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吗。
哎,算了,这不是主要问题。
张好到的房子在五楼,不高不低,之前来的时候没有太仔细的卡,现在感觉还真的是好的,南北通风,环境好,这个直播间的那扇从窗户外面是一个大的显示屏,现在关着,可以当一个镜子来用,现在屏幕上正是街道上的影子。
我走过去,突然,
影子?
影子?
我心里有了打算。
“师兄,你看哪,你看……”我连忙指向外面的大屏幕。
那上面的影子也比较的正常,而如果出事那天正好是那种比较吓人的东西,一闪而过,就张好这种人也有可能会出事。
大树也明白了我的想法,沉下来脸,看过去。
“小刘,当天窗户关没关着。”
“关着,当时还开着空调。”
“对。”
我们两个人都若有所思,也都不在多少什么。
我看着张好生前做的那张椅子,心里还是很难过,当时顾香就是这样被人抬走的。
大树见小刘又在那里发楞了,连忙过去拍拍他,两个人又查看了一番之后才警局了。
而警局里面,经纪人华姐和老板候宪东已经被老周和李玲控制住了。
华姐就是张好的经纪人也是扫街阿姨见到的最后经常和张好吵架的人,这个人看起来就很强势,但是神色不好,眼下的黑眼圈和松弛的皮肤还有身上的烟酒味可以看出来是常混迹于酒吧,作息不规律,身上的是全套的高奢品牌,首饰也是一应俱全,全部带着身上,整个人就是一个成功女士,而据收押她的人说,是在酒吧后面的街上找到的。当时她们接到报案说是有个醉酒的女的在街上闹事,结果是这边局里面要的人,赶紧的给送了过来。
而在她的包里面,我们看到了阿普唑仑片,一大盒,已经吃了一半了,华姐这个人从被拉到这个地方之后,就一直没有醒。
老薛来看过了说:“是喝酒之后又吃了阿普唑仑,睡得正好,还的一段时间才能醒,不会出事。”
大树拧着眉头文:“喝了酒, 又吃药?嫌命大。”
“大树,这个互联网吧这个东西就是压力很大,那个圈里面这样很正常。”
“正常?”大树显得很震惊?
“对,正常,大树,现在压力都大,也正常。”老薛点点头,脸上也是不很好看。
很多事情是不正常的,但是因为这社会的的环境造成了一个普遍现象,他就显得正常了。就像鲁迅笔下的那个旧社会,吃人血馒头是一件在很多人眼中是一个正常的事情,而在我们现在这个社会加班熬夜,抑郁酗酒,就是一个很正常的社会现象。而让人很痛苦的是,鲁迅他们的那个年代就是为了让我们变得更好做出来的种种努力,但是最后我们又服从了资本家的压榨,又给人跪了下去。就像描写民国时期的工农阶级,资本家把工人的各种价值榨取,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工钱还很少,可能还会为了一点的安抚费,把所有的工人都给淹死,然后吞并所有的安抚费和工人身上的那一点点舍不得花掉的钱。奋力反抗过后的八小时工作时间,在我们这个时代又变成了各种无理由加班,还没有加班费。好像那个时代流的血,那些年艰苦的抗争没有了意义。
先审的是公司老板候宪东,是一个中等身高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脸上有些微胖,和这些熬夜打工挣钱的人不同的是,他的这种虚弱和劳苦是在女人的身上。公司是个小公司但是因为有了张好这个摇钱树,他也变得有钱起来,可以说张好就是养活他们这些人的金主,但是在和一般金主不一样的是他不是那种高高在上压迫别人的,而是被别人压迫的。那是因为前几年的时候,张好还在穷困潦倒,吃不起饭了,选择下海去当主播,签到现在的这个公司,当时张好没有过多的选择,只想着能吃口饭就不错了,然后就跟候宪东签了一个为期十年的合约,分成比例是四六分,张好占 四,公司占六,再加上一些额外的东西,到手的钱并不多,但是突然间,张好就火了起来,火起来之后事情就不受他控制了,接到推广的东西越来越多,他甚至没有多少的时间来去甄别这个东西,然后被迫推广,这些东西参差不一,只是嗨没有出过事,这才让张好的心安稳了一点。和公司的意见不一样,张好打算解约,但是候宪东拿出来之前的那份合约,为期十年,账号是公司的,违约金是一笔天文数字,是张好工作一辈子都攒不上的,张好觉得无比的死亡,他询问过律师,律师说这种官司基本上很难打赢,就算是打赢了,要赔付的钱基本上也能把张好这几年的钱全部掏空,可能还会背上一大笔的账务,可是这几年张好根本就没有攒住钱。这场解约可能让他又变成负债累累。那种日子是很可怕的。
奋斗了两三年,好不容易拥有了现在富足的一切,难道要回到那种一贫如洗的日子吗,张好问自己。
之后他选择了妥协,又回到工作上的岗位,为了金钱出卖自己的灵魂。张好深深的明白这个账号是公司那里的,自己就什么都没有了,这个世界没了自己这一个主播还会又更多的立马填补上,就算是那种千万级别,还是会有人顶上。公司可能在立马培养出一个来,但是自己的就没有钱了。那些粉丝可能会难过个几天,多的可能会是几年,但最后日子是自己的,没有钱还是自己的。
张好这个人家里挺传统的,可以说的上是富足家庭,没离开家之前根本不知道钱的重要性。毕业之后,家里想让他回来接管家里的事业,他不要,非得来到大城市去走走,碰的头破血流的时候还是不愿意回家,然后他跟这个社会妥协了,签了公司,然后又妥协了,为了不想再跟家里要钱。也跟这个社会妥协了。但是他常年受到的那种教育没有妥协,他的内心因为这个原则而感到痛苦,这个痛苦最终让他吞下了三十个阿普唑仑。