看到夏野,苏康的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夏野看着他那血红的双眼,心猛的沉了下去,这种情形,绝对不是遇到了紧急军情能产生的,很有可能是苏家出了事。
一身戎装的王钟快步走了过来,凑近夏野的耳朵,悄悄道:“苏府被人灭了满门。”
这句话如同炸雷一般,夏野只觉得脑袋轰隆一声巨响,整个都身体直打颤,他一把抓住王钟,嘶声吼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今天早上,有一个混身是血的年轻人闯进了府里告诉苏大人这个消息的。”王钟的脸色也有些发白:“除了这个年轻人,整个苏府没有一个人活下来。”
“那人是谁?”
“好像,叫苏海。”
夏野缓了缓神,松开了手,低声道:“他人呢?”
王钟摇摇头:“他受伤极重,人已经晕过去了,大夫正在给他看病。”
夏野抬起头,盯着苏康,拳头捏的死紧。他心里清楚,苏家的灾难很有可能就是自己招去的,虽然夏野对苏家没什么感情,但是,那个照顾了他大半年的大叔,是他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
……
眼看着军队已经集结完毕,夏野走到苏康面前,拧着眉头没说话。面对苏康,夏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由的,夏野的脑海里响起了大叔的声音:“以后要是苏家人出了什么意思,答应叔,保住他们……”
苏康的两手死死的握着,一丝丝的血迹从他的手里渗了出来,苏康瞪着血红的双眼,大步跨上了点将台,嘶声吼道:“传我军令,周虎杨远带人封锁城门,任何人不得进出。”
“是。”周虎和杨远已经得知了苏府的事情,脸色也很是阴沉。
“王钟赵盛,点齐人马,随时听令。”
“得令。”
苏康看向了夏野:“夏野,带上你的人,跟我走。”说完,噔噔走下点将台,朝着城守府大门走去。
夏野也来不及多想,点齐了那两百亲兵,跟着苏康就朝外冲,苏家被灭门,夏野深知这个打击对苏康来说有多大,夏野很想将一切都告诉苏康,但是,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
苏海在从苏府到城守府的路上,已经让很多人都看见,苏家出事的消息也早就蔓延了开来,当苏康和夏野带着人赶到的时候,远中城的司丞早已经带着捕快来到了苏府。
城司府是和城守府相对应的,一文一武,而一般的人命案件也都由城司府所属的捕快来处理,但是,这次是远中城守将大人的全家被灭门,远中城司丞在接到消息的时候,整个人差点没晕过去。
好不容易回过神,司丞立刻就带着远中城所有的捕快来到了苏府,文官的话语权本就没有武官大,司丞心里敢肯定,抓到了凶手还好说,要是抓不到,轻则丢官,重则丧命,自己的未来怎样,就看这守将的脾气了。
二百亲兵将整个苏家围了个水泄不通,苏康颤抖着身体,一步一顿的朝着苏家大门走去,远中城的司丞也收到消息,说守将带着人马赶了过来,他这个司丞只能立刻出来迎接。
“苏将军……”
远中城的司丞姓李,也是一个挺能钻营的文人,可即使他再会钻营,看到苏康仍是两腿打颤,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出了这么大的事,就算是苏康一刀砍了他,最严重不过丢官而已。
苏康盯着苏府的大门**,忽然张口问道:“里面什么情况?”
“苏将军……”李司丞很是为难,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难不成直接说你家人全死光了?
“说!!”苏康虎目欲裂,朝着李司丞吼道:“我受得了……”
“请苏将军节哀,令尊与令堂全部遇难,”李司丞顿了顿:“苏府上下,无一活口。”
苏康的身形晃了两晃,夏野一把扶住了他,苏康猛的甩掉夏野的手,朝着李司丞吼道:“谁干的?说,谁干的?”
李司丞被苏康吓的倒退两三步,有些结巴的道:“苏,苏将军,根据仵作查看,苏府众人皆是被人下了迷烟之后杀害,凶手是谁,需,需要时间搜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